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華勝又回到了醫院，那名護士妹妹就在病房門口守著，看她雙臂交叉在胸前，嘴歪著且側目而視，一定是生氣了。

未等護士開口，鐘華勝雙手合十上前道歉：“對不起，護士小姐姐，我送朋友去機場了。”

“就剩最后一天了，你還要亂跑，而且外面這么多記者，你呆在醫院里不好嗎？都說了你還要觀察一天，不能到處亂跑。”

“護士小姐姐說得對，我不該亂跑，不過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該說的就別說……”

“好，那我不說，我回病房里呆著。”

護士看他這么簡單地就不說了，反而更想知道他要說什么，不過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鐘華勝把背包往桌面一放，坐在椅子上，見護士還在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護士小姐姐，你還有什么事嗎？我看今天病人也不少，你不忙嗎？”

護士輕輕“哼”了一聲，轉身正要走時，鐘華勝才道：“哎，護士小姐姐，你口紅顏色挺好看的。”

鐘華勝點了點自己嘴唇，指了指護士的，護士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鐘華勝打開電腦，電腦里面有十幾個窗口，這每個窗口都是一臺被他控制的電腦，有些是用來做一系列計算工作的，有些是用來存儲數據，有些只是單純作為跳板使用。

跳板，簡單來說，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地址，讓別人無法查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十幾個窗口當中切換到一個，這是一個半透明的黑色窗口，上面有一些系列英文字母，從這些字母里面可以看出這個電腦正在接收數據包。

在廖昊強打開那個視頻那一刻起，他的電腦便被入侵了，之后順著他的電腦很簡單就破解了路由。

特別簡單，因為他的路由居然還是用著默認密碼。

當你掌控了出口端，你就掌控了一切，所有經過路由的數據都會被監控。

鐘華勝由這些數據包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圖片和聊天記錄等。

他把這些整理一下，以匿名郵件的方式，把發送時間定在了晚上八點零一分，收件人郵箱為公安機關報案郵箱。

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廖昊強，這種違背道德的行為是他所最為厭惡的。

雖然華勝自己也知道他沒有資格指責別人，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去做的。

如果廖昊強能完成華勝的要求，華勝是打算取消郵件，轉而給廖昊強發去郵件，讓他有一個自首的機會。

華勝打開新聞頻道，瀏覽今天的新聞。

其中一條寫著：

神明龍騰飛與我國地區領導人一同出席在Q市舉行的綜合峰會。

這兩天關于龍騰飛的新聞，都是出席了什么了不起的會議之類的，和關于雕國地區神明約書亞的新聞大同小異。

其余國家的神明都相繼效仿。

龍騰飛就是龍國地區的另一名候選人，他的人氣應該僅在克拉拉之下。

在切換新聞瀏覽時，又看到一個令人在意的標題：“神明約書亞開游戲直播。”

帶著疑惑鐘華勝由新聞點進了直播間，一位戴著眼鏡的白人男子照片映入眼簾。

“新人游戲主播約書亞？有意思，難道他也是想借直播積累人氣？可是這對答題到底有什么幫助？”

直播頁上顯示，有數百萬人在線一齊觀看，鐘華勝只看了一會，就關上了。

之后華勝把約書亞的直播間也列入了錄像列表當中。

他又去打開了克拉拉的直播錄像，以三倍速觀看有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看了一段之后，發現好像并沒有什么收獲，便關上了窗口。

不過他注意到克拉拉的私事好像特別多，經常看她埋頭敲鍵盤，直播頁里也沒什么變化，明顯是在處理自己私事。

華勝關去了頁面，又切換到一個地圖窗口，他確實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去觀察，需要思考。

這個地圖上有藍綠紅各種點閃耀著，一一對應一個人名，這是他追蹤每臺掌控下的手機的地圖。

在世界地圖里，白發男子的那個點，此時已經在虎國地區。

當鐘華勝縮放回本市地圖時，有一個點閃爍的地方讓他有些在意。

那是G市中眾所周知比較亂的一個區域H區，在那里違法行為時有發生，而地圖顯示此時余夢瑤正身處那里。

“她去那里做什么？”

鐘華勝又搖了搖頭心道：“還有三十多天，自己都管不定了，還有那閑情去管別人？”

……

OldDog進入聊天室。

Cow：“OldDog！”

OldDog：“？？？”

Cow：“沒事，就單純想叫叫你。（譯）”

Kangaroos：“你哪里是單純想叫他，你是想讓他屁股開花。（譯）”

Cow：“再講一句這種惡心的話，你的真實信息我可要公布給你的敵人了！（譯）”

Kangaroos：“我錯了……（譯）”

OldDog：“不是說你們去查那什么再生銀行嗎？進展如何？（譯）”

Kangaroos：“什么都沒查到，這銀行就好像不存在一樣。（譯）”

OldDog：“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譯）”

Cow：“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你還記得DeadlySins吧。（譯）”

OldDog：“當然記得，是一個黑客組織，他們老大Greed總說UFO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被世界政府掩蓋了消息，他和我還算有緣，有過幾次交手。（譯）”

Cow：“那你知道Greed一年前被抓了嗎？（譯）”

OldDog：“被抓了？我的天，那他估計這輩子都在里面了，他偷取了那么多機密文件。（譯）”

Cow：“一年前有個新聞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就是雕國地區一位名為Gary的白人，因為多次入侵世界政府機密信息庫，被捕入獄，他堅稱地球上有外星人。（譯）”

OldDog：“Gary就是Greed？（譯）”

Cow：“是的，至少DeadlySins的人是這么說的。”

OldDog：“那你是說，再生銀行和Greed追查的UFO消息有關聯？（譯）”

