常敏坐公交到家,看到孔玉舟發(fā)微信問她晚上想吃什么。
常敏突然有很不好的預(yù)感,連忙問:【你在哪?】
孔玉舟發(fā)了個笑臉表情,接著發(fā)來一張圖片。
常敏一看,正是學(xué)校南門口。
常敏:【……】
孔玉舟:【怎么了?想給你個驚喜,不開心嗎?】
常敏:【我搬家了。】
孔玉舟:【……】
孔玉舟:【你是不是因為不想見我,所以騙我?】
常敏:【我真的搬家了。】
孔玉舟:【……我周六才送你回家的,今天周一。】
常敏:【這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就是,我昨天搬家了。】
孔玉舟發(fā)來一個【淚流滿面】的表情。
常敏看了覺得有些滑稽,嘴角忍不住揚了上去。
孔玉舟:【你現(xiàn)在在哪,我現(xiàn)在過去。】
常敏看了一眼時間,回復(fù):【我們?nèi)W(xué)校邊的萬達(dá)廣場那個天鵝雕塑旁邊見面。】
孔玉舟:【OK!】
常敏到地方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身影略顯落寞地站在金屬質(zhì)感的天鵝雕塑旁,行人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每走過一個人,他都要張望一眼,生怕自己錯過什么。
常敏想起當(dāng)初和劉銘、黃榕還有他一起來這里采購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完全進(jìn)入夏天,自己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還只是教授的學(xué)生和助理而已,而如今,已經(jīng)入了秋,她和他已經(jīng)成為男女朋友。
孔玉舟扭頭,一眼就看見站在路口的常敏,揮起胳膊,叫到:“常敏!”就往常敏這邊小跑過來,笑起來的眼睛里映著霓虹燈光,閃閃發(fā)亮。
常敏心里想著:“這就是我的新男朋友。”
看著跑過來的孔玉舟,常敏笑著揮手回應(yīng)。
孔玉舟說:“你怎么沒和我說一聲。”
常敏問:“說什么?”
孔玉舟:“搬家的事啊!你說一聲,我還能幫你搬家。不然你都搬完了我才知道,什么忙都幫不上。”
常敏笑著說:“我也是臨時決定的,正好又有朋友幫忙。我東西不多,也沒必要麻煩那么多人,就沒和你說。結(jié)果昨天忘了說,今天一上班,又忘了。”
孔玉舟有些黯然,說:“你不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了嘛,怎么能忘了和我說。”
常敏看著孔玉舟的模樣,竟然覺得心頭一軟,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孔玉舟接著說:“再說,什么叫‘麻煩’,你是我女朋友,找我?guī)兔κ翘旖?jīng)地義,怎么能說‘麻煩’?其實,我……我昨天其實就想找你,周六晚上我一晚上都沒睡著,早上起來給你發(fā)了微信,結(jié)果你一直沒回我,我以為……我還以為你后悔了,我自己把自己嚇了一整天,都不敢聯(lián)系你,生怕……哎,我真是的!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昨天就來找你,還能幫上點忙!”
常敏聽了,突然覺得昨天晚上,自己原本對孔玉舟的真實心意存在的一絲絲懷疑一下子就拋到路旁的垃圾桶里。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喜歡自己。常敏含笑看著孔玉舟,感受著這種踏實的被人喜歡的感覺。
孔玉舟看常敏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問:“你笑什么?你在嘲笑我嗎?”
常敏說:“我在笑你怎么和個小姑娘似的,心思這么細(xì)。”
孔玉舟嘆氣:“我哪知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常敏說:“不早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孔玉舟連忙朝常敏伸手。
常敏:“你這是要什么?”
孔玉舟:“我來幫你拿包。”
常敏看了看自己背著的這只棗紅色的單肩皮包,問:“為什么?”
孔玉舟:“我看我同事都幫他們女朋友拿包,你是我女朋友,我當(dāng)然也應(yīng)該幫你拿包。聽我同事說,女孩子包還挺重的。”
常敏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和吳楓逛街,吳楓看到有男生幫女生拿包,不是雙肩包,也不是中性風(fēng)格的皮包,而是那種貼滿了閃片的亮晶晶的女士包。
吳楓說:“這小子以后肯定沒出息。”
常敏問:“為什么?”
吳楓說:“你看他還背他對象的包,你說這種連自己對象都搞不定的男人,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常敏雖然覺得這話不妥,但當(dāng)時兩人剛談戀愛沒多久,還在熱戀期,常敏也沒有多糾結(jié)這個問題,只是從那之后,常敏從未要求過吳楓幫自己拿包的事情,即使去洗手間,常敏也是自己帶著包去。
常敏看著孔玉舟一臉期待的模樣,笑了笑,說:“我還是自己拿吧。”
孔玉舟似乎很失望,小聲說:“我還沒拿過女孩子的包呢……”
常敏聽見,不禁又是一笑,將包遞給孔玉舟,說:“給你個機(jī)會,拿著吧!”
