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的劉海溫順地貼在額前，理發師縮短了她頭發的長度，隨意的披在胸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小巧，再配上她水蒙蒙的眼眸“哇哇哇哇！！”林雙雙沖進來直接整個臉貼在寧清的臉上，來回蹭“清清，你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手像八抓魚似的粘的放不開。

“這劉海，太可愛了”寧清快被勒的喘不過氣。快走開，走開！

“我一定要讓他們開開眼，我的小寶貝太可愛了。”林雙雙挽著寧清的手，寶貝的不得了。她們到ktv門口時候，廳里的音樂讓人震耳欲聾，包廂里面吵吵鬧鬧，林雙雙推門進去，立刻口哨聲，歡呼聲四起“誒喲，來了啊，大美女”

“我雙姐，長命百歲！”“雙姐，福如東海！”

“雙雙，生日快樂啊”…..

寧清跟在后頭，小心的露出個腦袋“哇擦，這誰。”

很多人被后面躲藏的人兒驚艷到了。

“快，先把燈開開，這五顏六色的晃眼，你們真的是”林雙雙喊。

包廂里一瞬間亮了，現在看清了，里圍滿了人，有同學，也有她很多不認識的，墻上是飛動的五色氣球，桌面上擺滿了水果零食鮮花，最正中的是一個方正的盒子。

“來，我來介紹下，這是我的寶貝，我們初中部的女學霸——寧清”林雙雙拉出寧清

“哦哦哦，我知道了，是那個剛來就占了年紀第五的寧清！！是不是！”一個男生拍了下桌子喊到“是咧是咧“林雙雙挑眉

“終于見到真人了，沒想到長得這么標致””寧清，留個號碼唄！！“

林雙雙擋在前頭“不許打主意啊，我警告你”，何杰在旁邊看著他們，笑笑。不過說實在，寧清這樣看上去更加不一樣，雖然穿的樸素。

“我們現在初中部的校花不就是寧清嘛”有人說起來，“我怎么不知道”

“因為你死讀書！”包廂里歡聲笑語。

“來來來，今天我們壽星可是雙雙，你們別看了別看了，先吹蠟燭，唱生日歌”何杰拿著話筒。

打開桌上的蛋糕盒蓋，一個雙層蛋糕呈現在眾人眼前。

底層是一圈淡黃色的波紋，上層排列著六朵紅色的花朵，幾只小松鼠手握鮮花呈向上奉姿勢，當中是“生日快樂”四個大字。”哇““雙雙，喜歡嗎？這是我做的”何杰握著話筒，走上前來問道。”喲！唱歌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一片曖昧聲哄鬧而起

聚會進行一半，寧清出來上廁所透口氣，返回時，林雙雙看到包廂里涌出一部分人，他們臉上都被蹭滿了奶油，搞笑又狼狽，里頭尖叫聲四起…..

她進去，包廂里亂作一團，不管是臉上、手上、地上、全奶油….，他們正追逐對方，試圖抹在落跑的人，突然有人發現，門旁有一位還沒受害，直接撲過來，寧清嚇傻，他們玩的實在太瘋，就那一瞬間。

一個龐大的黑影籠罩，擋住她。“誒，別欺負她啊”

那人沒有攻擊到她，哀聲抱怨“誒呀呀呀，夏應，還不夠你臉糊的，再給你潤潤色”兩人跑開了。

夏應，名字不熟悉。

寧清還想說聲謝謝，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林雙雙最好認，一抹紅裙。頭發上也都是軟乎乎的白色。寧清過去陪她坐在椅子上，掏出包里的紙巾，替她擦著。“這些王八，下手那么橫”她撅著晶亮的小嘴“清清，我還美嗎?”除了嘴巴，還有黑亮的眼珠子，其他的…..

