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佛堂論清規，烤竹造槍器

燕歸南方去，牧羊芳草林

師傅莫多念，相逢已有期

秋來燕，秋來燕，

伴清云，伴清云

一線禪機是塵心

永仁主持瘋癲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響徹河洛地帶，眾說紛紜，主流觀點是遭到了天譴，一向被河洛地帶尊為活菩薩一般的永仁主持就此歇菜。究竟發生了什么，香客們傳的是神乎其神，什么佛祖派來了雷公，什么閻王派來了清云與秋燕，等等。

賈秀才瞧了瞧煎藥砂鍋里的水即將熬干，便抽出材滅掉火，算是完成了半天的工作，傍晚時分再重復一次即可。南懷杰洗了把臉精神氣爽了很多，推開窗瞧瞧來往的香客，也可讓室內的湯藥味散出去一些。

賈秀才道：“你說這永仁主持說瘋就瘋，里面有什么玄機呢？”

南懷杰道：“能有什么玄機，自作孽不可活罷了，無相主持應該到過永泰寺了，回來了把請過來聊聊，你想聽的玄機就在里面。我再睡會。”

賈秀才眼一瞪，氣沖沖的道：“怎么，你南懷大少還真把我當丫鬟來使喚了。你給我坐起來！”

南懷杰一聽語氣不對，便很配合的坐了起來，很工工整整的坐在床沿上。

賈秀才道：“錢是我收的，賬是我管的，起碼對案件我的有知情權吧。我在夜里擔驚受怕的，你卻去喝酒吃肉，也忒不夠義氣了。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伺候你，藥你自個煎，反正又不喝只要能飄出去味讓河洛地帶的百姓傳言你南懷杰還在煎藥吃就行。”

南懷杰趕忙笑道：“昨晚我本是打算給你帶來些酒肉來著，但你也知道，這里是佛家清修之地，帶來些這東西如被發現便是觸犯寺規，這不是給無相主持添麻煩嗎。”

賈秀才哼了一聲道：“信你還不如信鬼！”

南懷杰道：“今晚我還要去拜訪另一個地方，哪里雖沒有好吃的，但一定有好看的花花草草，到時給你掐一束帶過來如何？”

賈秀才嘴角一笑又恢復嚴肅，道：“這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帶不來今晚就別回來了。”

這時房門響了，賈秀才拉開門，是比丘尼墨琴，墨琴端著飯托，飯托上兩碗白粥一盤饅頭一盤青菜豆腐，一盤豆角絲瓜。墨琴道：“秀秀姐，吃齋飯了。”

賈秀才昨天搬來時這墨琴幫著整理房間打掃衛生很是勤快，嘴巴一個秀秀姐一個秀秀姐的喊的很甜，加上年齡小些樣貌俊俏可愛，甚是討人喜愛。

南懷杰打趣道：“小墨琴，你怎么不稱呼我南懷哥哥啊，兩個字嫌長稱呼我杰哥也行！”

賈秀才笑道：“別搭理他，他特惹人煩，一旦搭理他就會像沾上一塊膏藥，揭都揭不掉。”

小墨琴嘻嘻哈哈一笑道：“主持回來了，說吃過飯后來這里看望下南懷公子。”

南懷杰笑道：“看望病人是要帶著好吃好喝的才叫看望，轉告你們主持，別太鋪張浪費，帶些好吃的水果來就行了。”

小墨琴又是嘻嘻一笑，道：“這個肯定帶到，反正你只愛喝酒又不愛吃水果，秀秀姐一個人也太無聊。”

賈秀才一笑道：“好吧，到時我肯定叫上你。”

小墨琴看一眼南懷杰笑笑跑開了。

賈秀才道：“這小丫頭鬼精靈一個，冰雪聰明。來來來，他南懷哥哥，吃飯了！哌，喊起來怎么這么別扭。”

南懷杰道：“那是因為你喊得不夠用心不夠深情，來來來，用心深情的喊一個。”

賈秀才道：“我可不想吐出來。”

