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亂雨玲瓏妙,韓家姑娘俏
- 神探南懷杰
- 趙曉展
- 6737字
- 2021-06-29 04:21:37
第六十八章:亂雨玲瓏妙,韓家姑娘俏
清明楊柳依,黃花稻田地。
郎騎竹馬巷頭轉,青梅頭纓顫顫喜。
六歲過家家,九歲捉鳥魚。
十三朦朧妙,十六定婚期。
月中老人醉酒宴,紅塵盜匪搶紅姨。
天下有情人,相望無期許。
人間月老非等閑,扭轉春宵重組局。
翌日清晨,江風裹著細雨來襲,潤澤了院內空氣,吸上一口格外清新。南懷杰的這些天要么在船只上要么在馬背上要么在酒桌上,骨架有點散了似的。推開窗瞧這般景象來了興致,跨上馬來到郊外一無人地,將武學基本功全盤練了一遍,又將拿手絕技施展了幾遍。沉醉武學里,不知過了多久,血液順暢,身上汗水淼揮白煙,衣服早就被雨水與汗水浸透,揚揚灑灑好不舒服!
南懷杰再回到府門時,門衛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小跑迎來,笑道:“南懷公子,陳大人曹捕頭尋不著您,急的要催我們去外面尋找。南懷公子來無影去無蹤的,我等人哪能尋得著,趕緊進去洗洗吧。”
門衛牽上馬,另一門衛小跑過來遞上一把烏篷傘。南懷杰微微一笑,接過傘后卻將傘合上了,拿在手中拖著濕拉拉的衣服進去了。陳超在門斗下望見雨中款步走來的南懷杰,著急的表情舒展開來,笑道:“南懷公子好有雅興,大早上又去忙活啥了?”
南懷杰瞧見陳超手中攥著一份羊皮紙,曹捕頭全身也是濕漉漉的,泥巴濺到腰間。便道:“終于突破六十起,到達六十一起,這次月老案的地點是哪兒?”
陳超道:“昨晚剛說到金陵,今早就傳來信,通州姑娘遠嫁金陵,昨晚失蹤的。留這封羊皮紙,信件內容有更新。”
南懷杰駐足在雨中,也不進去避避雨,趟了趟腳下的小水汪,道:“念來聽聽。”
陳超讀到:“清明楊柳依,黃花稻田地。郎騎竹馬巷頭轉,青梅頭纓顫顫喜。六歲過家家,九歲捉鳥魚。十三朦朧妙,十六定婚期。月中老人醉酒宴,紅塵盜匪搶紅姨。天下有情人,相望無期許。人間月老非等閑,扭轉春宵重組局。你若無情我便休,年華似水易白頭。”
南懷杰聽后品了品,贊嘆道:“好一個天下有情人,相望無期許。聽完蕩氣回腸,真是可憐天下有情人了,這位人間月老倒是紅顏福星。曹捕頭以后不用慌張去尋我,你也洗刷下換身衣服,照昨晚計劃行事。想必李師爺與張主薄已帶上賬房先生去韓家江灣碼頭去查賬了。”
曹捕頭埋臉一笑,悠悠的道:“我就說嘛陳大人,南懷公子肯定知道了。”
陳超冷笑一聲道:“你老爹是有勇有謀的英雄,你差你爹一個字,謀!”
南懷杰挑了下眉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便回房拿上換洗的衣服去了澡堂子,拿起水瓢沖了個澡。一切收拾完畢,向上衣口袋摸了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出了房門來到衙門正廳。
陳超剛好在審理一出民間小案,田地引發的鄰里糾葛。瞧南懷杰準備好了,便草草的結束,道:“你們先回去反省,兩天后再來,還商議不出個結果來,官府只好將那兩片土地先收過來,手頭案子太多,得等秋天再做批復。退堂!”
跪著的兩位小民相望一眼面面相顛,心里嘀咕著不敢再做聲,磕完頭下去了。
南懷杰甩開扇子笑了笑,道:“今個的天估計得下一天雨,曹捕頭,你看這天現是幾時了?”
