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燕子走進來,她告訴王鏢頭,酒菜很快就好。然后,她朝王鏢頭使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王鏢頭也走出房間來。燕子望著王鏢頭道:“姨夫,這趟鏢我不能去了。我來的時候,主子有事叫回去。唉,姨夫,幫不上你的忙了?!?
外甥女,你去忙你的。嗯,這幾個朋友幫我,那是看你的面子。你放心好了,這次走鏢一定順風順水。啊,你那幾個朋友,男人中的王者。所以,放心了,去忙你的吧。
燕子點點頭,她走了。沈家葉信上叫她去陽都,有事要吩咐。
酒足飯飽之后,王鏢頭道:“你們八個人,加上我有九個人。明天,明天晚上,咱們就去城里,去貨主家開始走鏢了。到時候,到時候,計劃,細節(jié),我再告訴大家?!?
王鏢頭雙手抱拳,他有點不好意思。他繼續(xù)說道:“本鏢局是家小鏢局。我呀,實在對不起大家,只有一間寢舍了,它只能納下三人睡覺?!?
劉文龍笑了,他雙手抱拳,對王鏢頭道:“鏢頭,沒事了。他們?nèi)艘婚g好了?!?
劉文龍眼睛望向安梁王,他雙手一抱拳,說道:“這位公子,沒有多余的寢舍了,是否能容納劉某同宿?”
安梁王也雙手抱拳,微笑著說道:“只要公子不嫌棄,可以同宿,可以同宿。歡迎,我非常歡迎?!?
王鏢頭笑了,他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說道:“謝謝,多謝了。現(xiàn)在,各位朋友,養(yǎng)精蓄銳,你們?nèi)バ菹??!?
劉文龍和安梁王一同走進房間。安梁王轉(zhuǎn)身把房間門關(guān)上來。
二人各自躺在了炕上。安梁王吹滅了蠟燭。一會兒,他輕輕下了炕,走到門口來,從門的縫隙里偷偷往外看。
門外,院里,一切靜悄悄。
安梁王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情形。他走回了自己的炕前,但沒有上炕。
他轉(zhuǎn)身來到了劉文龍的炕前。劉文龍閉著眼睛在裝睡。安梁王彎下腰來,輕輕說道:“劉公子,我知道你沒睡,豬鼻子插蔥———扮象?!?
劉文龍只好睜開了眼,他問安梁王:“這位公子,怎么不睡?莫非,你有心事?”安梁王笑了,說道:“劉公子?你不認識我了?”
劉文龍聽了這話,他趕緊坐起來,眼睛望著安梁王。
他又上下打量著安梁王,驚喜地說道:“鹿石?經(jīng)商公子,梁公子?”安梁王點頭,說道:“劉公子,是我,正是在下。”
劉文龍輕輕說道:“梁公子,怎么這身裝扮?我還真沒認出來,你怎么在鏢局里?”安梁王也笑了:“我也是相同的問題,你怎么會在王家鏢局?”
安梁王上了劉文龍的炕,二人肩并肩的躺下來。安梁王握住了劉文龍的手,說道:“紫薇巷,梁記酒館,你還記得約定嗎?”劉文龍連連點頭,說道:“記得,記得。”
安梁王笑著問他:“喔?那個孟公子,我看他滿腹心事,有點不開心。你認識他嗎?”
劉文龍嘆了一口氣。唉,孟家遭了大難。大公子,二公子,失蹤了多日。說句不好聽的話,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前些日,孟家老爺,他剛剛走了。這個孟安平的心,還是極其強大。這些事,如果換做他人,定是一蹶不振。
安梁王坐起身來,問劉文龍:“喔。這么說,你和這個孟安平是朋友了。”劉文龍點頭:“梁公子。我倆是朋友,更親如兄弟。”
安梁王點頭。劉文龍也坐起身來,有些憤憤不平。
孟家的這些事,都是沈家葉禍害的。
這個所謂的父母官沈太守,巧取豪奪,貪污受賄。這個沈家葉,真真梁國的一條蛀蟲。
劉文龍的臉上,有些悲哀。他嘆了客氣,自言自語:皇上,怎么不治他的罪?這種風氣,不治就是助長。長此以往,害蟲多了,樹木易折。一片荒蕪凄涼,國將不國了。
安梁王望著他,不再說話。沉默了幾秒鐘,安梁王安慰他:“劉公子。明晚,我們走鏢了。啊,啊,躺下快睡吧?!?