午飯后無相主持來到南懷杰這里時，無物師太作伴，墨琴跟著，墨琴手里提著一籃水果，桃子李子杏都有。南懷杰偷偷輕輕敲了敲墨琴的小光頭，塞給墨琴一只桃子一只李子一只杏，算是回扣吧。墨琴嘻嘻一笑，望一眼無相主持，端走賈秀才刷好的碗筷帶上門溜了出去。

（當天晚上小墨琴寫了兩行打油詩

總有莫名的煩憂，如同身受于沙漠般的干枯

想尋一方水源，想尋一方陰涼，想爬到樹干上躺一躺

遠方還是荒漠，風沙悠悠劃過，一弧孤影可是駱駝

駝鈴清脆，弧影淹沒，告訴世界，曾經來過。）

南懷杰拿起一個桃子啃了兩口道：“無相主持真是客氣了，這桃子是在井水里一直冰著的吧。吃起來清脆可口透心的涼。”

無相主持微微一笑，道：“古井無波水透涼，初祖庵的這口古井可是有些年頭了。話說過來，南懷公子想必也聽說了昨晚之事，有何見解。”

南懷杰道：“人云亦云的傳到這里就變了味，我還是想聽無相主持親自說一遍的好。”

無相主持點了點頭道：“昨天下午天氣濃蔭，永泰寺接到官府傳訊，說找不到證據暫時釋放永仁主持回寺。六位永泰寺僧人在衙門外等候到天黑才見到永仁主持，身子虛弱神態安然，便坐上馬車往回趕。剛出城門沒多久天就黑了，便挑起燈籠趕路。走到半山腰，隱隱約約都可瞧見永泰寺的舍利塔的燈光時，突然下起了暴雨。而后雷聲轟鳴，只見一道閃電打下，不偏不斜的打到馬車頂上，馬車著火，馬兒也是驚的亂竄。好在是匹老馬，趕車的僧人也是為好手，穩住馬車將永仁主持救了出來，解開馬車套繩牽上馬，任憑馬車燒去。永仁主持驚嚇過度已經站立不起來了。這時天空雷雨交加電閃雷鳴更厲害了，又一道閃電擊中馬車，馬車炸成了碎屑。永仁主持和僧尼們也是嚇的驚聲失措，而永仁主持，每聽到一次雷聲就會驚悚一下，又看到閃電擊碎馬車，精神恍惚的呆住了。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時閃電之下竟從叢林好端端的竄出來一群白羊，白色羊群里竟還有兩位挑燈的姑娘，笑著喊永仁師傅，僧人一看，羊群中的二人，一位不就是清云嗎，另一位抱著琵琶，還唱道，

燕歸南方去，牧羊芳草林

師傅莫多念，相逢已有期

秋來燕，秋來燕，

伴清云，伴清云

一線禪機是塵心

永仁主持聽完后反而不怕了，身子也不再虛弱不再驚顫，而是笑了起來，笑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羊群穿過，直到兩位姑娘消失于夜色里。而后永仁又哭了起來，哭完又笑了起來，如此反反復復直到入睡，醒來后還是如此。”

南懷杰道：“和衙門大堂之上那片看似被雷擊破的瓦礫如出一轍，實則是再簡單不過的雕蟲小技而已。江湖上的易容術無相主持應該也懂。常人最多也是驚嚇一席而已，為何永仁主持對此有如此大的反應，無相主持應該更懂。佛祖說是心魔，心魔作怪自己也就怪了起來，怪到一定程度被擊潰最后一層屏障便是瘋！”

無相聽著南懷杰說的模糊，也聽出話里有話，便阿彌陀佛的道：“南懷公子說透徹些，有什么想問的就說吧？”

南懷杰道：“秋燕曾是永泰寺的一名比丘尼，是被永仁主持趕出的寺廟，清云也是被變相趕出去的，二者之死不能不與永仁主持沒有關聯。特別是清云之死，知其險境而推之。”

無相先是詫異一下，隨即一想便不足為奇，淡淡苦澀的一笑，阿彌陀佛道：“塵緣往事誰能道的清呢？最多不過是夢一場。孽債！”