曹捕頭瞧了一眼外面,道:“如按照西洋的洋鐘來算,估計得有十點了。”
南懷杰這才發現,正廳左門口有個大擺鐘,自我安慰的搓了搓眉頭,曹捕頭有點欣欣然的樂呵了下。
陳超道:“南懷公子,這下雨天的,咱們得坐馬車過去吧。”
南懷杰道:“上次接我的那駕馬車就是為這天氣準備的。”
陳超道:“搜刮民膏買來的!我換身便裝就來。”
走出府門,那輛雙匹馬的紅木轎車已停在階梯下等待,趕車人頭戴斗笠身穿蓑衣腳穿木屐,南懷杰撐開那把烏篷傘,獨自先走過去,道:“這雨天出去溜達溜達,省的憋壞。不用拘謹,我自個來。”
南懷杰自個拉開車門鉆了進去。趕車人笑道:“憋在房里不幾天就得發出綠毛毛來。”
門衛撐傘護送陳超上車,曹捕頭隨著跟進,隨即問道:“可已去通報?”
門衛點頭道:“五更天就過去通報了。”
陳超知道南懷杰不喜歡擺架子,自個做事也不喜歡聲張,便僅帶一位曹捕頭跟隨。
韓家大院在通州鐘秀鎮,繁華市區東南方,屬于郊區。韓家大院確切的說應是韓家島。豪河的支流匯進長江,通州大地各脈支流交織如網,有條無名河與呂四河交織成一塊三面環水一面接陸的半島來。半島不大方圓不足一里,卻符合先天八卦風水學的審美。韓家人相中了這塊風水寶地,重金買下后在島上建起一座韓家大院,而后將那一面鏈接陸地處也給人工開挖成河,讓韓家大院成了一塊四面環水的孤島。反正韓家有的是船,孤島周圍設置八座畫舫碼頭,寓意迎接八方游客,也有人說這是先天八卦的方陣。道聽途說,更給這座島添了份神秘色彩。特別是韓家兄妹神秘失蹤月老案頻發的這五年,這座孤島上的韓家大院猶如天外孤星一般,沒有實質的好處沒人愿意主動接近。
馬車嘀嗒嘀嗒的沿著大道向東南駛去,雨水漸漸變急,落在車棚頂上發出嘭嗒嘭嗒的聲音。陳超從兜里掏出一白凈布袋,打開口,里面是滿滿的椒鹽花生米。
遞到南懷杰面前,南懷杰一笑抓起一把后遞給曹捕頭,曹捕頭一笑抓起一把,南懷杰指了指車夫。曹捕頭便將抓起的花生米隔著窗口遞給車夫,車夫哈哈一笑接過。曹捕頭重新抓起一把,把剩下的還回陳超。陳超抓出一把,將口一封又塞回兜里。
陳超笑道:“一坐車一顛簸胃里就感覺空蕩蕩的,餓的慌。”
車夫在車外笑道:“陳大人,這椒鹽花生是您親自做的吧,街頭上可買不到這么美味的。”
陳超呵呵一笑,一臉得意。南懷杰沒吃早飯,這椒鹽花生剛好充充饑,再加上味道焦脆噴香。幾下就見光了,便將手伸到陳超面前。
陳超呵呵一笑,掏出方才的布袋,南懷杰抓出一把,遞給曹捕頭,如先前一樣又循環一圈,陳超磕了磕袋子里最后幾粒,投進嘴里,將空袋子塞回了衣兜,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曹捕頭朝南懷杰瞅了瞅,浮生得意的笑容。
穿過繁華鬧市,穿過十里空曠稻田地,穿過一片村莊再穿過一片集市,來到一林悠悠的闊葉林帶。車夫收住馬韁繩,拉長聲音喊聲:“吁——”。接著道:“南懷公子陳大人,到了!”
南懷杰便撐開傘下車,曹捕頭撐開傘照顧陳超下車。車夫揚起辮子在空中“啪啪啪”的甩出三聲響,震的雨水生花。也是告訴戶主:我來了!
聽到馬鞭聲響后,大雨中跑來一小撮人,每人手中舉著一把大傘,而后將傘拼湊成一塊,形成一道雨棚走廊。
南懷杰笑道:“陳超兄,這比你們通州衙門有氣派呀。”
陳超笑道:“自古有錢多任性!”
雨傘走廊的盡頭走來一位身穿紫色綾羅綢緞的中年人,步伐豪邁天庭飽滿雙目瞳瞳有神,抱拳施禮道:“本人蘇數,曾中過舉人,因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就掛個舉人的名頭來經商了。”
南懷杰陳超加曹捕頭都懂,平民見到官老爺是要跪地磕頭的,但舉人和府爺是平等的,不需參拜。紫色是最貴重的色料,王親國戚的衣服也最多是用紫色來點綴下,這管家竟穿一身紫色來接見,擺明就是以富人高居。
蘇數瞧了眼南懷杰,便又抱拳道:“蘇數參見于大人首席幕僚,昨天事務繁忙,得到謝掌柜通報時已來不及過去接見,請見諒。”
南懷杰一笑道:“在下南懷杰,你要是去了,進士遇到舉人拼成一瓶子醋,豈不又得啰里八嗦的一個下午,下午我去單獨喝酒了,喝的好不痛快。”
蘇數聽道眼前這位年輕人竟是位進士,舉人的名頭就不好顯擺了,又聽南懷杰奚落自個是半瓶子醋,趕緊將腰再往下彎了彎。笑道:“南懷公子的名號在下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實屬有幸,沒料到南懷公子竟是位少俠。成名要趁早,在下蘇數自愧不如,請多指教。”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總能容易揣摩道對方的心意,蘇數確實說出了南懷杰想聽的話。所謂見面便是交鋒,不可輸了陣勢!
