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秀姑不知去了何方。
那日,車離的車子駛過成珠茶樓,與北上而歸的菊溪對視而望后,很快,車離的車子便在濠畔街停了下來。
車子停到了大紅燈籠高高掛,熱鬧非凡的地方。
這個門口聚集著搔首弄姿的女子,招呼著沿路的客人。“客官,大老爺,快快進來玩玩吧!快請呦……”嬌滴滴、軟糯糯的聲音不絕于耳。
之后,香菇才知道,這是時交初更的南園門口。
南園鴇母套房里,雕花龍鳳大床,擺件眾多,鏤空青銅獸爐,瑞腦飄香,極其奢華。
她身穿翟烏秋香色緞裙,上繡金色芙蓉花,如此奢華的衣服,也是香菇從來沒有見過的。
車離用手扳住香菇的臉討好地說道:“媽媽,看看這個,您開個價吧!嘻嘻嘻,您是這方面的大行家。”
南園鴇母微笑著伸出一個手指。
車離捉摸不透:“……一千兩銀子?”
“你瘋了么你,想錢想瘋了,一千兩?一個海邊漁村的小賤女,現在身上還有魚腥味,要不是看上她的姿色,我還不要呢,一百兩,最高價,不能再多了。”鴇母幾近大喊。
車離又道:“您這是買瘟豬肉呢,您看看這,多美的眸子,看看這額頭,又高又飽滿,一定聰明,調教出來,能為你賺大錢。”說著,他又把香菇的臉朝鴇母扭了扭。
“一百五十兩,愿意就把人留下。不行,馬上帶走。”鴇母身子湊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就這樣,香菇以一百五十兩的價格被賣給了南園。
這個價格真是非常便宜,日后的官府不知要想要付成百上千倍的銀子來買香菇的人頭,但是現在她只值這么多。
鴇母卻不愿意留下秀姑,她用艷行的生意經堵住了車離的嘴:“這是個賠錢貨。”
“這個女子都十幾歲了,這么大的腳板,裹都裹不小,哪個男人能看上。出自蠻荒之地,沒有文化,吹拉彈唱琴棋書畫,一時間哪能調教出來。
肉身有價藝無價,會冷會傲還要會嗲,調教不了,這個我不要。”
不理會香菇和秀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秀姑被硬生生地拽著走了。
留下了跪在地上的石香菇。
“不準逃跑,逃跑剝了你的皮。”這是喜咪咪的南園媽媽對石香菇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惡毒至極。
人世間是殘酷的,沒有人會顧忌這兩個小姑娘嘶聲力竭的哭喊。
來到南園當天夜里,梅娘把哭哭咽咽的香菇連拖帶拽拉到梅廳。
那里有著十幾個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梳著整齊利落的發髻,穿著近乎透明曲雀云綢衫,這和香菇每日赤條條地在海里嬉戲沒有區別。
在接近梅廳時,還有她們低聲的嘰嘰喳喳聲,在梅娘進入之時,這里頓時鴉雀無聲。
逃跑剝了你的皮,逃跑剝了你的皮,逃跑剝了你的皮……
就是伴隨著這惡毒的聲音,香菇開始了自己在南園的生活。
南園的小孤女辛苦勞作,為奴為婢,若有天分便教以歌舞、授之詩詞,讓這些姑娘們成為南園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