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來十串烤魷魚，要變態辣！”

“好嘞！”

“帥哥，來一份烤冷面，我有會員！打完折八塊的，就那個兩面兩蛋兩腸的。”

“馬上！”

“新來幫忙的小哥哥，我們這桌要30串蜜汁羊肉串！”

楊佐也忙得不可開交，方遠負責做燒烤，他負責跑腿，點菜結賬送菜啥的。

“誒，老板你這邊東西怎么賣？”

有個路過的阿姨擠過來探頭看著飄香四溢的燒烤攤，好奇地詢問了方遠一句。

方遠左手正在分別翻騰著剛剛被交代烤魷魚和羊肉串，魷魚的邊角在熱的侵蝕下逐漸蜷曲，孜然灑落在魷魚上，和紅色辣椒粉包裹住了魷魚的表面。

熱氣讓香味飄散而出，方遠另一只手熟練地給冷面翻面。

羊肉也在熱量刺激下沁出了膩人的油，發出了噼里啪啦的響聲。

“所有東西的價格都標在旁邊那張海報上。”

方遠戴著口罩，但是說話的聲音并不會含糊。

“如果您掃了海報下面的二維碼，加了本店的微信好友，通過以后會給您發會員碼，有會員碼買東西就是八折啦！”

大媽饒有興趣地研究了一會海報。

突然掏出了電話，跑到了一旁打電話。

方遠沒有放在心上，把做好的烤串交給楊佐，讓楊佐去跑腿。

突然沒多久，方遠稍稍一抬頭，發現自己攤位前圍住了很多人，要不是這些人都老老實實地排隊，他都以為自己要被城管處理了。

這些人似乎都是有些年紀的。

“方遠方遠！”

楊佐突然舉著方遠的手機對著方遠大喊，不過他似乎有些驚訝。

“怎么了？”

方遠轉身把手里裝好的冷面給他，看了眼手機。

新朋友那里的紅色讓他眼睛都倒映出了驚喜。

“不過為啥都是大爺大媽的樣子？”

楊佐一臉疑惑，點開了新朋友界面，讓方遠看看。

（四十歲的寂寞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快樂夏天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等你的愛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平安健康就好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永遠十八歲的茉莉花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嘶……

這種撲面而來的夕陽紅網名沖刷了一遍方遠的眼睛。

他猛地回頭看著排著隊的那些大叔大媽們。

還真的是收獲了一波夕陽紅客戶啊！

剛剛那個大媽給朋友們打電話，還在夕陽紅舞蹈群里發了位置和相關信息。

“小靚仔，唔食兩串蜜汁羊肉串！系外走的。”

排到隊伍的一位大哥湊在窗口跟方遠擺了擺手。

“唔兄弟讓我來這食一食羊肉串，說系合唔口味。”

方遠冒著冷汗把兩串羊肉串放到了烤架上。

看來自己這家小店的受眾不僅僅是面對天南大學的學生了，他忘了這里雖然屬于城郊，但是附近還有很多店鋪，這邊也是有些些商圈，居民爺不算少數。

更何況可能未來調整城市規劃的話，這邊有可能會被納入市區。

楊佐感覺自己都已經麻木了，就是接過方遠遞過來的東西，然后快速地送給顧客，還有調和冷飲送到顧客手里。

他都累成這樣了，更不用說方遠了。

等到將近10點半的時候，方遠就已經用完了所有的食材，只能跟后面排隊想買的人道歉，然后和楊佐忙著收攤。

等到都忙碌完，都已經十一點了。

方遠從冷藏庫里拿出了兩瓶啤酒丟給了楊佐。

他們只留下了兩瓶啤酒，連一點肉末都沒能留下，被聞香而來的顧客們一掃而空。

楊佐把啤酒擺在了最后一張沒有收的桌子上，等著方遠把餐車的燈光熄掉，給兩瓶啤酒的蓋子都打開。

挺累的，真的。

楊佐的手上因為開啤酒都被啤酒的泡沫弄得黏糊糊的，但是他已經懶得去旁邊洗個手了。

方遠蓋上了餐車側面的窗戶，一屁股坐到了楊佐的對面。

他拿過了桌子上的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沒有細算，就是粗略地算了算大概的數量，發現已經將近2000個好友了。

距離5000個好友的任務要求已經不遠了，而一個月的時間也才過去一周，看來自己要完成任務還是可以的。

就是這也太累了吧。

方遠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肩膀酸爽，兩臂疼痛。

畢竟一次性站4個小時都會累，更別說方遠還一直在高強度地干活，有時候還兩只手同時忙。

“小姐姐我是見到不少了，可是怎么加微信的都是大爺大媽？”

楊佐灌了口啤酒，不是很樂意地踢了方遠一腳。

講道理，說實話，

今天楊佐在看到那滿滿一列的夕陽紅好友申請列表，他都懵了，說好的小姐姐呢？說好的小姐姐的微信呢？

方遠都懶得看楊佐。

“小姐姐們前幾天都已經加好了，今天是個意外。”

方遠捏著啤酒瓶子，輕輕地抿了一口，他不喜歡一口氣喝太多，哪怕是他喜歡喝的東西，更何況他并不喜歡喝啤酒。

啤酒的口感有些苦澀，但是還是舌尖能品到一些甘味，冰涼的口感充斥了方遠口腔，算是有些緩解了今天的疲憊。

“姑且信了你……”

楊佐探過手來，喝方遠碰了個杯。

“今天的夕陽紅轟炸真的嚇到了我。”

楊佐繼續跟方遠貧嘴。

“我還以為你說的小姐姐們都是四五十歲的小姐姐，那這活對我可就沒啥吸引力了。”

“我還十歲的小姐姐呢。”

方遠唾了楊佐一下，這貨就是愛嘴花花，哪像自己，多正直，多光明正大！

“你數學好，快點幫我算算最近純收入多少，各種材料的收購價我都記在了備忘錄，就等著你回來幫我算了。”

方遠把自己手機丟給了楊佐。

楊佐嘟嚷著，熟練地打開兩臺手機，方遠的看，自己的用計算器算。

“雖然我拿了數學競賽的獎沒錯吧，但是你這種拿了物理競賽的二貨數學也不會差到哪去叭？就這種加減的東西？”

“你這個賤人就是喜歡剝削我，就是地主老財欺負勞動農民！”

楊佐一邊吐槽一邊老老實實地算著方遠這一周營業的毛利。

本來還嘴巴不斷吐槽方遠，可是在他手中的手機顯示出了最后的毛利數字的時候，他突然止住了。

“咋了？”

方遠又抿了口酒，雖然天有點熱，但是辣椒粉讓他不太舒服，摘了口罩以后會流鼻涕，他抹了抹鼻子。

“原來燒烤攤這么賺錢的？”

楊佐瞪大雙眼看著正在抹鼻子的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