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很簡單，伯都只用了十句話就將故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單調的令人發指，為了保持自己的人設也是夠拼的。

當然周韓也大概聽明白了，順便潤色腦補了一下……

大概一百多年前，那時候天底下還有皇帝這么個玩意，天地規則對異類的壓制越來越嚴重。

在大環境的影響之下，外面的妖魔鬼怪日子都不太好過，伯都作為一只成道幾百年的老虎精，就在云北找了一片偏僻的山林，茍在里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可惜，身處的地方雖然偏僻，但還是有人煙存在，有獵戶進山林的時候發現了他，并且回去后宣揚開來。

那時候的人都比較迷信，以為伯都這只老虎是那里的山神老爺，沒有征求他的同意，就每年送上幾個童年童女進山供奉，以求保佑風調雨順。

就這樣，在當事虎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一行為持續了很多年，也代表著好幾個小孩子無辜喪命，畢竟山林子里還是有其他野獸。

有一年，又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童被當做貢品送進了林子里，這次幸運的是，被伯都碰到了，在聽到小女孩的講述之后，這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長年累月一個人下來，伯都也感到了孤單，就將她帶了回去，打算讓她陪著解解悶，過段時間再送回去。

意外就這么發生了，當時還很年輕的無憂子，剛從師門出山，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修道之人，除魔衛道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在來到這里之后，聽到山民的講述，打算進山除妖。

結果在打斗的過程中，失手殃及到了女童，讓她意外慘死，自己也受傷逃亡，伯都沒想到他會在幾十年之后找上門來，而且性情大變，導致了今晚一系列事情的發生。

至于死去的女童，伯都保住了她的魂魄，一直留在身邊，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地規則的壓制越來越嚴重。

伯都已經無法保證女童魂魄的存在了，在帶她出山的時候，碰到一個剛死了沒多久的女孩，就將魂魄放了進去，算是另類的重生。

而那個女童就是紅菱。

…………

聽完這個故事，周韓有點不知道說什么了，就像伯都說的一樣，這個故事真的很簡單，很多三流的鬼怪小說里都用爛的橋段，但是當自己真的在現實中遇到的話，還是心情復雜。

伯都的講述只是他的說法，或許有出入，但是周韓能從他的神情中感受到，出入應該不大，他不至于為了這個撒謊。

整個故事當中，誰是無辜的？完全理不清。

除了感嘆一句封建迷信害人，還能怎么說。

想來無憂子之后也是因為害死了無辜之人，精神出了問題，導致性情大變，將一切過錯推到了伯都身上。

為了復仇踏上了老套的尋求實力的歪路，最終導致了今晚一系列事情的發生。

有的洗嗎？

沒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周韓理清其中的關系，猜測的問道：“跟你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那個老太太就是紅菱？”

“是的。”

“她自己知道嗎？”

“不知道。”說道這里，伯都停下腳步，看了周韓一眼：“現在的輪回已經發生變化了，紅菱已經死了，那不是復生，而是一種新生。”

伯都沒有詳細的說輪回發生的變化到底是什么，周韓不知道是他不想說還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

因為，醫院已經到了。

…………

已經快十點了，時間已經很晚了，醫院的住院部也已經關門了。

在伯都的障眼法之下，“三人”悄無聲息的從值班護士的前臺走過。

一路走來，路過的護士與病人像是完全看不到他們。

這讓周韓暗自贊嘆，這些小法術真是實用啊，可惜他自己是完全沒法學習了。

病房內，只有老太太一個人躺在里面，正閉著眼睛睡覺。

周韓也是才知道，老太太的全名叫李翠芬，是一個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一輩子無兒無女，在家里人去世后，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伯都也是在三十年前以她遠方親戚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兩人一直相安無事生活到現在。

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三人走了進去，似乎是有所感應，老太太的眼皮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了過來。

“你來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其中卻蘊含著一絲喜悅與放心，似乎是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周韓有點奇怪，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伯都的法術之下，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看到他們。

正想著，伯都撤去法術，三人逐漸在出現在病房內。

伯都看著老太太，似乎有一點不敢相信，輕聲問道：“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小伙子，你也在呢。”沒有直接理睬伯都，老太太先是伸出手，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周韓坐下，然后才轉頭看著伯都回答道：“好多年嘍。”

眼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周韓抱著兔子跑到角落里，安靜的坐了下來，老老實實的充當透明人。

伯都在老太太身邊坐下，皺著眉頭，似乎對她之前的回答有點不滿意：“不可能，你怎么會記得。”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老太太看著伯都的樣子，似乎有點不滿意，說道：“你能不能換個模樣，這樣子看了幾十年，已經有點膩了。”

聽到這話，伯都沒有動，但是見病床上的人一直盯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太太的反應與伯都的預期出現了差別，本來他只是打算過來看一眼就走的。

原本瘦削白頭發的老農模樣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佝僂的腰背開始挺直，臉上的皺紋也開始消失變化。

周韓還是第一次看到伯都本來的樣子，完全跟想象中的不同，可以說一白到底。

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束在腦后，五官俊朗，腦門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眼神清冷，臉色有點蒼白，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長袍。

整個人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古代的書生，完全沒有一絲老虎的威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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