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疼。

許稚緩緩睜開眼，天光大亮。

聞道一陣飯菜香，讓她反應了一會，確實是在自己家，但自從住進來就沒有開過火，哪里來的味道。

正納悶，陳婷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你總算醒了，許稚姐，我都搞不清楚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

記起昨晚把她帶回來了。

“都中午了，咱倆一覺睡到現在，我剛剛跟林總請假了，他讓你多休息兩天。”

“哦”，難得這么好心，“你做飯了？”

“對啊，你家沒什么材料，我隨便弄點。”

“真棒。”

“你昨晚做噩夢了記得嗎？”陳婷坐下問道。

“嗯......”說起來就頭大，這夢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結尾.....難不成因為自己太想顧其森了。

“你夢里喊顧其森也記得？”

“呃......”

“歡迎加入程韞粉絲后援團”，陳婷正經地拉起許稚的手握了一下。

“陳婷”，板了板臉，“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領導。”

“嘻嘻”，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領導，你早上睡覺裹著件外套，我給你脫下來放那邊了。”

“什么？”

“我看你穿著睡挺難受的，就放那了”，她指向一邊的五斗櫥，一件深藍色的衣服疊在上面。

那不是.....顧其森的衣服！？

許稚變了臉色，追問道：“我早上穿著？”

“對啊，我醒來就看你穿著呢。”

“......陳婷，你去看下電視機的插頭拔了沒有。”

雖然不理解，還是跑到客廳看了一眼。

片刻傳來她的聲音，“拔啦。”

“真的不是夢....”許稚自言自語，那最后顧其森說的話…那是不是告白！？

亂了亂了...

以往穿越需要播放電視劇才能完成，現下隨著她與另一個世界的聯結越來越緊密，一些規則也在發生著變化，不由自己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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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后許稚到公司，迎來一個晴天霹靂，直接坐上了從經理到助理的過山車。

短短兩天，林總就挖了一個專業團隊全權接手新節目，許諾的經理飛了，助理的頭銜安在了頭上。

她現在面無表情地坐在林總辦公室，心里滿是槽點，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許稚，不要鬧情緒”，林總給她倒了一杯茶，“你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很了解你，之前才會把這個項目給你，你也很爭氣。”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自己糖吃嗎？她沒有答話，只是喝了一口茶。

“但在節目制作上，你沒經驗，我也沒經驗。為什么挖了專業團隊過來，因為想把節目做好。為什么讓你跟著在里面幫忙，是想讓你學到東西。”

“嗯”，每一個領導都是忽悠大王和畫餅專家。

“現在就讓你接太大的盤子，是害了你。助理也只是這件工作中的一個角色，對公司來說你職位不變。讓你去學習，去積累經驗，才是對你負責，也是對節目負責，明白嗎？”

“明白。”領導就是領導，巧舌如簧。

回到座位，許稚麻木地在電腦前忙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機械地敲鍵盤，滿腦子都是委屈，委屈，委屈。

更讓人無力的是連逞強的動力都沒有，怪自己沒經驗，怕自己做不好，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新來的負責人叫鄭惠，大家都叫她惠姐，是一位資深制作人，這次是帶了整個團隊進入公司。

明眼人都看得出許稚是林總硬塞進團隊里的人物，她連所謂助理的職責都模糊不清，顯得很是多余。這安排的用意是讓她學習也好，當眼線也好，總之許稚突然處于一個尷尬境地，事事操心的主管變成了無事可做的助理小白。

本想讓小粉絲陳婷跟她的偶像近距離接觸，看來沒什么機會了；本說中標請楊策吃飯，現在也沒心情了；還有梁一迪，已經開始叫自己許總了，哎，牛已經吹出去了，該怎么和她說呢……

越想情緒越低落，索性下樓透透氣。她買了一杯奶茶，邊喝邊在樓下繞圈，直到陳婷給自己打電話。

———

“我現在就上樓，你說誰要來？”許稚走到大廳，正趕上一部電梯上行，她三步并兩步趕緊搶了進去。

電梯里有兩個人。一個胖子站在控制面板邊，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生靠在電梯一角。