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從孔玉舟拿包開始,到孔玉舟將常敏送回新住處結(jié)束。
常敏剛回到房里不久,程嘉佳也回來了。
兩人幾乎是前后腳的時間。
常敏微微有些慌張,心想剛剛說不定程嘉佳看到了孔玉舟。
常敏想著,與其等程嘉佳問,不如自己主動說算了,于是稍作醞釀,說:“嘉佳,你今天又加班?”
程嘉佳笑了笑,說:“快結(jié)束了,再熬兩天。”
常敏:“嗯……”常敏把話提到嘴邊,想說“我和你的師兄孔玉舟在處對象”,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張不開嘴。
程嘉佳那邊卻似乎也有些扭捏,想說什么似的。
一種莫名的尷尬在兩人間蔓延。
程嘉佳終于開口,說:“常老師,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常敏心里一震,說:“嗯?哦,你說。”
程嘉佳:“我有個小學(xué)同學(xué)的妹妹想來S市找工作,是個女孩子,估計要在我這里暫住些日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常敏一聽,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連忙說:“可以,我沒問題。”
程嘉佳笑起來,說:“謝謝!”
常敏說:“這有什么好謝謝的。”
程嘉佳說:“我之前那個室友特別反對帶朋友回來,無論男女,都不行。”
常敏笑笑,說:“那畢竟是少數(shù)。”
兩人又寒暄幾句就各自洗漱回房。
常敏躺在床上,有些懊悔,剛剛?cè)绻苯影炎约汉涂子裰鄣年P(guān)系說出來就好了。現(xiàn)在這樣,程嘉佳知道是遲早的事,等到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再說,似乎又顯得自己藏著掖著,這段感情見不得光似的。
常敏翻了個身,氣惱自己剛剛聽到程嘉佳沒問自己和孔玉舟關(guān)系的時候分明松了一口氣。
周二上班,常敏特地去歐陽小雪辦公室看了看,小雪沒來上班。
曹荷禾和常敏兩人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曹荷禾說:“看來這次事情還挺嚴(yán)重的。”
常敏自然也是這么想的,但面對曹荷禾,還是說:“我們也別急著下定論,先看看學(xué)校的處理意見吧。”
曹荷禾說:“怎么小雪就攤上這樣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那個老女人有被害妄想癥?”
常敏也不好說什么。
曹荷禾說:“我昨天晚上給小雪發(fā)微信她一直都沒回,然后我打電話,她電話都關(guān)機(jī)了。我真是有點擔(dān)心她會不會做什么傻事。畢竟她平時那么心高氣傲一個人,突然來這么一出事,怎么受得了?”
常敏安慰她說:“你別想太多了。我們下午看看能不能打聽一下消息,先看看學(xué)校的處理意見。”
曹荷禾:“嗯。”
結(jié)果下午的時候,常敏跑了一趟行政樓回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去找周副院長打聽情況,就聽見鮑教授一臉嚴(yán)肅地對她說:“剛剛有個人打了我們辦公室的座機(jī),說是你男朋友,問你是不是在這里上班。”
常敏一聽,立刻想到了吳楓,忙問:“那你和他說了嗎?”
鮑教授依然一臉嚴(yán)肅,說:“我問他是誰,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從哪里找到我們辦公室號碼,為什么打電話到我們這來……我還沒問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我看了來電顯示,把號碼抄了下來。就是這個號碼。”
鮑教授遞給常敏一張便簽。
常敏一看,果然是熟悉的數(shù)字串,正是吳楓。
常敏說:“是我前男友吳楓,他最近大概腦子壞了想復(fù)合。”
鮑教授臉色稍稍緩和,說:“哦,前男友。”
常敏點頭:“他知道我在這上班,估計從學(xué)校網(wǎng)站找到的聯(lián)系電話。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打電話過來……”
鮑教授說:“沒事,下次他要是敢再打電話過來,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他。”
常敏笑了笑,說:“不用的,我覺得他應(yīng)該沒有下次了。”
鮑教授又正色說:“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就和我說。”
常敏充滿感激地看著鮑教授說:“謝謝鮑教授。”
鮑教授沒接話,而是拿過一份彩色手冊對常敏說:“這是老馬推薦的客戶,你先看看他們的宣傳冊。我們過幾天去和他們談?wù)労献鳌!?
常敏接過手冊,翻了翻,這是家前兩年剛成立的公司Z公司,廠區(qū)位置在S市郊區(qū)的工業(yè)園,主要經(jīng)營制作各種糖果點心,也承接代加工,自身產(chǎn)品的銷售渠道以網(wǎng)絡(luò)渠道為主,線下渠道主要是一些連鎖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