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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齊至

狐一白被餮鬼單手提在半空中,嬌小身形與膨脹成三米高的餮鬼相比猶如被巨獅噬咬的羊羔。

狐一白雙手用力外撐著餮鬼掐住自己脖頸的手指,生死關(guān)頭連狐尾似都用力繃緊??深i骨依舊被餮鬼緩慢捏緊,骨骼擠壓的聲音咯吱吱傳導(dǎo)到意識深處。

餮鬼手掌逐漸合攏,狐一白對它造成的阻撓蜉蝣撼樹般微弱,它緩慢捏緊只是希望少女能夠更痛苦,少女每一次抽搐與扭曲都讓它身軀中屬于李麗的靈魂殘片興奮到瘋狂!

“要死了嗎?”

狐一白忽然痛苦遠(yuǎn)離,因窒息而造成的空洞逐漸吞噬她的理智,越來越多的空白讓這句話如墜落向洞穴的石子回蕩來去。

黑暗中仿佛又見了那夜,千百草木兵卒沖向一習(xí)素甲的妲己,仙人履虎在蒼穹下引訣頌咒,一尊煌煌劍陣逐步成型,泛著耀眼仙光。

妲己持長矛徑直沖上,一往無前!

再見到妲己風(fēng)采已不如前般高山仰止,許是皆有九尾緣故,狐一白不經(jīng)意帶入到妲己的角色之中。

原來是向死而生。

虛無中仿佛傳來妲己的一聲嘆息,黑暗中仿佛有人秉燭夜行,熹微光明卻將狐一白引出虛幻世界。

她奔向光明,那點(diǎn)燭火越來越大,當(dāng)她終感到驚懼時,燭火已經(jīng)變作一顆望不到邊際的青星,青星上翠綠日冕炎流涌動,正向她奔騰而來!

狐一白醒了。

她跪伏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空氣第一次如此珍貴且美妙。

餮鬼靠在廚房灶臺邊,李麗的面龐與懸浮在狐一白頭頂?shù)木G晶對峙,綠晶已經(jīng)變作一灘流轉(zhuǎn)不休的液體,作為細(xì)絲束縛綠晶的狐尾游曳其中,控制著綠晶散逸的翠綠火焰灼燒餮鬼的黑氣。

餮鬼三條手臂中的一條無力垂落,直到小臂處都失了血肉,生有倒刺的青黑骨骼猙獰可怖,只不過在這猙獰的背后是被綠晶灼燒的虛弱。

狐一白深知肉食動物的特性,不敢轉(zhuǎn)身,輕微的移動身軀,狐尾小心翼翼掃動著地面,將地形如實(shí)反饋給狐一白。

餮鬼見狐一白移動馬上跟上一步,渾身黑氣更是不要錢似得瘋狂涌向綠晶,幾股黑氣尤為特別,竟帶著朦朦淡白毫光,這幾股黑氣也最難消滅,往往要消耗中和普通黑氣三倍的火焰才能相抗。綠晶本便是無源之水,相抗時間一長,火焰漸被壓下,綠晶也逐步下沉,被狐一白接住。

無論火焰或是綠晶液化的本身,狐一白都未感到絲毫熾烈熱感,反倒是溫潤得恰到好處。

“狐一白,你手里的綠晶對陰物克制很重,你若想不出什么辦法消減它對我的影響,我根本不能幫忙。”

看來灰喑已經(jīng)處理完門外發(fā)瘋的人,幾次跳躍便攀緣在狐一白肩膀,以狐一白體香凝結(jié)的白珠滴溜溜旋飛不停,以此迷惑著綠晶。

狐一白面容變幻,卻沒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餮鬼越發(fā)焦躁,足上青蹄不緊不慢地踩踏著地面,將一塊塊瓷磚踐踏出蛛網(wǎng)般紋理。

餮鬼終于按耐不住焦躁,依照著戰(zhàn)斗本能將青黑骨骼撕扯出身體,黑血滋潤骨骼,將其變得越發(fā)巨大,直延展成兩米左右的粗大骨棒,尖端五指彎曲成鉤,閃爍寒光。

餮鬼揮舞著從他身上撤下來的骨棒,擊打向狐一白。

綠晶的光芒里餮鬼動作慢了不止一點(diǎn)半點(diǎn),狐一白很輕易地跳躍開,骨棒將她背后的墻體砸出一個大洞。

看著餮鬼的破壞力,狐一白吐了吐舌頭,決心不讓餮鬼粘上自己一點(diǎn)半點(diǎn)。

不大的廚房里餮鬼就像是一只拆家的哈士奇般將原有的家具和建筑拆卸破壞,越來越多的空間逐漸讓它揮舞得更加流暢。

狐一白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靈活,不過她還是堅持纏斗著餮鬼,原因無他,不愿意讓餮鬼傷害外面無辜人員。

“灰喑,能殺它么?”狐一白抻來一縷頭發(fā)將臉上汗水抹去,這男子漢一樣的動作將她柔美容顏染上一層英氣。

“也許?!被亦痴Z氣有些自信。

狐一白叼著系住綠晶的白絲,右手指甲彈出,向著左手手腕用力畫下,泛著青氣的鮮血若粘稠的軟膏般順著傷口溢出。

狐一白將灰喑攥在手里,膏體樣的血液從咧開嘴一樣的傷口灌溉在他身上。

灰喑閉上雙眼,體內(nèi)被壓勝的尸丹緩慢凝實(shí),無數(shù)經(jīng)脈歡愉跳躍,靈氣從體外鮮血中涌出,從新生的經(jīng)脈匯聚向他丹田,只一瞬間便將其充盈滿!

