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可知那天幫我們的女子和何人？”自從知道她的身世之后，他竟有些慶幸，又似乎本該如此的，他早該想到的，瘦弱身形讓人不禁保護(hù)，心思機(jī)敏又讓人驚嘆，他感覺到，她在乎他，不然不會那樣恰好的化險(xiǎn)為夷，或許他們很早就見過了，會稽城中那一次游行，那句誓言之后，似乎有一束目光那種熱切，癡迷，矛盾，還有，犧牲？還有昨夜的逃避，雖對她不過陌路的一無所知，卻信她不會相負(fù)，寧愿相信陌路也不愿找他嗎？還是便如狼似虎讓她避之不及？

“此女智謀雙全，又有滅秦之心，若能收為己用便好，不從殺之以絕后患！”

“不可，我們怎能草菅人命？且她不同”果然還是不愿她置身險(xiǎn)境。

“這各路諸侯誰不想趁亂謀利？羽兒莫要心慈手軟”這侄兒太天真，昨夜之事歷歷在目，他要快些成長了

“若當(dāng)權(quán)者都是冷血涼薄之輩，我項(xiàng)羽不做也罷！”他不是不知兔死狗烹的先例，也最不恥自私自利之人，竟不料叔父無異？

啪！“你滾，我項(xiàng)氏家族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他或許錯了，羽兒空有匹夫之勇，意氣用事絕非王者之才，若注定一敗涂地之局還不若戛然而止的，至少全身而退，只這性子，但愿這不堪的冰山一角，真能止這徒勞的野心罷了，只于安然，怨懟何妨？

從始至終叔父從未如此疾言厲色的，所謂在意便自以為是的必然言聽計(jì)從嗎？理所應(yīng)當(dāng)謀劃的便無關(guān)意愿嗎？不屑受制的所有相迫必然敵對，大丈夫本該戰(zhàn)場決生死，成王敗寇的無愧尊嚴(yán)，不屑鬼謀依舊復(fù)國雪恥的于己方式，縱于在意的會于現(xiàn)實(shí)承認(rèn)，不過的代價(jià)己擔(dān)罷了

“大哥，我近日得一匹好馬，通體黝黑，四蹄賽雪，名踏雪烏騅，其性烈如火你可有興趣一試？”龍且為他總角之交，忠勇無雙，后為帳下大將之一。

“也好”他正想借此發(fā)泄心中不憤之情。

他雖粗布衣衫難掩周身貴氣，利落翻身上馬，駿馬抗拒著被束縛的命運(yùn)，策蹄狂奔，考驗(yàn)著背上人的能力，若忽略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人一馬的背影真是天作之合，仿若蛟龍入海，長鷹展翅，他們，無疑是最適合的彼此，精疲力竭卻是無法言喻的酣暢淋漓，他一手提韁，長劍入木三分，阻止它的前進(jìn)，未料似存魚死網(wǎng)破的死志，砰！樹應(yīng)聲落地，他心悅誠服，“走吧！你若無心，何必強(qiáng)留？”他愿與自由，可遇難求的確也尊重，所有的傲骨，馬蹄長嘶，似在宣誓一般，地下它高貴的頭顱，烏騅認(rèn)主，也開始了它和霸王的一生，仿佛見到烏江河畔他為它最后的謀劃，它決然沉江的依舊不屑茍且，他給了它擁有的待遇，它的能力與生俱來，忠心此刻而起，今后的浴血奮戰(zhàn)，他們并肩，不再孤獨(dú)

“出來吧！我們談?wù)劊阍谝馕覇幔窟@話我只問一次，若是何必躲閃，不是便不必出現(xiàn)了，下次的便別有用心，我不容利用”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或許坦蕩了，便不必魂?duì)繅艨M，非此即彼的不必徒勞

“是又如何？既注定心有所屬必然陌路的，我只求并肩而立多余不過奢求的，于思，思羽，我的名字你愿意嗎？哪怕明知故犯，烈火焚身，可以不惜一切與世為敵的，飛蛾撲火認(rèn)的不過逆天改命，只怕這樣世界的你，身邊我卻不及容身的”措不及防的已然至此，只剩坦然的再多措辭，也不愿一腔真心視作利用的防備，而只言從是無法拒絕的，風(fēng)險(xiǎn)那樣，或許根深蒂固早便信仰的，情愛之中從來傻子的，隱忍是護(hù)，偏只一眼無處可逃，甘愿沉淪的，不畏不懼，艱險(xiǎn)徒勞的，愿得一心，白首不離的，也非此不可的，不屑將就，失心那樣，各自于傲的

“我雖不懂你的顧及，但既認(rèn)了，便我項(xiàng)羽此生唯一的妻子，有些事，我們一起擔(dān)，今后有我，定護(hù)你一世安然，放心”她玲玲心思，倒像另一個自己，盛氣凌人，鋒芒畢露，這樣，也好

“你，認(rèn)識虞姬嗎？”她還是問了，那從愿接近望而卻步的，或許眼前的一切從來不見天日，在眾所周知之中，那個霸王別姬垓下之圍的她，一句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的決絕剛烈，生死相伴的癡情是敬的，或許她以死作謀的在意于生，只絕境那樣他以命開始的太平盛世，世俗難容他也不屑茍且的，求仁得仁的交代職責(zé)，最后善意的孑然一身，不愿死別陪她碧落黃泉的……

“我們青梅竹馬，我從來當(dāng)她是妹妹，你信我”她計(jì)較這個嗎？

“她喜歡你”原來錐心之言如此云淡風(fēng)輕

“那又如何，我在乎你，會為她找個歸宿的。”

柳暗花明嗎？果然自己擾亂了所有的平靜，真的，僅此而已？

夕陽西下，他們依背而坐，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下雨了，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羽哥哥，初見的陰錯陽差，卻是大雨滂沱，陪我坐會兒吧！甘霖澤潤萬物，卻犧牲過后了無痕跡，滌盡世間灰暗，所有避之不及，天地空曠唯你我而已，不覺置身其中暢快愜意嗎？便明于后果為難還是不忍錯過，若能瀟灑如此，一瞬都好”

“我愿陪你共賞風(fēng)霜雨雪，也定許無拘無束，卻不容為難了，走吧！”

“你還會做這些嗎？”她有些驚訝道，

“我從小隨叔父顛沛流離，風(fēng)餐露宿，自然事事親力親為，叔父他為人寬和，一定會喜歡你的，好了，吃吧！小心受寒，待會兒把衣服脫了烘干，你若介意我，去外面”

“不……”不知如何繼續(xù)的，她信他，從來也不是軟弱之人，習(xí)慣獨(dú)立卻無人知，每次入睡前必然密不透風(fēng)那樣準(zhǔn)備，自以為是的擋下所有凄寒，從不存愿獨(dú)身黑夜亦期看透偽裝那樣溫暖，毫無芥蒂甘心依賴，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表象之外，早便身心俱疲那些不堪的從來應(yīng)對，從來不惜一切追尋的固執(zhí)，就那份至情至性的不會利用的肆無忌憚，玩笑的趾高氣揚(yáng)，在意不計(jì)代價(jià)相護(hù)的僅他罷了

“別動，就這樣抱著你不會冷了”懷中的她衣衫單薄，竟也會如此甘愿依賴

“以后，都這樣好嗎？”她臉頰緋紅卻從未有過的安心，能親近至此的僅他

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