蘇數又向陳超施禮道:“陳大人,請多賜教。我們總掌柜下雨天不便出門,三位請!”
南懷杰心里詫異下,心道:這位還不是總掌柜,看來高人還在背后!陳超與曹捕頭聞言也是一驚,瞧了下南懷杰,南懷杰淡淡一笑,收起傘。隨著一撮人拼成的遮雨傘道,踏步到一柵欄圍起的私人碼頭處,碼頭一道迎賓墻上寫著一個韓字。一撮人踏步進一豪華畫舫舟,舉傘人便將傘收攏進畫舫下層,從舉傘人變成劃槳人。畫舫舟借雨催發,不打會兒便劃到對岸。一撮人又舉起傘下舟,一如方才,蘇數走前將四位迎進韓家大院。
韓家大院的房子沒有韓家碼頭那三座建筑氣派。這里都是一層的房舍,大院一條中軸大道將房舍東西分開,大道兩邊是座座門對門的四合院,青磚黑瓦屋檐陡峭,馬頭墻上爬滿綠植。又是在雨天,整個韓家大院看上去很清新自然,如同行走在天然點綴的花園里。
眾人剛繞過天井似的一片廣場,走進筆直的中軸大道,這時看到中軸大道上,從中間位置的一座四合院內走出一波撐傘的姑娘家,姑娘們撐著油紙傘,穿著青花瓷袍,身材婀娜多嬌的邁著小碎步迎來。
南懷杰便停了下來,抱著膀欣賞這難得一見的雨中美人圖,蘇數也很心悅的停了下來相陪。陳超隨心微笑著,曹捕頭吧啦著嘴巴笑著,心道:今天這差事是值了。
南懷杰欣賞了一陣子,姑娘們也走近了,從不在姑娘面前失禮的南淮街微笑的迎上去,向姑娘們微微躬身一拜,陳超與曹捕頭也趕緊跟著學著躬身一拜。姑娘們便嘻嘻呵呵的笑出聲來。
蘇數笑道:“南懷公子是性情中人,是第一位在雨中駐足欣賞美人之人,也是第一位躬身向姑娘家施禮之人,難能可貴!”
姑娘中走出一位大姐的人物,向蘇數道:“總掌柜已備好茶,今天你也隨之進來坐吧。”
蘇數聞言牙齒藏不住的歡喜道:“多謝燦燦姑娘。”
燦燦姑娘朝這一撮舉傘劃槳的勞力道:“你們都退了吧。”
這一撮人中有人將三把傘分別交給南懷杰、陳超和曹捕頭,將南懷杰手中那把替換掉。南懷杰懂得這是安全防范,也不為難人家。三人將傘撐起,那撮人便轉身撤回了。
燦燦姑娘便領著四位進入中間居東的一座四合院中,撐傘的姑娘家款款婷立擺出迎接的陣容,讓人如臨幻境中一般。
曹捕頭嘀咕道:“陳大人,我的腳怎么感覺有點發飄。”
陳超道:“瞧你那點出息,我最多脖子疼腳尖疼。”
曹捕頭這才發覺,陳大人好似長高了些,原來在美人面前一直踮著腳尖仰著脖子。
這座四合院里有荷塘,有小橋,有花池,角落里種著竹子,幾張窗下種滿了各式蘭花。君子愛竹,君子如蘭!南懷杰好似感覺到了這位總掌柜的修養與品味。特別是這波青花瓷袍的姑娘家,不是有錢就能有如此高雅品味,不是有錢就能搜集到一群如此優雅的美人。
燦燦將四人帶進大廳,親自倒上茶水,而后屹立在一張紫色藤椅的右手旁。南懷杰發覺這是一間胭脂色很重的客廳,與院子景物對比鮮明。且主人座前吊著一簾簾子,簾子是用瑪瑙珠做的。這時兩位丫鬟從內室走出來,站到珠簾兩側,隨后一位頭戴紫色面紗,身材高挑的女子款款走來,舉之優雅大氣端莊,無形中散發一種高貴的氣質。女子端坐簾子后的這把紫色椅子上。
蘇數起身行禮道:“總掌柜,這三位就是我們今天要接見的貴客。”
總掌柜掃一眼南懷杰三人,輕聲道:“雨天來訪可見誠意。前些年三番剛作亂時,韓家拒絕耿精忠重金租船,關鍵時刻無償將所有船只借給朝廷運兵運糧,期間任憑朝廷差遣調配。平亂三番后,天子頒旨,免了韓家十年稅賦,還另外開恩,韓家人只跪拜三品以上皇親國戚與要職重臣。天子黃恩韓家人領了,但國難剛過百廢待興需要銀子,稅賦韓家每年照常上繳,后面那條遵從了旨意。昨日謝掌柜來報,刑部侍郎于嗣登大人派人查通州鹽稅,低調來到韓家碼頭先聲通報打了個招呼。韓家領情了,小女子在此代表韓家先行謝過。”
