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不走？快走快走！”蘇清撐著桌子，斜著眼睛看著還在死皮賴臉待在那兒的林之笑。

再有一會，就要開始晚上的營業了，林之笑必須趕走。

“急什么？還有趕顧客走的嗎？”林之笑同樣斜著眼睛看著蘇清。

蘇清挑了挑眉，二人視線相撞，空氣里似乎迸出了火花。

蘇清站定，雙手抱腹，臉上浮現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微微躬身：“不好意思林先生，蔽店打烊了。”

“嗯，這才是正確的說法。不過我有時候晚上路過，看你打烊后店內也開著燈，你不會在店內做什么壞事情吧？”林之笑擠了擠眼睛，促狹地說道。

“是啊，我每天打烊后在店里待到大半夜都是在搞壞事啊。你快走啊！我真的要打烊了！你不走我沒法收拾啊！我想早點回家睡覺啊！”蘇清無力地說道。

這人怎么趕走趕不走，臉皮也太厚了。

林之笑看了看蘇清一臉無奈的的神色，于是站起了身。

他把電腦打開，屏幕對準蘇清：“這個姑娘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我介紹給你？我看你這么暴躁，一定是缺少女性的關愛，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找個對象吧？”

“......”

蘇清沉默地看著他。

“行吧，我走。”林之笑收拾好東西，走到了門口，想了想還是回頭向蘇清說道：“你要是這個不滿意，我這兒有個照片文件夾，你挑一個？我給你做中間人？”

“沒有過任何了解就想著談戀愛的事情，就是饞人家的身子！我是那么下賤的人嗎？！”蘇清怒目而視。

“你不是嗎？”林之笑反問。

蘇清白眼以對。

林之笑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臉上平靜，踏出店門后，轉頭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招牌，沉吟了片刻后才離去。

現在的大多數年輕人啊，滿口的愛啊感情啊，其實說白了就是饞人家的身子。

林之笑走了，蘇清安寧的蹲在店門口，一邊吞云吐霧，一邊想著。

煙頭扔在了地上，還在燃燒的煙頭與石板碰撞，濺起了火花。

用腳尖碾了碾，準備回到咖啡屋的時候，蘇清想了想，停下了腳步，撿起了煙頭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可以了。”蘇清走進咖啡屋內，朝著小短腿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早點營業完，早點回家。

好困啊，不想工作。

蘇清下巴搭在吧臺上，眼睛無聲地看著門口。

為什么要上班呢？

蘇清開始了發自靈魂的拷問。

店內開始了熟悉的變化，每晚準備迎接被夢魘污染的顧客時，店內就會被一股無形的波動所覆蓋。

只有這樣，咖啡屋才會處于一個奇妙的空間內，看上去依然在原地，但是其實已經到了另一個空間。

到了另一個意識體可以到達的空間。

叮鈴——

熟悉的風鈴聲響起，蘇清的眼里提前亮起了幽光。

早點開清瞳，早點看清別人的問題，早點搞完早點回家。

最初的新鮮感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是對于一件重復的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的厭煩。

平時開店還能賺錢，晚上基本是義務勞動。

因為晚上只有收獲好評點，雖然好評點現在有渠道使用，但是使用的最終目的依然和系統有關。

太沒意思了！

蘇清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生物，看樣子應該又是海洋生物吧？

沒辦法，誰讓地球上面積最廣闊的是海洋，所以海洋生物遠遠多于人類。

還是深海生物，因為它長得要多獵奇就有多獵奇。

反正深海一片漆黑，誰也看不清誰，怎么長方便，就怎么來！

于是深海生物一個個長得方便得不行。

除了人類的夢魘比較復雜，其余生物的都比較簡單。

蘇清瞥了一眼它身上夢魘特性，轉身便去制作靈心茶。

孤寂，恐懼。

深海，一片漆黑，終究是孤寂的。

深海中的生物只有生存的本能，掠食，繁衍。

而動物大多只在固定的時間段才會有繁衍這個沖動，所以深海里的主流便是掠視。

要么吃其他生物，要么被其他生物吃。

恐懼也可以理解。

蘇清端出一杯飲品，朝著這長得奇奇怪怪的生物招了招手。

這生物甩了甩尾巴，朝著蘇清游了過來，張開了嘴。

蘇清沒有感情地把靈心茶倒進了它的嘴里。

完全沒有一點服務意識！

機械至極！所有動作沒有絲毫靈魂！

小短腿在蘇清的身邊叫著：“你能不能稍微對顧客溫柔點！最開始你好歹還笑笑！現在都是板著副臉！”

蘇清收起手里的空杯子，丟進了垃圾桶里，面無表情低頭看著小短腿：“你看我要是換個表情，這些深海生物看得懂嗎？

”

“不管顧客看得懂不懂！你該有的服務不能少！”小短腿跳腳。

“可是這東西長得太獵奇了，我真的沒辦法服務的兄弟。”你要是對著一個活人，不管再怎么討厭，蘇清都能做到微笑面對，因為雖然討厭，但是對方好歹還是個人！但是現在天天都跟什么玩意兒打交道！

你要是正常畫風的動物也就認了！

但是你要是三天兩頭看到那種造物主手抖胡亂用腳踩出來似的模樣！你還能平常心面對嗎！

蘇清反正不能。

無視了小短腿的叨叨叨，蘇清又把下巴往吧臺上一搭，無精打采地看著門口，等著風鈴響。

“你今天怎么沒有一點激情？”小短腿趴在蘇清的眼皮子底下，烏溜溜地眼睛看著他。

“好無聊啊。好沒意思啊。”蘇清有氣無力地說道。

“有一說一！如果沒有我！你哪來的清瞳！沒有清瞳！你哪來的現在開發的技能？”小短腿胡須微微顫抖。

“那你收回去吧。”蘇清耷拉著眼皮。

“你.....你.......你。”小短腿你的半天也沒說啥，作為一個系統啊！竟然被宿主嫌棄了啊！甚至宿主不想要自己啊！

太丟系統了！太委屈了！

于是小短腿委屈地縮成了一團。

蘇清伸出手，捏了捏小短腿的耳朵：“我覺得啊，我們得想辦法改變一下了。現在做的事情真的太無聊了。”

叮鈴——

“不好意思，店長，我又來打擾你了。”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這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面容儒雅，渾身散發著成功的氣息。

蘇清抬頭，心里振奮，終于來了一個正常人了！不用再跟那些長得獵奇的玩意兒打交道了！

又來了？為什么說又？

于是蘇清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這個男人，有點眼熟。

“你怎么又來了？”蘇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