“恩“

”你剛有沒有看到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林雙雙聳聳小鼻子，寧清扔掉紙巾，疑惑的看著她。

“可能現在，有點難辨”她四處找了一會“表哥！”對著一堆人里頭招手。

他走了過來，寧清找不到形容詞，只是覺得很干凈，文氣。

“這是我表哥，曾是h市城高高中的校霸”后半句話，林雙雙伏到寧清肩頭說的。

他笑笑“你好，我是雙雙表哥，我叫夏應”

夏應，難道是剛才幫她的那一個人？“…你好”寧清點點頭對他表示友好。

“他最近才回來的，非要要來本地讀大學。”

“不是為了輔導你嗎”夏應給林雙雙一記暴吏。她捂著頭“我還有清清”

“還有”夏應看了一眼在點歌的何杰。“早戀不提倡”林雙雙瞪大眼，感覺臉上一股熱氣“你胡說”寧清撓撓鼻子，不語。突然口袋手機提示來電。寧清看了一眼來電，立馬欣喜

接起來。

“喂”

對面的嘈雜，蓋過了她溫糯的聲音。

“我回來了”在你家門口….少年猶豫

女孩的眼眸里淡淡光亮，嘴唇揚起好看的弧度。“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從進包廂開始，夏應一直在觀察她，她不怎么笑，但是很溫和，待人很親近，只是少了一點什么。

就在剛才，她全身都洋著喜悅，就好像是小時候走丟的小狗又找回來的那種雀躍。

他有點好奇，是誰的電話？

“大雙，我有事先走了！生日快樂”她匆匆跟大家道別，跑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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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在街邊支起夜宵攤，路邊彌漫各種香味，寧清饞了，折回去打包了剛出爐的小龍蝦，

老板是個大胖子，圍著滴滿油漬的白圍裙，撈了一大勺給寧清，看著小姑娘長得好看，又撈了勺。沉甸甸的袋子里裝兩大盒。15元竟然可以買那么多？她天真的想想這家店太實在。

袋子打包的很嚴實，還系了好幾個結，寧清謝過老板后，她抱著就跑了。

明晃晃的路燈，男生站在最亮的那一塊地方，這樣她一眼就能找到他。

河流的盡頭是彎彎明月，她的頭發飛舞在空中，那纖細單薄的背影離他越來越近，跟前。

“方彥。”

少年好像又長高了，他留了平頭，臉部輪廓更加清晰立體，看上去很精神。

寬松的灰色T恤和一條暗色運動褲。

寧清想起她看過的一本書《世說新語。容止》里面一句話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形容他恰到好處。

接過少女手中的兩個大盒子。

“對不起”

這幾個月的消失和不聯系，他想跟她解釋的，可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慌的連開頭都沒了，只憋出三個字。

寧清搖搖頭，乖巧的劉海飄起小幅度“我們去你家吃龍蝦吧”因為她怕去她家，寧國良回來會發現。

“恩”

兩人并排走，寧清顯得更嬌.小，兩道影子緊緊挨在一起…..

他記得今天是中考的日子，他也去參加了，

只不過他來晚了一會，在三樓考的，他很快寫完了卷子，可是很怕見到又想見到她，是待到最晚走的。

他去治療了。

在那段治療的時間里，他的念頭里反復都是寧清。

給方彥治療的是醫生是一個中年男人，叫黃西，兩人談話，都是問得多，答的少。

方彥很多時候都在沉睡，他好像很累，給他的藥他都按時吃，黃西觀察了很長一段日子，

去除方彥有雙重人格的可能性，按照他描述的，表現的。

他確實有人格障礙存在，但是只在特定的時候，還沒有出現惡意傷害的癥狀，這點是好的，但是他每次處理的方式偏激、極端，比如那天為了救被關在舊居室的流浪貓，他砸壞了屋門，手上全是血，他還存在自我毀滅的特點。

隨著時間，他甚至慢慢控制不住自己，潛在的問題反而變得更加顯著。

如果不好好調整，恐怕會越來越嚴重。

方彥睡著時候會做夢，他夢到方中懷死的時候，他死死的抓著他的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