總掌柜頷首捧掌向南懷杰陳超施謝禮,南懷杰陳超與曹捕頭抱拳還禮。
總掌柜接著道:“今日清晨府衙差哥快馬來報,說上午朝中人和新上任的陳大人來韓家小坐一席。我原本想,天上雨下這么大,又有些路途,你們未必會來,畢竟現在官員養尊處優者居多。沒想到三位輕車簡行的來了,當真讓人有點意外,卻多了份對通州未來的贊許!燦燦姑娘已安排廚房備好了酒菜,也安排好了歌女助興,只是小女子不勝酒力怕掃了大家的興,有蘇管家代小女子作陪。”
蘇數點頭稱是,曹捕頭想到種種,咧嘴悶聲一笑。
燦燦姑娘道:“全已安排妥當,就在琥珀廳款待。”
南懷杰聽到琥珀,想了想問道:“有沒有通州黃酒?”
燦燦姑娘有些詫異,總掌柜喲了一聲,問道:“公子為何要點通州黃酒。”
南懷杰道:“在京城就聽說通州盛產兩樣寶貝,一樣是迷人的姑娘,一樣是芳香的黃酒。”
總掌柜聽著新鮮,不自覺的抿嘴一笑,兩位丫鬟便也偷偷笑出聲來。燦燦淡淡一笑,瞧了一眼總掌柜。
總掌柜道:“然后呢?”
南懷杰道:“迷人的姑娘遇到好幾位,特別是在今天,現在眼前就有三位。”
曹捕頭本來還在佩服南懷杰搭訕的本領,這下心里道:眼前明明是四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家,簾子后面那位雖戴著面紗,但憑氣場,能感覺到與這位燦燦姑娘應不相上下。你這人啊,怎么只說三位呢,拉掉誰都不好吧。
總掌柜與燦燦姑娘對視一眼,包括兩位貼身丫鬟心里都有曹捕頭的想法。畢竟是女人家,總想知道漏掉的哪一位是誰?
總掌柜想了想哼了一聲,冷冷的道:“燦燦,你說這位公子這句話說得對嗎?”
燦燦姑娘微微一笑,便道:“這位公子,我和這兩位姑娘都仰慕著一位姐姐的美貌,只是無關聯人是沒機會見到的。”
南懷杰插話道:“燦燦姑娘接下來要說,這位姐姐便是簾子后面的這位總掌柜。”
燦燦姑娘怒目微瞪,搐動下嘴角,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總掌柜嘴角也是微微一觸動,等待南懷杰下面的話。
南懷杰習慣性的甩開扇子搖了搖繼續道:“總掌柜不是迷人的姑娘,而是謎一樣的姑娘,至于有多迷人,今晚的夢里在下會知曉。”
燦燦姑娘與兩位丫鬟聞言后忍不住嘻哈一笑,總掌柜聽南懷杰說話輕薄,但有哪位姑娘不想讓人在夢中夢到呢!也是忍不住撇笑一下,又趕緊收起笑容。燦燦輕咳一聲,兩位丫鬟還有陳超與曹捕頭便趕緊收起笑聲,僅讓笑容掛在臉上。
總掌柜便撇開話題言歸正傳道:“這通州黃酒是新稻所釀,里面加配一些陳年封存的桂花,還有人家加注些蜂蜜,發酵到第二季稻子拔穗時開壇,清香軟綿很有口感,但后勁足,喝著無感覺,倒下后爛醉如泥。這時還沒到二茬稻拔穗季節,現在喝的通州黃酒都是往年陳的,陳酒厚道,但會多份濁味,少份清香。公子如能長住些時日,便能嘗到最地道的通州黃酒。韓家酒窖里確實有幾壇通州黃酒,燦燦,派人給這位公子搬過去兩壇。”
燦燦姑娘點頭稱是。
南懷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總掌柜如能相陪,把酒言歡聽歌煮雨,豈不快哉。那沿面紗雖能遮住往事,但卻全堵在自個心里翻騰,在下有過這種體會。與其一人偷偷醉酒,倒不如開懷暢飲,再淋一場拋棄世間煩惱的雨!”
