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想了想之前從報紙上聽到的那些關于云譯的形容詞——生性涼薄，手腕凌厲，冷血無情，從不與人交好……

她忽然笑了一下，她怎么也沒辦法把這些冷冰冰的形容詞往云譯的身上安。

“才不會。”蘇稚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性格歸性格，他刻在骨子里的那份溫柔卻是沒變，這么多年了，他心里其實還是那個溫柔又固執的小男孩，永遠為珍愛之人留著一片不容外人侵入的凈土。

云譯的眼瞳微微一晃，眸色更深：“會害怕我么？”

蘇稚輕哼了一聲，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巴，口齒不清的道：“胡思亂想些什么呢，我為什么要害怕你。”

云譯沒有避開，動也不動地由著她咬，蘇稚用的力氣不算小，云譯的皮膚上很快現出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別亂想了，喝醉了酒就乖乖閉上眼睡覺，嗯？”蘇稚松了口，又用指尖順著牙印的輪廓摸了摸，催促著他睡覺。

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整座湘州城也沉靜了下來，遠處的海浪聲隱隱約約，空曠的街道上車鳴聲混雜著呼嘯而過的風聲襲來，又被被無盡的夜色拉的悠長。

云譯安安靜靜的閉上眼，下一秒，他只覺自己唇上一軟，云譯沒有睜眼，很快，耳邊傳來一道輕輕軟軟的聲音。

“云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樣喜歡一個人，單單只是念著他的名字，心口便會被過于熾熱的愛慕燙的微微發疼。”

云譯感覺到她的手掌貼上了自己的心口。

“我其實是很膽小的一個人，但喜歡上你是我這輩子做得過的最勇敢的事，我知道你周圍是危險，我也知道你退后一步就是深淵，可那又怎么樣呢，再給我一次選擇的話，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身邊。”

蘇稚感受到了掌下傳來的心跳，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在擔心著什么，可我不怕，我只要一想到一直拉著我的手的人是你，我便毫無畏懼，既然你把溫柔給了我，那我也愿意把我僅有的勇敢全部給你。”

縱使他身處黑暗，縱使他深陷漩渦，蘇稚也想他知道，她愿意把他所有的珍求和患得患失緊緊握在手中。

云譯忽然就安心了，修長漂亮的手慢慢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他想，對他而言，當有一天生命的潮水褪盡，死亡的冷意自指端寒起，她的手仍會是他最想握住的人世間最后的余溫。

后半夜，雨勢漸停，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代替了纏纏綿綿的小雨，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座湘州城。

云譯體內的生物鐘向來準時，六點剛到，他就睜開了眼，腦中還殘留著醉酒的鈍痛，他有些不適的抬手按了按眉心。

蘇稚心里惦記著云譯，本就睡的不安穩，因著云譯剛才輕微的動作，她從夢中醒了過來，含含糊糊的叫他一聲：“……云譯？”

云譯揉著眉心的手微微一頓，看向懷里的女孩，語氣稍帶抱歉：“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