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番研究，尤其是用虞琇菲所給的書進行了一些對照。

何牧幾乎是可以肯定了。

能夠觸碰到的那片簡牘是他的簡牘。

也就是他自身的一種映照。

另一片如今觸碰不到的簡牘，應該就是那片夢境中，十二位至圣送給他的朽木簡牘。

“可是在學宮里，明明是能夠觸碰到你，為什么現在你會變成虛影？”

凝視著變化成，和自己本命簡牘幾乎一模一樣的朽木。

何牧實在是有些不懂，為什么現在會觸碰不到？

“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我當時用心血在你身上寫下了個‘劍’字，我就能夠直接施展出劍道的力量呢？”

只可惜，這些問題無法獲得任何答案。

因為那塊虛化的簡牘無法回答。

思來想去，何牧覺得，不管怎么樣，學宮中能活下來，還是要感謝這片朽木。

他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有仇是一定要報絕不隔夜。

有恩的話，也是一定會去感謝。

向后挪了挪，跪在了懸浮的那片朽木前。

恭恭敬敬向朽木磕了三個頭。

“不管怎么說，我何牧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無論你是去是留，我都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在給朽木磕了三個頭過后。

那個虛化的簡牘影子。

突然就撲向了何牧的簡牘。

幾乎是眨眼間，就沒入到簡牘之中。

而緊接著，通過本命簡牘與自身的那份聯系，何牧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段信息，呈現出一幕幕的畫面，終于讓他明白了一切。

第一幕的畫面，是十二位至圣親手削磨制作簡牘。

可是十二位至圣索取用的材料多出一節。

而這多出的一節，便是贈予了何牧的這片朽木。

按照畫面中當時十二位至圣實驗顯示。

這片朽木確實是“朽木不可雕”。

十二位至圣的道統，它根本就無法承載。

也是因此，十二位至圣暫時將它棄置。

直到何牧的突然出現，十二位至圣似乎覺得，何牧能夠得見他們，也算是一種緣法。

同時明明已經見到了至圣，已經聽到了至圣講道。

可何牧也同樣是因為無法承載至圣的道。

結果就一頭暈厥，幾乎是沒聽到任何至圣講道。

在十二位至圣眼中，何牧與朽木剛好契合，覺得這一切便是一種緣分，是一種很玄奧的情形，于是便把朽木贈予了何牧。

接下來的一幕，是在學宮之中。

何牧和同學遭遇妖魔襲擊。

在那種危機關頭。

何牧心中有一股執念。

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一定要救同學。

在那種執念的感召下，朽木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靈智。

也是因為那一絲靈智，讓朽木領悟了幾分十二位至圣當初所講的道。

所以朽木在那一刻，影響了何牧的思想。

讓他動用心血在其上寫下“劍”字。

但實際上，這是個兩敗俱傷做法。

首先是何牧唯一的一滴心血被消耗掉。

其次是朽木本無法承載任何道。

結果是等于說，何牧和朽木一同舍命，動用了不屬于他們的“道”，絞殺了那些低級妖魔。

只是當時何牧與朽木的實力，明顯不可能是魔王的對手。

所以被魔王身后那尊魔神化身捏碎劍芒。

那一刻也等于捏碎了朽木。

何牧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那最后一劍，以朽木的視角再一次去見證。

當真是心都在抽抽，那一刻是真的絕望啊。

哪怕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哪怕是已經與朽木合二為一。

哪怕是有視死如歸勇氣。

依然還是敵不過魔王，被魔王身后幻化出的魔神捏碎。

現在何牧算是明白，為何他無法觸摸到朽木。

朽木在最后時刻救了他一命。

否則被魔神幻象捏碎的便是何牧。

短暫的愣神，獨自低頭品味了一番那種絕望。

那種實力上差距，那種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捏碎。

良久，何牧突然仰面大笑起來。

笑聲先是悲涼。

但是很快又突然一轉。

從悲涼中透出一份不甘與張狂。

笑過了之后，伸手握住了合二為一的簡牘。

“好，既然我們已經合為一體，那么就讓我們去努力，心血受損了又如何？我就不信，我何牧會就這樣沉淪下去，我們一定會更加的耀眼。”

捏住簡牘，死死盯著簡牘沉聲最后說。

“將來，我們一定會親手去報這個仇的。”

吼。

一瞬間，簡牘當中迸發出一股可怕的氣息。

像是一條祥龍飛天。

又像是一頭猛獸出閘。

這一刻，簡牘是綻放的氣息，剛好與何牧的心境契合，剎那之間那種精氣神匯聚的強勢。

直接讓何牧身體的氣勢達到了一個巔峰。

雙目綻放出異樣的光芒。

身體的筋骨皮也爆發出錚錚之聲。

可能沒有人會想到。

在心血受損的情況下。

何牧竟然硬是依靠不服輸的氣勢，強行凝聚了自己的精氣神，硬是獲得了突破，他的肉身強度直接突破到了第一境巔峰。

可能這種情形，哪怕是十二家也無法預料。

因為自從十二位至圣傳下道統以來。

人類幾乎是已經摒棄了修煉肉身的過程。

因為肉身的錘煉是個非常漫長過程。

而通過十二至圣的傳承。

覺醒了道統，凝聚出本命簡牘。

在至圣道統引導下，在道簡上抄錄道訣修行，則明顯要輕松簡單很多。

正常情況下，在十二家的學院當中。

由學院中那些導師指導。

從第一境到第三境化開心血為血氣，用血氣為墨一遍一遍抄寫對應道統的道訣。

通過漫長的水滴石穿功夫，將第一篇道訣在道簡上寫下。

便等于是完成由第一境到第三境的修行。

接下來，以記錄的第一篇道訣為根基，便可以嘗試在道簡上記錄術訣。

在道簡上記錄上術訣，便可以獲得術的力量，那時以道訣為根基，催動術訣所記載的術，便完成了由第三境到第四境的跨越，掌控了術便可與深淵妖魔對戰。

這已經是兩千多年來，這個世界被所有人認可的修行過程。

但是今天，何牧打破了這個所有人墨守的成規。

心血受損，他沒有辦法用傳統辦法修行。

卻依靠朽木殘留的至圣氣息。

與自身的精氣神契合共鳴。

強行在肉身上獲得了突破。

達到第一境巔峰，何牧隱約感覺到了。

損耗的心血獲得了一定彌補。

“哈哈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嘛，我果然是那個重生歸來的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