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軍訓(xùn)的時候無疑站在了第一個，燕然旁邊站著的是個精瘦的姑娘，叫李亭玉，亭亭玉立之意。

“燕然，李亭玉，”教官搖頭嘆氣，氣得打起了結(jié)巴“你……你……們倆出列?！?

燕然和李亭玉雙雙出列。

“其余的人，立正，稍息，原地休息。”

教官是個黑黑瘦瘦的小伙，個子也沒多高，不到一米八。教官說過，千不怕萬不怕就怕學(xué)生腿腳冥頑不化。

燕然和李亭玉這兩只小可憐剛好就是腿腳冥頑不化的代表。

教官“左手右腿，右手左腿”的口號根本無用，燕然和李亭玉堅持順拐的還是順拐。

其實，李亭玉還是稍微比燕然好上一點。

育松中學(xué)軍訓(xùn)本來就只有十天，最后一天的時候要檢閱，時間如此緊迫，不說訓(xùn)練得有多正規(guī)吧，好歹一個班別出現(xiàn)兩個拐啊。

教官走過來走過去，正想著要用什么好辦法整治一下這兩位的同手同腳的毛病。

周屹尊腦瓜一轉(zhuǎn)，替教官想了一個好辦法：“報告教官，我有一個好辦法?！?

“說。”教官斜著眼睛看了周屹尊一眼，覺得此人靠譜。

燕然心中打鼓，不知道豆哥是誠心誠意幫自己還是趁機捉弄自己，豆哥的嘴，騙人的鬼，信得了初一，信不過十五。

“那里，”周屹尊指著不遠(yuǎn)處的花壇，“在臺階上練習(xí)，左腳跳右胳膊甩，右腳跳左胳膊甩?！?

教官看見另一個方隊的教官為了訓(xùn)練順拐的學(xué)生，把自己成功帶偏的案例，覺得這個用不著自己示范的點子還不錯。

“你們倆，去！”教官繼續(xù)吩咐周屹尊，“你是班長是吧，過去給她倆示范兩下?！?

“報告教官，”周屹尊嗓門巨大，自帶擴音效果，“好嘞！”

燕然和李亭玉惺惺相惜，很快就熟絡(luò)起來：“教官好無奈哦?！?

“從小我媽就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現(xiàn)在真相了，我是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fā)達(dá)?！崩钔び翊沸仡D足，恨己不成鋼。

燕然聽著從李亭玉胸口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悶響，趕緊把她攔?。骸皠e錘了，再捶你就散架了?！?

“同學(xué)你別急啊，我這個方法很有效的?！敝芤僮鸩幌袷且脚?。

到了花壇邊上，周屹尊示范了僅兩下就停下了。

“這么簡單？”燕然問道。

“嗯，就這么簡單。”

李亭玉半信半疑嘗試著慢慢做了幾個，確實沒范同手同腳的毛?。骸斑@見效太快了吧?！?

周屹尊催促燕然：“你也試試?！?

燕然總覺得周屹尊藏了鬼點子，如果不是針對自己的話，那么就是針對喬席浙了。

燕然回頭往方陣看，喬席浙的身邊正站在教官，好像正指揮他做什么動作。

“小妹，你快做啊，你做會了我就要回方隊看戲去了。”周屹尊急著讓燕然訓(xùn)練。

燕然反問：“你又禍害我同桌什么了？”

周屹尊喘了一口氣：“我還能禍害他什么呀，主要還是你優(yōu)秀，要禍害也是你禍害的?！?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自己什么也沒干，怎么就把同桌給禍害了。

“我可沒有害人之心啊?！毖嗳蛔宰C清白。

周屹尊見燕然做的兩個動作還算可以，決定趕緊歸隊了：“我這個方法確實是有用的，不過你們還是要多練習(xí)，自己先練著哈，我先歸隊了。”

李亭玉也是半個字都沒聽懂，詢問燕然：“班長什么意思？”

燕然一邊默念左腳右手，一邊回答：“我也不知道?！?

周屹尊回到方隊的時候，燕然和李亭玉的位子被后面的女生填充上了，女生那一排的后邊空出了兩個位子。

火一（1）班實行的是小班教育，一個班40個人，比其他班少了二三十人。男生占了大半，女生共有十個。

女生本來就只有一排，且后面空出了兩個位子，于是練習(xí)踢正步的時候喬席浙前面便是空的。

喬席浙要和后面的顏商換位子，顏商不換。若是和隔壁的羅睿翼換，那沒什么區(qū)別，反正前面都是空空如也。

喬席浙后面的旁邊是周屹尊，他也不會同意的。

周屹尊歸隊回到顏商的旁邊，看著喬席浙心緒不安的狀態(tài)，心情甚是愉悅。

喬席浙也有同手同腳的毛病，但喬席浙有個優(yōu)點，就是模仿力驚人，哪怕自己完全不會，也能依葫蘆畫瓢，強而行之，不露破綻。

前面的同學(xué)挪走了，喬席浙的模仿功就白費了。故而心慌。

喬席浙愁眉苦臉，已經(jīng)把燕然放心里默默罵了好幾遍了：笨蛋，教官教你那么多遍也不會。

算了，還是盼著點好吧，喬席浙又祈求好運：同桌你可早點學(xué)會了歸隊吧。

“大個子，你這眼睛是不是哪里不對勁啊，我讓你盯著前方，你老盯著人女同學(xué)看什么？”教官已經(jīng)瞅著喬席浙許久了，發(fā)現(xiàn)這孩子老師盯著前排的最后一個女生。

方隊里傳來一陣嘲笑，喬席浙也是欲哭無淚，要是不盯著原本站在自己前面的同學(xué)看，自己的順拐會原形畢露啊。

“抬頭挺胸，正視前方！”教官再次囑咐。

喬席浙破罐子破摔，哎呀哎呀，大不了跟同桌一起去登臺階嘛，有什么交不起的。

教官也欲哭無淚了：“怎么還有一個順拐？去去去，去那倆女生那邊自己練去！”

教官對著方陣所有人發(fā)出警告：“還有誰是順拐或者懷疑自己可能成為順拐的，都給我去那邊練習(xí)！之所以先教你們踢正步而不是站軍姿，就是要提前把你們揪出來，及時就醫(yī)。”

燕然見喬席浙也跟著過來了，便問：“你怎么來了？”

“你倆練好了嗎？”喬席浙不答，反而關(guān)心倆女生練習(xí)好了沒。

李亭玉揶揄喬席浙：“學(xué)委是來監(jiān)工的啊?！?

“不，”喬席浙抬腿練習(xí)，“我來治病的。”

燕然和李亭玉這才知道喬席浙也有同手同腳的毛病。

喬席浙覺得自己在這練習(xí)等階太大材小用了，便對著燕然求爺爺告奶奶：“您可快點練好吧?！?

燕然不明白，喬席浙才把自己的毛病解釋了一遍。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非人哉！”燕然覺得喬席浙簡直就是天下一奇。

喬席浙盯著籃球架下的鐵邊框，跟燕然商量：“我們用籃球架練習(xí)就好了，那個比花壇矮，省力?！?

三人眼神互換，悄悄換了私訓(xùn)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