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鬼市并不算是真正的進入陰間，那些鬼似乎也分三六九等，一個圓潤的似乎是富商的鬼手中扯著一個鏈子，鏈子下栓的，竟然是一個女鬼。

我有些好奇，湊過去看了幾眼。

他們說的鬼話我一句不懂，聽起來像是話劇。

“大人！繞過民女吧！”那個女鬼跪在地上，抱著胖鬼的褲腳，胖鬼似乎沒聽見，對著自己身邊一個狗腿子鬼說道。

“阿和，方才有人說話么？”

“回大人，不過是狗叫罷了。”阿和鬼拱手笑著，在胖鬼耳邊說到，他們三人也注意到了我，但是似乎對我不是很感興趣。

“阿和。”

“小的在。”

“走，接著遛狗。”

胖鬼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牽著那個女鬼往前走，所到之處皆有人避讓，其他的鬼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鬧劇，他們只是充耳不聞，接著做著自己的事情。

“老板，香葉幾錢？”

“五錢三碎。”

鬼伸出手，給了商販正正好好五串錢，三個銅錢，然后拿著香葉走了，不時，那鬼又來了。

“老板，香葉幾錢？”

“五錢三碎。”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眼前，我看著倆人的動作持續了幾遍，也沒搞懂這一條寬闊的大道，這鬼是怎么從那頭又回來的。

道士雖然告訴我怎么來，怎么走，但是并沒有告訴我鬼市究竟是個什么樣子，我覺得新奇，就上去拿起了他們手中的銅錢。

倆鬼在我將銅錢拿到手中時，一起齊刷刷的看我，黑漆漆的眼睛和蒼白的臉用著同一種動作轉過來，強烈的目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有些虛，我扯了扯嘴角，將銅錢放了回去。

他們的動作繼續下去了，這回那個客人有一陣子沒來，正當我以為這事到此為止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又響起了。

“老板，香葉幾錢......”

不止是這個香料攤，這條街上看著熱鬧，其實所有的地方都是這樣子，雖然有不少在逛街的人，但其實每走一段路我都會看見方才的那個顧客，也許他消失的時候，就是出現在了這條街上，成為了鬼市的一景。

若是放在陽間，必定有人要喊一句鬧鬼了。

但是這里不同，我有那么一瞬間突然感到，自己是真正的來到了陰間，街上的攤販吸引著我，想讓我也陷入那循環之中，正當我駐足在一個水果攤前并且想要開口對老板問話的時候，身后一個清晰的巴掌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人饒命啊！”

“這蠢狗，竟然尿在了我的鞋上，你爺爺的鞋面有多貴你知不知道，扒了你的皮你都還不起！”

又是一個巴掌準備落下，我看著那個柔弱的女鬼，身體行動大過了想法。

那女鬼長的和嫂子十分相似，當我接下那胖鬼的手時，再去看女鬼，又覺得這鬼似乎也不是那么像嫂子。

事后我和道士講起，道士說，可能這就是會幻化的女鬼吧，當自己收到威脅的時候，會長成你喜歡的人的樣子。

我問他那為何不是輕靈，道士笑著拍我的頭。

“輕靈又不是人。”

女鬼似乎驚訝于我這么一號人的出現，那胖鬼不似鬼市里的尋常鬼怪，他見手被我攔下，漲紅了臉，一憋氣身形便變成了現在的兩個大小，他原本就胖，現在的體型更是能裝下三個我。

“阿和。”

和胖鬼相比十分渺小的阿和狗腿子的答了句在。

“此人為何人？”

“大人，這里是鬼市，沒有人。”

“廢話，本大人是怎么養你的，你沒聞到他身上這么重的人味么。”

胖鬼此話一出，這鬼市上所有的鬼都將頭轉向了我，并且是同一個動作，包括我身后的那個女鬼。

我心說我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子的，你怎么也這個德行，但是無論我說什么，這個女鬼都是聽不到的。

他們看向我時，是先將頭轉了過來，然后才慢慢轉動身子，其中有一個讓我真正的有了一絲害怕。

那鬼原本是蹲在地上逗蛐蛐的，也是同樣的無限輪回，他正趕上差點被蛐蛐咬之前，抬起頭看我。

他還是蹲在地上的，只有頭慢慢轉動，正對著我，就像是將頭卸了下來，舉在身子前邊，我看著那鬼僵硬的臉，被嚇出了一身得冷汗。

他的身子也漸漸轉動，呈現出了一種跪趴在地上的形態，如此解釋，你們應該就能明白他轉過來的頭有多么可怖。

胖鬼發出了一聲鬼嘯。四周的鬼都沖著我撲來，我剛學的本事運用的快，雖然也滅掉了幾個，但是趕不上他們鬼多。

一聲牛叫劃破天而來，四周的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還沒有看清那來人樣貌，就已經被拎著脖領飛上了天。

在空中的時候，我看向下邊，又恢復了我來時的狀態。

“小子，你是誰？我可沒見過你。”

我回頭，看到了一個碩大的牛頭，當時的驚恐難以形容，總之我快嚇尿褲子了。

那牛頭見我這樣，笑了兩聲，帶著我落到了地上，說道。

“小子，你可知我是誰？”

我見他一身正裝，身上還帶著武器，便試探到。

“莫不是牛頭馬面中的牛頭？”

牛頭發出了兩聲牛叫，連連點頭。他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又道。

“小子，你還是第一個敢對胖子出手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張。”

牛頭贊許的點了兩下頭，十分直接的問我。

“剛死的？”

牛頭摸了摸下巴，搖頭道。

“沒聽范無救說啊，你是闖進來的？”

他問的直接，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我撓了撓頭，想著也沒有什么隱瞞的理由，若是隱瞞了，可能又是一件麻煩事，于是便大方承認了。

牛頭笑著拍我肩膀，又帶我回到鬼市，鬼市上一如我剛來的時候，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脫離狀況的阿和胖鬼和女鬼，也回到了自己應該在的位置。

“這胖子原來是一甲富商，還買了個大官做，死了也不忘他那點東西，這市上的鬼都是以前的老鬼了，封建的很，甘愿把自己當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