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身上突然迸發出的劍芒，不只是讓闖入學宮的深淵妖魔驚恐。

更加是讓站在身后的幾百名學子震驚。

不明白，為什么剛剛覺醒了道統，獲得了本命道簡的何牧，和大家一樣還沒進入十二家學院開始修行，就能夠懂得術了？而且還能夠展現出來。

所謂術，準確的說法是，一種對道的闡述。

所以也可以將之稱之為“述”。

道，深奧晦澀，實際上是無法直接表現出來。

不過十二位至圣在領悟了道，并且以身合道之后。

創造了一種能夠表達出道的東西。

這便是“術”。

術是以道為基礎，然后在道的基礎之上，一種對道的表述。

像是何牧如今所展現出的劍芒。

劍有著劍道存在。

可是晦澀的劍道想要直接表現出來很難。

但是如果將劍道化為了劍術。

那么就非常的具體化，并且也能夠更加直觀展現出劍道的力量。

因此，術的出現，是對道的一種闡述，也是一種對道的運用。

甚至有了術，可能在沒有徹底悟透道之前，單純可以依靠掌握了術，就能夠獲得一定的力量，具備了戰斗妖魔的實力。

而且實際上，在十二位至圣以身合道出世之前。

人類和深淵妖魔的修煉方式是一樣的。

都是先從術開始，掌握了術之后。

通過對術的鉆研，逐步解開術之上的道。

但是在十二位至圣以身合道，并且傳下了道統之后。

人類在十二家的學院傳授下。

已經逐步改變了原有修煉方式。

這也就有了，像是何牧他們學宮老校長那樣，可以獨自苦修三四十年時間，然后一朝悟道后，直接便能夠一飛沖天，以道反推出各種術。

所以正常情況，覺醒后的人類學子，幾乎都沒有機會去接觸各種“術”。

在十二家學院看來，過早接觸術會讓人喪失對道的直觀領悟。

只有當順利度過了前三境。

將基礎給夯實，才可以在第三境末期接觸到“術”。

那個時候，有對于道的一定領悟，再去接觸“術”，修行起來也會更加的簡單。

不過現在事實就擺在了眼前。

何牧確實催動道簡施展出了劍術。

此時的何牧，其實也是有一點點懵。

就在剛才的那種絕境下，他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此前獲得無字道簡夢境，最后那個未完成的場景。

以精神為筆，心血為墨，在無字道簡上直接書寫。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何牧覺得已經是別無選擇。

所以他非常果斷，在識海中以精神化筆，引動唯一的一滴心血。

就像是夢中所見的那樣，心血被精神之筆吸入。

可是在識海中提筆的一刻。

何牧又遲疑了下來。

因為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寫一些什么？

面對妖魔的猙獰面孔。

還有他們明顯要更強的殘忍手段。

何牧不知道這種時候，在無字道簡上寫下什么？才能夠扭轉眼下的局面，才能夠挽救自己身邊的這些同學。

無字道簡也無法給出任何意見。

眼見著妖魔一步步逼近，千鈞一發之際。

何牧也顧不得那些，只能是強行以心血為墨，在識海中的道簡上寫下了一個“劍”字。

劍字被寫下瞬間，劍芒就直接乍現了。

甚至何牧自己都有些驚慌。

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瞬間絞殺了不少妖魔。

連妖魔頭目都被劍芒給逼退了。

可問題是，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呢？

正當何牧思考接下來怎么辦。

識海中的無字道簡中，傳遞出了一連竄的信息。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世間萬事萬物皆可為劍。

一瞬間，何牧有一種自己便是劍神、便是劍圣的錯覺。

并指為劍，向那些妖魔一點。

剎那間萬丈劍芒飛騰而出。

那些妖魔幾乎是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瞬間就被劍芒給盡數絞殺。

血肉橫飛，妖魔和學子們全部都目瞪口呆。

誰能想得到，何牧一個剛剛覺醒道統獲得本命道簡的學子。

能夠直接施展出如何可怕凌厲的劍術。

妖魔頭目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已經能夠明顯感受到，那些劍芒中所蘊含的可怕力量。

“怎么可能，你一個剛覺醒的學子，即便是動用心血，催動道簡，施展術，可為什么你的術中，會蘊含著道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

劍道？

所有的同學都驚訝不已。

張瑞峰和岳卓劍也是驚愕地嘀咕：“這是劍道？”

至于林浩玄則是第一次開始對何牧服氣。

同樣是才覺醒了道統獲得本命道簡。

他林浩玄還在想要以道統碾壓別人。

可何牧施展出的劍術，竟然已經蘊含了劍道威力。

以道駕馭著術，庇佑在場的幾百同學。

這就是無法逾越的差距啊。

何牧目光一凝，盯上了那個妖魔頭目。

再一次劍指一揮，數道劍芒直追向那妖魔頭目。

對方也是趕緊憑借本能進行奔逃。

同時也展現出他所擁有的各種妖術。

一次次阻擋砍向他的劍芒，一次次拉開距離，始終未被何牧可怕的劍芒砍中。

經過一段時間的游斗，妖魔頭目已經摸清楚了。

何牧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那么一點點劍道的力量，他本身對道與術的掌控并不算多好。

所以妖魔頭目明白：只要不去正面硬鋼，在戰斗經驗上他要強過何牧太多。

何況，施展劍道力量，必然是損耗極大。

妖魔頭目盤算便是，把何牧那一滴心血的力量給耗盡，然后他就可以慢慢收拾對方。

實際上，確實如妖魔頭目所預料的那樣。

何牧已經能夠清楚感覺到，每一次施展這威力可怕的劍術。

他都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

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狂風給吹滅。

而一旦被吹滅了，感覺他整個人都會沒了。

一邊追砍那妖魔頭目，心中也是一邊苦澀低語。

“這就是心血被損耗的感覺嗎？”

這一刻，何牧心中還得到了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見識過十二位至圣制作道統簡牘，并且定下了傳道規矩后，何牧一直在想，既然每個人都以自身為簡牘，那么直接把道寫上去不就好？為什么還要苦苦修道？

現在算是明白了，這道若是沒有經過自己修煉。

便像是一個小娃娃扛著鋒利的大劍。

揮舞半天砍不到敵人，甚至可能會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