燦燦姑娘與兩位丫鬟面孔嚴肅起來,燦燦姑娘嚴聲道:“大膽!掌嘴!”
蘇數驚悚的望著燦燦姑娘,總掌柜卻很平靜,沉默片刻后輕輕的冷笑一聲,問道:“公子尊姓大名?”
南懷杰道:“在下南懷杰,總掌柜如不嫌棄,在下稱呼總掌柜為蘭雨如何?蘭花的蘭,雨水的雨。”
站在燦燦姑娘身邊的丫鬟聽到南懷杰三個字后,略略一想,驚詫笑出聲來,對燦燦姑娘小聲笑道:“他就是那個南懷杰!”
南懷杰和陳超與曹捕頭也被這語氣塘塞住了,南懷杰挑了挑眉毛,摸不著后腦勺的笑了笑道:“應該是!”
總掌柜兩旁的兩位丫鬟交換了下眼神偷偷的笑了笑。
燦燦姑娘看在眼里疑問道:“這南懷公子有什么不妥的事嗎?”
這丫鬟笑道:“昨天通州閨蜜圈里傳開了某個人一件天大的糗事。”接著在燦燦姑娘耳根處小聲細語的講了一番話。
燦燦姑娘聽著抿嘴笑著,活脫脫的一少女形象展現在眼前。陳超與曹捕頭納悶的瞧著南懷杰,蘇數更是摸不著頭腦。南懷杰已猜到了閨蜜圈中相傳的是何事?端起茶杯喝起茶來,吞下尷尬。
燦燦姑娘又走近總掌柜,在她耳畔講了一些話,總掌柜傾斜身子聽完后樂呵一笑,燦燦姑娘說完后一臉得意的瞧著南懷杰。
總掌柜道:“南懷公子為何為小女子取名蘭雨,小女子難道沒有名字嗎?蘭雨又寓意何在?”
南懷杰道:“總掌柜當然有名字,而且還是一個響當當名字,眾人皆為之沉醉的一個名字,只是這個名字已藏埋在心田。與其告訴在下一個假名字,不如稱呼總掌柜一個應有的名字。蘭花憂郁滿谷香,雨潤世道話滄桑。”
總掌柜品了品,悠悠的笑了笑,道:“南懷公子當真是會哄姑娘家開心!”
燦燦姑娘插話道:“聽說南懷公子帶著刑部虎頭玉佩令來的。于嗣登大人也到訪過這里,他也有塊虎頭玉佩令,你們二位的可有什么不同之處?小慈,去檢查下南懷公子的這塊。”
南懷杰心道:大鯰魚也到過這里?怎么沒聽他講過。在思索之時,與燦燦姑娘挨身站立的丫鬟已來到面前,將手伸到眼前。
南懷杰在姑娘面前永遠都是有求必應的,便將腰間衣衫遮擋住的那塊虎頭玉佩令摘下遞在她手上。
小慈將虎頭玉佩令交給燦燦姑娘,燦燦姑娘嘴角一歪得意的笑了笑,南懷杰猛然醒悟,但已晚了。小慈驚呼一聲,燦燦姑娘已將那塊虎頭玉佩令塞進了小慈青花瓷袍的衣領里!估計也會下滑到兩塊豆腐間。
這樣的如此變故,蘇數不懂,陳超不懂,曹捕頭不懂,其余人盡懂!
小慈不敢反抗,羞得滿臉通紅,瞧一眼南懷杰,看到南懷杰一抹笑意的盯著自個的胸膛,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異樣感躁動起來,這下小心臟跳得更是厲害,氣喘吁吁波濤洶涌。
燦燦姑娘收起笑容厲聲道:“好你個南懷杰,大言不慚膽敢冒犯韓家總掌柜,限你三天內提著三壇絕佳的通州黃酒來此賠禮道歉,否則這塊虎頭玉佩令上繳朝廷,依照大清御律,弄丟這塊令牌罪過不小吧!蘇管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