尸妖為死之極端,但死氣充盈的丹田中懸浮的金丹卻突然泛起一點(diǎn)生機(jī)!

“死極而生,玄不可言?!?

灰喑隨口言出,原本還游曳的金汁流轉(zhuǎn)著旋于中心,固化為一顆指肚大小灰黑色金丹。他曾突破過金丹如今在狐一白鮮血滋潤下再度破回金丹境界,輕車熟路。

灰喑從狐一白無力的手中脫離,懸浮在她身前。

“吱——!”

一聲尖銳咆哮將幾片僥幸在餮鬼攻擊下殘存的碗碟震碎。

灰喑已經(jīng)變成一只體長一米余的巨鼠!

巨鼠撲擊而上,將餮鬼連同其背后的墻壁一同從住宅樓上剝離出去,在二者咆哮與金屬擊打聲中,幾聲路人的尖叫如此微不可聞。

它們皆是陰物自然并非善類,在爭斗中總會有幾個嚇得腿軟的人族蹲在地上動彈不得,在上風(fēng)的便有余力去吞了擴(kuò)大勝率,下風(fēng)的自是去阻止或擇機(jī)吃下去好扭轉(zhuǎn)危機(jī)。

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傳來急促的“嗚哇、嗚哇……”

狐一白鴨子坐在地上,尾巴失去色澤散開在地上,有些沾染血污。

手腕上的傷口凝結(jié)成血痂,僅僅失去步道100cc的血她便覺得身體內(nèi)沒有血液般空虛,若不是意志支撐著她恐怕就直接昏迷過去。

“呦呦,這不是胡大小姐嗎?”一聲戲謔從她身邊響起。

兩條如同鉛筆一樣筆直纖細(xì)的腿出現(xiàn)在她視野中,隨后雙腿折疊,青倩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露著微笑,單手輕輕拍擊著狐一白吹彈可破的臉頰。

“怎么不見你背后那頭老畜生?”

拍擊短暫的停頓,隨即是一記耳光。

巨大的力量將狐一白扇飛出去,從廚房門口彈跳到灰喑與餮鬼合力開出的洞口,一聲沉悶撞擊后狐一白趴伏在地上。

狐一白爬起來,她臉上無悲無喜,擦除的傷口泛著血絲,卻沒有鮮血流出。她沉默得如同一尊破損的花瓶。

青倩走過來,拽住她的頭發(fā),轉(zhuǎn)動間把她的頭硬掰向洞口外。無數(shù)身著青白相間衣衫的人疏散人群,幾位手中持著法器的修士圍困住餮鬼與灰喑,兩只巨獸不斷在法器的攻勢中廝殺著,灰黑色的血液伴隨著血肉不斷拋飛,很是慘烈。

“綠晶拿出來可以換你活命?!焙话锥厒鱽砬嗑傅曇?,“苗如鳳不過是南疆棄人,談不得身份顯赫,如今更是時日無多,以她的能力庇護(hù)不了你。”

一紅一白兩張面孔真讓人惡心!

狐一白模糊地想著,她壓在身下的手腕輕輕擦著一塊尖銳瓷磚破片,淡薄如同檀香的香氣緩慢散發(fā)出……

“吼!”

餮鬼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聲咆哮,屈膝彈跳起來。

灰喑鼠齒撕咬在它一條腿上,硬是扯下大半小腿。鼠口開合間將這塊血肉吞噬進(jìn)肚腹中。

餮鬼一直被她的血肉吸引,狐一白之前割腕時才明白。

沖上的餮鬼硬是靠著皮厚抗住三四道法器激射的毫光,跳入洞口一巴掌將狐一白身上亂摸的青倩打飛出去。

狐一白盯著餮鬼越來越近的臉,張開小嘴,將藏在其中的綠晶連帶著白絲一同吞下。

如吞銅汁!

劇烈的痛讓她蜷縮成一團(tuán),在無盡生機(jī)的刺激中九尾逐漸膨大,甚至連同她的身軀都膨脹起來,經(jīng)脈之中奔涌的生機(jī)與靈力已經(jīng)不能說是滋補(bǔ)可言,而是劇毒!

餮鬼雖貪食,可并不傻,眼前這個已經(jīng)化神成劇毒人體炸彈的少女暫時吃不得也碰不得。可它又放不下眼前美食,躊躇之中又是一聲怨毒咆哮,準(zhǔn)備尋找青靖兄妹出氣。

可它抬眼四望,哪里還有二人身影?

于是又是一聲咆哮。

一線白絲悄然從狐一白口中吐出,猶如靈蛇般盤曲一周,線頭尖端終于靜止,指的方向赫然是那糾結(jié)著吃與不吃的餮鬼。

白絲猛地射向餮鬼,一聲咆哮再度響起,其中多少有些恐懼與無力。

廚房的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焦急與驚恐兼具的驚呼,狐一白朦朧聽出是潘偉的聲音。

“狐一白!”

他還是未能守約,狐一白想,嘴角抽搐著露出一個并不太好看的笑容。

早在半小時前靈衙就已經(jīng)將整棟樓中人員疏散出來,現(xiàn)在靈衙衙役正分發(fā)帶有消除記憶與安撫魂魄的符水,少數(shù)幾位永符紙查詢著逃跑的路人。

樓里面已經(jīng)安靜。

“老王,快把那小子抓回來!”

“都進(jìn)去半天了,估計是死了?!?

老王不傻,他可不愿意進(jìn)去面對餮鬼,他是賺錢的,不是賣命的。

“老人家,您不能進(jìn)去!”老王不理同僚,攔住一位佝僂著身軀的老太太。

“嗯?!?

老人繼續(xù)往前走,老王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人家?”

“待會兒青靖青倩那兩只兔崽子問起來,你就說苗如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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