旁邊哭作一團，那些可以領到股份的嘴臉，林藝和寧國良跪倒在地，他就看著他停止呼吸，蓋上了白布條。

他一點都不傷心，是方中懷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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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彥打開客廳的大燈，屋子亮了。

打開盒蓋子，撲鼻的鮮香纏繞著，房子里的每個位置都有余香。

方彥打開冰箱，全是罐罐啤酒，他垂下眼簾，拿了兩罐出來放到桌上。

寧清帶上一次性手套，將龍蝦掰開，鮮嫩的蝦肉就露出來，帶著香味，配上湯汁，寧清一口吃到嘴里“好吃”她趕緊又剝個遞到方彥嘴邊“方彥，你也嘗”她笑露貝齒，嘴邊油油的，他看看她，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咬進去。柔嫩的龍蝦肉帶著點辣在味蕾肆意，跳漏的節拍。

他點點頭示意好吃，想去擦她嘴邊的油漬，她下意識躲開。

寧清沒察覺到眼前人的落寞，繼續回位子上剝殼，坐姿很乖。

方彥給她倒了一杯水，套上手套開始剝龍蝦。

兩人鮮少說話，都在悶頭吃。

一不小心嗆到喉嚨，辣的有點上頭，寧清猛烈咳嗽，呼吸不順暢“還好嗎？”

方彥架勢是想直接帶她奔醫院，一遍心急的拍她的背。

杯水已一飲而盡，辣的眼睛微瞇起來，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水在臉上滑下。

“辣….”半天吐出來一個字。

原來是被辣到了。

方彥跑進去拿水壺，出來的時候看見小人仰著頭正咕嚕咕嚕喝他的啤酒……..也不知道那學來的豪爽勁，他剛開罐的啤酒，她一飲而盡，小手捏著空罐子，打了個嗝。

寧清喉嚨舒坦了，她皺眉。感覺這飲料的味道有點刺，難喝極了。她剛才嗆得難受就直接拿來喝了，后才想起來這是方彥的。

她云里霧里，她回頭，竟然看見兩個晃動的方彥，

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要打她了？還變出兩個來！！她縮縮脖子，踉蹌的把罐子推回原位……

方彥走過來，把杯子放在桌上。

“寧清？”他叫她，寧清憨笑的抬起小臉，白皙的臉蛋上浮上一層紅。

他彎腰靠近她，寧清往后躲，雙手抱臂“我不想喝你的東西，我太辣了…”

方彥回頭看看酒罐“你醉了”

他以后應該買點牛奶回來，她只適合牛奶。

她歪歪頭，雙眼迷離，“你別打我，好不好，方彥”她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方彥及時拉住她，“別打我！別打我，別….哇啊啊啊”

“我不會打你的”一輩子都不會。他抓住她兩只小手

聽到這句話，寧清悄悄瞇眼，偷看他，他的臉近在咫尺。她一只小手忍不住伸過去在他臉上描繪輪廓。

他抿唇，心里軟成一片。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致的絨毛，呼吸漸漸灼熱。

這樣下去不行。

他猛的拉開椅子，把她一把扛在肩上。

寧清胃里翻江倒海“嘔”

方彥實在無奈，把她放到沙發上，她不安分的亂動，模糊的扶著一個垃圾桶開始吐。

劉海分叉的掛在兩旁。她倒在沙發上，好看的雙睫垂落下來….

“大家都很想你”

“……”

恍惚，霧蒙蒙。

高玉文獰惡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她被鎖在一旁，強迫她看眼前的一切，抽搐的、扭曲的，他穿起白大褂，喂給座椅上被束縛的男人，大把大把的藥，不知名的針，他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唏噓、雙瞳放大…..

--------不要，不要這樣，你折磨我就好，求求你。

方彥。

不要這樣對他。

你愛他是嗎？高于文掐住他的脖子。那我就掐死他。

我沒有，我不愛他！！！！！

她臉色突然很難看，嫣紅的嘴抖動著，哆哆嗦嗦，方彥試圖給她一點安心，小心翼翼“…你別…我…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他…..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方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