二人躺下來,又沉默了十幾秒。
安梁王輕輕說道:“劉公子。你放心,等這趟鏢走晚了,我回宮里的時候,定要稟報皇上,把事查個水落石出,絕不姑息養(yǎng)奸。”
劉文龍聽了安梁王的話,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急忙小聲問:“你回宮里,稟報皇上?你是太子?你是王爺?”
安梁王轉(zhuǎn)過頭來,微微笑道:“我不是太子。不要想多了,我有個親戚在朝中做官,叫我的親戚稟報皇上。我想,當今皇上不會姑息養(yǎng)奸。否則,滿目荒涼,那個情景,他也不愿意看到?!?
安梁王拍拍他的手:“啊,你趕緊睡。養(yǎng)精蓄銳,明晚走鏢,也許有大困難。”劉文龍閉上眼睛,對他說:“喔,你也睡吧。祝你做個好夢,梁公子?!?
不遠處,一座村莊里的公雞打鳴了。
隱隱約約的雞叫聲,喚醒了劉文龍。他睜開眼,輕輕下了炕,穿上衣裳,手里提著寶劍,輕輕走出了房間。
他來到一塊空地上,開始了習武練劍。只見劉文龍劍光閃閃,衣袂飄飛。
一會兒,孟安平提著燈籠走來了。
劉文龍停下來,迎面走來:“安平,你趕緊再去睡會兒。啊,今天,我自己練練。”孟安平搖搖頭,他沒有說話,他彎腰把燈籠放下。
孟安平手提著寶劍,自顧自地走到了一棵小樹前,開始了練劍。
劉文龍在他旁邊,安慰他道:“安平,你我是兄弟。這些天,我看到你難過,看到你憔悴,我,我的心里也堵得上?!?
孟安平的寶劍,舞得呼呼生風。只見他衣袂飄飄,飛上了一棵大樹。忽然,他又飛去了另一顆大樹。
劉文龍?zhí)嶂鴮殑?,跑到了那棵大樹前。他抬頭望著樹上的孟安平,繼續(xù)安慰道:“安平。你這樣,我心疼你。孟老爺?shù)脑谔熘`,看見你憔悴的模樣,他會放心嗎?答案是不放心,他更心疼你?!?
孟安平站在樹上,左手握著拳頭,臉上冷冰冰。
我爹的死,兩個哥哥的失蹤,我的牢獄之災,誰是罪魁禍首?那個該百刀刮的沈家葉,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禍首。我與沈家葉不共戴天,不殺掉這個沈老賊,孟安平我誓不為人。
忽然,孟安平從樹上飛到了劉文龍面前。
孟安平看著劉文龍,輕輕對他說:“文龍。這段時間,孟家也多虧了你照顧。在此,孟安平謝謝你?!?
劉文龍笑了:“安平。你我是兄弟,以后,不用說客套話。我照顧孟家,理所應當,我啊,我,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還有一點,因為孟家是好人,也是善人?!?
突然,一棵塔松后面,閃出一個人影來。
此人是安梁王。他跟著劉文龍出來,躲在幾顆塔松后面多時了。劉文龍和孟安平的對話,已被他聽到了。
孟安平看見了安梁王,他拿著寶劍朝安梁王飛來。
劉文龍轉(zhuǎn)過身來,也看見了安梁王,急忙說道:“安平。你趕快住手,他是梁公子。”
劉文龍的話音落下,孟安平的劍尖已在安梁王的腹部,距離一頭發(fā)絲的厚度停住。孟安平慢慢把劍移開他的身體,輕聲問道:“梁公子?你是誰?你干什么的?”
劉文龍跑過來,問安梁王:“梁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
“喔。你沒在屋里,我就出來找你?!卑擦和醭习财诫p手抱拳,“喔,你是安平,孟家三公子?喔,嗯,我梁某人,和劉家公子見過幾面,也算是朋友了。梁某,久聞三公子的大名,幸會,幸會幸會?!?
安梁王夸贊孟安平和劉文龍是青年才俊,早早起來習武練劍。二人一派正義之氣,是大梁國的棟梁,也是大梁國的福氣,更是梁國子民的福氣。
安梁王安慰孟安平:“三公子。你剛才,和劉公子的對話,被我聽見了。你要相信一句話,那就是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因為他草菅人命,掠奪百姓錢財,這個沈家葉的末日,很快就來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第二遍雞叫聲。
孟安平把自己的寶劍,交給了安梁王,讓他練劍用。孟安平一招一式的教劉文龍劍法。劉文龍也學得很認真。
三個人精神抖擻,練武習劍,相互比著練趕著超。三人迎著旭日升起,陪著夕陽下山,劍術(shù)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