Cow：“并不清楚是否真的有關聯，不過據DeadlySins所說，Greed就是因為追查UFO機密文檔時，查到了一個叫再生銀行的，他當時因為太過接近真相，太想知道真相，一時鋌而走險，如此才暴露了自己。（譯）”

OldDog：“是因為反正Greed在監獄里了，告訴我們也無妨？（譯）”

Cow：“是的，而且據DeadlySins說，Greed的親人也不能見他，不過出于一絲人道主義，還是可以接收親人的禮物。”

OldDog：“雖然我們說是一個組織，不過也不是免費給對方工作的，BigTiger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譯）”

Kangaroos：“嘿嘿，他說只要查出這再生銀行地址在哪，就這么簡單，他就會把手頭上的所有權限分給我們。確實，我們本來以為這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譯）”

在多用戶計算機系統的管理中，權限是指某個特定的用戶具有特定的系統資源使用權力，像是文件夾、特定系統指令的使用或存儲量的限制等。

BigTiger進入聊天室。

Kangaroos：“@BigTiger，來得正好，在給OldDog說你想查的那個再生銀行。（譯）”

BigTiger：“@OldDog有沒有什么想法？（譯）”

OldDog：“我的想法是放棄比較好，與其把他從牢房撈出來，不如自行追查比較實際。（譯）”

BigTiger：“不，當時Greed花了半年才查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經過這么Greed這么一弄，現在再生銀行一定更難弄查，就是再花半年，我也等不了那么長時間。至少在Greed身上花時間比我們盲目撒網好多了。（譯）”

OldDog：“為什么等不了，你因什么事這么急？（譯）”

BigTiger：“沒什么，一些私事罷了。（譯）”

OldDog：“那祝你好運吧。（譯）”

BigTiger：“@OldDog等等，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把Greed撈出來，畢竟你曾經可是被稱為‘神明之手’的人。（譯）”

OldDog：“不是說好不要再提這個名字嗎？！（譯）”

BigTiger：“抱歉。（譯）”

OldDog：“你為什么這么執著想知道這個再生銀行？這個原因你不告訴我，我可幫不了你。（譯）”

BigTiger：“可是如果你能幫我查到，我有的都可以給你。（譯）”

OldDog：“你有的都可以給我？你確定？（譯）”

BigTiger：“確定，我知道你并不是一個貪婪的人，說出的要求也一直都很合理。（譯）”

OldDog：“我想要你的所有真實信息，所有。這個你覺得合理嗎？（譯）”

……

G市H區一棟三層高的舊樓，一樓是兩間發廊，發廊里坐著的都是濃妝艷抹的女子。

她們一個個都穿著暴露，有的倚在門口甚至走出來，朝路上來往的男子招手，呼喚他們進來。

兩間發廊里有樓梯，往上走去，二樓人聲鼎沸，有玩牌的，有打麻將的。

輸的罵罵咧咧，贏的也罵罵咧咧，不同的是一個在怒，一個在笑。

三樓窗戶清一色被窗簾掩蓋，里面的人白天也開著燈，由外面絲毫看不見里面擺設。

“求求你，再給我一天時間，剩下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你也看到了我爸病臥在床，我已經夠慘了，求求你不要逼良為娼。”

余夢瑤淚流滿面，臉上有絲淤青，腿上手上都也有淤青，還有擦傷。

“逼良為娼？還用起成語來了……你想辦法？你想什么辦法，你說給你兩天時間，兩天過去了，你到底想到什么辦法了？不就是陪男人睡嗎，你想你長這么大了，也沒少經歷吧，這收錢的總比那些不收錢的來得強，你說是不是？”

說話的人叫張三，是旁邊圍著的這幾人的老大。

本來余夢瑤向張三借的二十萬本錢今天已經還清了，只是這才過去三個月，利息竟然也要二十萬了，她父親住院需要花錢，一時之間哪里再找二十萬給張三。

“求求你，再給我一天時間，我跪下來求你了……”余夢瑤跪在地上，搖著合十的雙手不斷求道。

張三坐在椅子上，彎下腰，右手用力抓著余夢瑤的臉，對視道：“求求你求求你，總是這三個字，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啊？什么都別說了，今晚你就給我接客去。”

余夢瑤余光瞄向門口，大門是敞開的，出了門就是樓梯。

她奮力把張三推開，張三連同椅子翻倒在地。

余夢瑤立時起身要逃，被旁邊的小弟一腳踹倒，余夢瑤擦著地面滑行一米，痛得她一聲慘叫。

張三起身上前又是一腳，余夢瑤又吃痛喊出聲來。

他俯身抓起余夢瑤的頭發，把往旁邊房間里拉，罵道：“你這死八婆，還想跑，接客前先來給我交點利息再說。”

張三把她拖到床邊，后腳一蹬把門關上，在余夢瑤的尖叫聲中，拉扯著余夢瑤的衣服。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腳太用力，房間里的燈開始一閃一閃的。

余夢瑤一直掙扎，這衣服張三并不好脫。

他一巴掌打在余夢瑤左臉，罵道：“你個死八婆，叫叫叫，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門輕輕地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好似有一陣微風被帶了進來。

張三怒而轉頭道：“誰啊？！誰他媽開門。”

可是門邊哪有什么人，這時聽到小弟匆忙過來的腳步聲。

小弟問道：“大哥，什么事？”

張三掐著余夢瑤喉嚨，以為是自己忘了關門，被風吹開的，擺手趕道：“沒事沒事。”

起身過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順手將其反鎖，把鑰匙拔下放在口袋里。

余夢瑤剛好到了門前，使勁拍門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張三一把拉住余夢瑤的頭發，把余夢瑤拽上床，上前一壓道：“死八婆，還他媽叫吶！今天耶穌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吹風道：“真的是耶穌也救不了她？”

這是一把不像人類的聲音，反倒如同電視上那種冷冷的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