南懷杰道：“二十年前死亡的十八位女性皆是身懷六甲，且都是未婚嫁女性，這是葬花案的共有特征。想必秋燕也是身懷六甲之人，可是她……”

南懷杰僵在那里，而后悲憤的一笑道：“我明白了，葛三旺只是許給了秋燕妾身份，聲明納她為妾，但未舉行儀式，便不算為嫁。為了少生悲案，在未破案之前煩請無相主持能辦一件難堪之事。”

無相主持嘆了口氣道：“我明白南懷公子所要闡述的難堪之事，為了避免葬花案事件再在寺廟中蔓延，面對現實，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做了。”

南懷杰道：“無相主持認為現今這場葬花案的根源在哪兒呢？”

無相主持道：“老衲愚昧，只想侍奉佛祖傳播善念，路上總要遇到險阻，也要分辨真偽，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可以變假，假也可以變真，這個世界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都在一念之間。南懷公子，你休息吧，這段時間委屈你了，阿彌陀佛，希望你的大智能早日戰勝他們的邪念。”

南懷杰送無相主持出去，朝無物師太一笑，道：“今晚還要煩請師太再載我一程。”

無物師太爽朗一笑，道：“沒問題。”

無相主持回到自個禪房，心亂如麻實在清靜不下來，便敲著木魚誦讀了一陣子經文，清心咒念了兩遍后心思靜了下來。便吩咐下去，將初祖庵內資歷比較老年齡比較大，在初祖庵內擔任一些職務有些威望的七位老尼們喊了過來。

無物帶頭向無相主持行禮，而后道：“主持，都到了。”

無相雙手捧十鞠躬還禮，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為懷，渡人于善惡的兩岸。我經常為一件事頭疼，參不透。為何佛下的念經人會偶然行惡，為何十惡不赦的惡徒也會行善，佛祖參透了萬物之理歸結為一個緣，前世的緣，今世的緣，來世的緣。前世與來世就不去探討了，只論今世之緣。我的前半生中有很長一段日子在塵世江湖中打打殺殺，回眸已風輕云淡，對于佛來說這是一種罪惡，佛收留了我，赦免我之罪，讓我得以心安還坐上主持這個位置。佛是寬容的大度的，要普度眾生，但為何我們要誤解佛意，給予違反寺規者予以嚴厲乃至無情的打擊。約素塵緣未了，我放她去了，塵緣盡了再回來我還無條件收她，注定今生與佛祖之所寺廟無緣，我們就祝福她。都是今世的緣。

明鏡總會沾染上塵埃，時時勤拂拭也是如此。咱們初祖庵中年輕的比丘尼未經歷紅塵事，好奇心重，踏足紅塵地，修行還未到一定境界，心猿意馬在所難免，一念之差做了出格之事違反了寺院清規，特別是男女風韻之事，肯定是應受處罰。但處罰是為了施救呢還是僅為了處罰而處罰，或是為了寺院名聲而驅逐。大家議一議。”

無相主持如此一說，七位老尼便知是指何事。

無物師太道：“我的師傅，我師傅的師傅，師祖的師祖總是在強調一個訓誡，便是出世入世再出世，當年佛祖也是從俗世中來，菩提樹下參透世間百態，而成佛。”

一位老尼法號無悲，主管的是寺院戒規這一塊，做事嚴謹，對佛赤誠，但遇事不知變通，寺院中年輕的比丘尼們對她是敬而遠之，背后偷偷稱呼這無悲師太為母老虎。

無悲師太道：“阿彌陀佛，修行本身就是一件單調乏味的事情，苦行僧往往會有大的修為，最終破繭為榮參透人世得到內心精神文明與快樂。這一切都要一個束字，沒有束字便無界限，沒有界限便無塵與佛。我們自個修行那是小德小施，界定好界限，讓寺廟清規嚴格履行才可幫助匡扶佛意。”