“喂，姐你上來了沒有啊，程韞要來，說馬上就到”，陳婷在電話里的大嗓門就像公放一樣，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我知道了，掛了掛了”，許稚尷尬地轉過身去。她一進電梯就看到程韞了。這張臉太熟悉了，就算再加個口罩自己也一樣認得出。

“去幾樓？”旁邊的胖子問道。

“一樣。”尷尬笑了笑。

一片安靜，喘息聲都聽得見，她拿著奶茶的手不自覺地想藏起來，眼睛一直盯著樓層數攀升。

“叮”

電梯終于停下，許稚已經做好立馬溜出的準備，沒想到一開門傻眼了。

林總、鄭惠帶著眾人正站在電梯口迎接。他們大概也沒想到電梯門一開，走出來的貴賓卻是許稚。好在林總反應快，一邊拽過她說道“把人接到了哈”，一邊迎上程韞握了個手。

許稚趁亂回到座位把奶茶放下。怎么偏偏這么巧，鬧一出烏龍。還被領導，尤其是鄭惠撞了個正著，不禁一陣懊惱。不一會兒，看到幾位領導和程韞移步會議室，看熱鬧的同事們紛紛作鳥獸散。

陳婷蹦蹦噠噠地跑了過來，“誒？姐你什么時候上來的，看見程韞了嗎？”

“你沒看到我出來嗎？”

“沒有啊……我連成韞都沒看到！電梯門一開一個人影搶了出來，然后林總他們就迎上去了，圍著人太多我就看不到了。”

“哦……”真是抱歉，正是本人，“沒事，還有機會。”

“等他走的時候，嘿嘿”，陳婷挑了挑眉，“我盯著，到時候叫你哈。”

“不用…”還沒等說完，陳婷已經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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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1個多小時后，許稚正在打字，聽見陳婷叫自己，聲音雖然故意壓低，但是難掩激動。

抬起頭看見更激動的肢體語言。陳婷夸張地揮舞手臂叫自己：“許稚姐，快來！”

這是怎么了？她放下手邊工作，一過去就被陳婷拉著手臂搖晃起來。

“他經紀人說可以給我們拍張照。”說著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胖子。

“呃…”原來這位是他經紀人，“你拍就行啦”，許稚試圖抽出胳膊。

“那怎么行，有福同享…”話沒說完，看見程韞正好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不由分說拉著許稚就往前一步，杵在程韞面前，聲音都變了：“程韞你好，我們是你粉絲，您經紀人說可以拍張照…嗎…”

這孩子見到偶像和醉酒的時候真像，臉紅撲撲的，帶著炙熱的勇氣，許稚暗想。

但對自己來說，此刻真的可以入選年度最尷尬場合top5。若不是被陳婷拉著，她簡直想遁地而逃。

“可以啊。”程韞一副營業表情笑了笑，站在許稚和陳婷兩人中間，“子今，幫我們拍張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么詩意的名字是……眼前這位大哥？只見胖子拿出手機，看著屏幕頓了頓，說道：“左邊這個女生你笑一下。”

是說自己嗎，許稚尷尬看了看旁邊，正好碰上程韞也低頭看向自己。有那么一瞬間，許稚恍惚覺得他是顧其森，幾乎是同時臉紅到了耳朵。

或許是覺得這才是粉絲該有的反應？程韞沖許稚點了點頭，又露出標準笑容，照片定格。

“照片回頭我發給你們公司的人。”這位叫子今的經紀人說完，和程韞一起離開了公司。

隨后的時間里，陳婷一共說了18次程韞好帥，15次他性格真好，并發問3次經紀人會把照片發給誰。

許稚不堪其擾。本來是心情低落，硬是被陳婷洗腦到煩躁，破天荒的沒有加班，一到6點就逃似的離開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