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個爪哇人發了瘋,拿著巽他人的砍刀砍死了不少人,村民紛紛逃竄。都亞聞訊趕到,彼時,那爪哇人正拿著巽他人的大砍刀追趕一個人,被追趕的人是個女孩,弱弱小小,哭喊著,眼見那女孩要被追上,都亞一腳過去,將爪哇人踢倒,那瘋子立馬跳起來,抓住砍刀直徑向都亞劈來,面目猙獰,眼神兇狠。那廝速度之快,都亞一把拔出腰間上次贏來的大明沙利短劍,借勢一擋,還沒來得及用力,短劍竟被甩開,眼見那把大砍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都亞趕忙后退幾步,那把他珍愛的大明沙利短劍也沒來得及撿,那個爪哇人看到都亞的短劍鋒利無比,都亞很重視這把短劍的樣子,于是便扔掉他手中的砍刀,撿起那把大明沙利短劍,再次撲向都亞,都亞向下一躲,順勢撿起被爪哇人扔掉的砍刀,爪哇人轉身撲來,都亞拿著那把砍刀一掃,終于傷到了那個爪哇人,爪哇人吃痛,脾氣越發暴躁,都亞也沒有被嚇到,爪哇人的動作沒有章法,在都亞這個精通武術的人眼里是破綻百出,很快就被都亞制服。
“大人,能不能別殺他……”
“為什么,他殺了很多人?!倍紒営行嵟乜聪蛘f話的人,是剛剛那個被爪哇人追趕的女孩,好像還有些眼熟。
“我知道……但他不是故意的……”女孩不敢直視憤怒的都亞,低下頭,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眼角還蓄了些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是上次那個送合歡樹洗發液的女孩?”都亞好像聞到了那個迷人的味道。
誰料手上一松,那個爪哇人馬上掙脫都亞的手,想要向那個女孩撲去,都亞面不改色,立刻收緊拳頭,狠狠打在那個爪哇人的身上,爪哇人刀傷裂開,鮮血直往外冒,口吐鮮血,向前一倒,沒了氣。女孩嚇得跌倒在地,一連后退好久步,眼中的淚水終于決了堤。
“你怎么這么愛哭?”都亞不耐煩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后翻看爪哇人的尸體,收回他的短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汝亞?!?
是夜,都亞坐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借著月光擦拭著他的短劍,反反復復。汝亞鼓起勇氣走向這棵大樹。
“大人?!比陙喸跇湎潞?,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就是說話唯唯諾諾的,漢娜說話也很動聽,都亞想起漢娜自信的模樣,她為他歌唱的模樣。
都亞看一眼汝亞,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
“為什么不讓我殺他?”
“他不是故意要這樣的……”汝亞倚坐在樹干旁,一副傷心的模樣,“他發燒了,沒有人給他治病,一些年輕人還笑話他,他平時脾氣就不太好……”
“那他也不應該殺人,如果我不殺死他,總有一天他會傷害陛下的。”
“我知道……但他是我的朋友,因為我性子懦弱,總是被人欺負,都是他在幫我,這次我卻沒能幫到他……”汝亞眼里又蓄上了眼淚。
“……我會幫你埋葬他的。”
汝亞忍住了眼淚,等風將悲傷帶走。
少頃。
“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為什么事事都想著陛下——”汝亞突然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愚蠢,馬六甲王國開國以來,馬來人就應該效忠君主,“這個問題有些愚蠢,我還是不問了……”
但是感覺都亞大人的效忠又與宰相大人不同,都亞大人是效忠君主,宰相大人好像是效忠……國家。
都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漢娜問過這個問題,當時他的回答是馬來人應該效忠于陛下。
汝亞見都亞沒有回應,以為他生氣了,她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向上看,月光很弱,她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表情,心里有些慌亂。
“以前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都亞突然開了口,“我覺得馬來人效忠陛下是天經地義,我也一直認為陛下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但最近……我不知道這對不對……我的父親是守城士兵,我的母親是宮女的女兒,他們說馬來人應該效忠陛下,他們都是受過君主的庇護的……那現在,我大概是為了回報君主的庇護吧。”
“那你還會對陛下忠心耿耿嗎?”
“我會。”
這一晚,都亞和汝亞聊了很多,他們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