其余幾位老僧也都表達了自個的見解，可謂意見分歧贊成否定參半。

無相主持待各位老尼講完，靜默了一陣子，嗚嗚嗚的風聲透過窗欞縫透進來，如有長發也肯定是可以飄起來的。

無相主持道：“各位師姐都發表了自個的主見，說的都蠻有道理，只是有了意見分歧。阿彌陀佛，聽，窗外的風聲送來了夏日，夏日炎炎之下就要避諱太陽，有意尋覓陰涼，這時的陽光能把人曬脫皮，陽光之下是烈日炎炎的灼燒；在冬天陽光是好的，人們去追尋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驅寒賜予暖意。時節不同一樣事物給予的含義就不同，凡事都要一分為二的看。現在是個特殊時期，二十年前的葬花案又在河洛地帶上演，雖是塵世罪惡，但咱們初祖庵與永慈庵、永泰寺、齊云塔都在河洛地帶上，河洛地震誰能獨善其身呢！”

無相主持頓了頓打量一圈眾位老尼，繼續道：“寺院僧尼之中，如追溯源頭誰人沒有一段悲傷往事，就連在坐我們八位也不能幸免。我是在寺院出生，我的母親是位大家閨秀，遇上薄情郎，懷上了我，在塵世無法容身，便懷著六甲皈依佛門。佛門有好生之德，容納萬物之海，更有出世入世出世之智。我十三歲那年開始蓄發，十五歲還俗，跟隨我另一師傅闖蕩江湖，感受一番世間疾苦，理清了一番人性的善與惡，也做了一場風風火火的女俠。之后懷一身一知半解的領悟與不解的哀愁再次皈依佛門，再拿起木魚柄敲響木魚世，那聲音猶如天外來音，仿佛能聽到西天的禪機。之后，我們一直如此，有塵緣未了之人我們遵循天地人心遵循佛祖善念，予以還俗入世，也敞開大門歡迎再次皈依佛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違反寺規，特別是初犯無法回頭的清規戒律，比如在身為出世之僧與塵緣之人陷入男女之事，且懷上無辜的孩子時，我們是予以清退，強制其入世還俗。可眼下正值夏季，葬花案要比陽光毒辣，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們如還憐惜那點名聲，打著維護佛祖尊嚴之名在陽光毒辣的葬花案時期還在死板的驅逐違反戒律的僧尼，我們與葬花案的掘墓人又有何區別。無色已是佛祖對我們的警戒，違反戒律著肯定是要送走入塵世去，但要等過了陽光毒辣的時期。”

老尼們沉思了一段時間，彼此交流下眼神，大多數點頭，少數搖頭。無相主持道：“那位師姐有反駁就說吧，沒有的話就這樣定了，葬花案破案之后河洛地帶重回安寧時，再來處治僧尼中以懷六甲違規戒律之人。據我所知，這兩三位皆是掌管香火錢向外放貸的僧尼。無悲師姐，你要從源頭上肅清根源，而不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再問一遍，還有沒有反駁者？”

無悲氣餒的嘆了口氣，沒有言語，無相主持阿彌陀佛一聲，散了。

南懷杰還在研究他的飛針槍，同時拆散了南懷仁送給他的那把雙膛單發金色手槍。依照手槍構造原理，竹竿有了改良，從幼年翠竹換成了堅實有韌性的多年毛竹，還有堅硬的棗木做成的各種精妙的部件。硝化甘油的計量又少之甚少的減了很多，飛針的繡花針上涂抹上一層豬油，臥室內的角落里還偷偷掛了一塊重價錢買來的豬肉，豬肉上了標明了箭靶子一樣的環圈，那把刻刀在南懷杰手中轉悠著。念念有詞的瞄準豬肉正中央部分，扳機一扣，噗的一聲，繡花針離開了毛竹空膛，只是未射進那塊豬肉中間環，而是射到了旁邊佛像上。南懷杰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的向佛像躬身拜了拜。嘆口氣想了想，忽然大腿一拍笑道：“有了！有了！”

賈秀才的聲音從堂屋傳來，道：“有了什么？”

南懷杰道：“有了套娃，管中管的套娃，來來來，生火，煎藥烤竹同時來。”

