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期轉瞬即逝,彼時霍辰已是名滿上唐的大將軍,人人敬仰的霍家二爺,百戰不殆鬼面將軍的名聲響亮整個六州,受盡百姓愛戴,那時,已無人敢提及霍家庶子原是不詳的荒謬。
兩年前邊境遇敵,無一人應戰,是霍辰在御書房跪了兩日,立下軍令狀,自薦出征,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將近兩年,平暴亂,收失地,闖敵營,整日戴著一個半面龍骨玄色面具,不茍言笑,身姿挺拔,剛健英勇,又因無論發生什么他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面上沒有任何波瀾,便得了個鬼面將軍的稱號。
年關將至,霍辰還領兵在武勝關與青周敵寇僵持,此前軍中伙夫反叛,將士元氣大傷,又被劫了糧草,正憂心著,禍不單行,青周夜襲,霍辰傷勢復發,只得帶著近衛連夜撤離。
不久青周便氣勢洶洶領兵入了武勝關,關中失了主帥自然成了青周的地盤,青周將士在城內作威作福,百姓一時叫苦連天。
趙昀征騎著馬,大搖大擺的在城中走著,囂張無比的審視著四處的環境百姓,頗有些得意,一隊士兵跟著,像是在顯擺一般。一士兵突然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靠近趙昀征,抱拳拱手道:“將軍,南州公主在城外求見。”
“南州?”趙昀征一臉疑惑,他與上唐的戰事,南州公主來湊什么熱鬧。想了想,拉了韁繩朝城門跑去。
鳳卿還是一襲白衣,如她兩年前在那場擂臺上那般,又戴著連帽披風,只隱約露了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卻也不難看出帽檐下的絕色嬌靨。
趙昀征一時有些呆住了,他堂堂青周兵馬大將軍,也是見過不少美人兒,可鳳卿這般的,他還從未見過。
回了回神,趙昀征駕著馬朝鳳卿逐漸靠近,冷越也不看他,漠然的伸出劍擋在鳳卿面前,擋住了趙昀征的視線,周身的氣勢有些逼人。趙昀征看了看他,笑了笑,探了探頭試圖看清鳳卿的模樣,咳了一聲,四周看了一下,便坦然揚聲問道:“來者何人?”
鳳卿淺淺笑著,柔聲道:“南州鳳卿見過趙將軍。”
趙昀征對鳳卿的態度倒是極為滿意,笑了笑,摸了摸胡子,笑意更濃了:“原來是公主殿下,在下失敬了。”
“趙將軍不請本公主進城去坐坐嗎?”鳳卿還是笑著,扯下帽子,看著城內。
趙昀征笑著引她進去,他倒是有所聽聞這個南州公主,聽說是國色天香,自小又是萬千寵愛,在南州說一不二,是他們青周皇帝的宗親侄女,又是元州未來的太子妃,這個女子倒是惹不得。
鳳卿斂了斂披風,駕著馬往城中走著,一路上都皺著眉頭,她雖然手上也沾過血,可還是聞不慣這血腥味,處處彌漫的血腥味著實有些難聞。
“還不知公主此行何意?”趙昀征回頭看了看鳳卿,慢了下來。鳳卿沒看他,還是依舊打量著街道。
“既戰,苦的便是百姓。”
趙昀征沒說話,等著鳳卿接下來的意思,可是隔了很久,鳳卿才笑著拉停了馬,看著趙昀征:“將軍身負臣子之命,領青周將士入關,占地辱民,其實勝之不武,本宮倒是想問將軍,可是心安理得?”
趙昀征皺緊了眉頭,顯得有些不悅,面色都嚴肅了起來:“公主此言是何意思?”
鳳卿依舊笑著:“無礙,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又揚了揚手示意冷越,冷越遞過來一枚玉佩,鳳卿不經意的在趙昀征眼前晃了晃,還是勾著嘴角。
“本公主不恥將軍之行,便差人去問了問令堂,有子如此,榮否?幸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