賈秀才放下賬本，幽幽嘆了一聲：“不知道聚品樓的生意現在怎樣了，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呆著干些凈虧本的買賣，還要燒鍋劈材煎藥，還要吃齋誦經念佛，這年頭啊！”

南懷杰道：“這就是一種精神，一種工匠精神，凡事做到極致，不參揉雜念，無論虧錢還是賺錢都要按賺到花不完的態度去做，直到水到渠成，直到雨來傘撐。來來來，生火生火！”

賈秀才咯咯咯一笑，笑道：“這是什么跟什么呀，好吧，難得看到南懷大少為求本姑娘辦事半正經的來套半正經的理論，本姑娘就勉為其難，虧本生意當成爆利生意來做。”

賈秀才便放下賬本，提起一劑湯藥提上砂鍋去香客院中的井水旁打水洗藥，而后抱捆材，進屋來，進屋后便很隨意了，藥向煎藥砂鍋內一丟，水瓢一挖水兩碗，溫火用麥稈生成，劈材向里徐徐填入。南懷杰便將粗細不等的毛竹在火上烤烤，而后敲擊套娃式過盈配合，三段竹竿套成一段竹竿，又在火上反復熱烤，竹子經過淬火回火退火緊密結合。

南懷杰待竹子涼后，拿起來左瞧右瞧愛不釋手，頗有成就的笑了笑，道：“這應是天下最牛的竹子槍膛。”

而后又欲要忙碌的組合套件時，門響了。南懷杰向賈秀才使了個眼色，將東西一蓋，賈秀才拉開門，瞧見了一張滿臉麻子的火山臉。心里一詫異，想起阮家牛肉館里那位大吹大擂的出租房房東二麻子。身后跟著一位老尼無物。

無物道：“秀秀姑娘，是不是在打水洗衣？”

秀秀道：“正要去洗呢，我這就去端。”

賈秀才錯過二麻子猥瑣的目光，端起衣服隨無物去了。

二麻子進屋南懷杰從臥室內走出來，二麻子趕緊參拜道：“奉葛三旺葛三爺之命來拜見南懷杰大人！”

南懷杰笑道：“我那是什么大人，你還是稱呼我南懷公子吧，兄弟貴姓？”

二麻子肅然起敬道：“別人稱呼我二麻子，其實小人本名宋俊帥。那天大堂之上，您的風采與見識不就是一位大人的風采與見識嗎。小的是打心眼里佩服。有您在那宋少主也黯然失色，當真解恨！”

南懷杰呦了一聲，笑道：“來，俊帥兄弟請坐，喝點麥茶，談談怎么解恨了呢？”

二麻子道：“就是看不慣宋少主那副假惺惺的樣子，本是一個偷窺狂也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整天拿著一把扇子瞎招惹好姑娘。早晚丟盡我們宋家人的臉。”

南懷杰道：“俊帥兄想必也是宋家之后。”

二麻子搖了搖手道：“我不是，我前十來輩子的祖宗勉強才是，做宋家人有啥好的，十八輩祖宗都被罵個遍。要不是四家尼姑庵傳播者善念，河洛地帶的老百姓早就把宋家房子上的瓦給揭了。”

南懷杰道：“我愿意聽聽俊帥兄對河洛地帶的獨家見解。”

二麻子道：“南懷公子應該不單單是想聽我這游手好閑之人對河洛地帶的見解吧。”

南懷杰笑道：“俊帥兄愛講什么我就洗耳恭聽什么，決不挑三揀四挑肥揀瘦。”

二麻子道：“南懷公子太客氣了。好，我就專揀南懷公子愛聽的說。我的一套房子本是租給了一位熬制薄荷精油的租客謝賢藥，半個月前有兩位神秘女子出高價轉租了謝賢藥的房子，條件很簡單，熬制精油的一套設備留下來，他們用來保存一種花卉，這種花卉便是葬花案的那種牡丹花。我的圈子廣些，對那兩名神秘女子調查，前身竟是封城一家妓院的兩名藝妓。”

南懷杰道：“前身是藝妓，現在身份又如何？”

二麻子道：“現在是兩位姑娘家，這兩位姑娘做藝妓時是宋少主為她們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