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韓飛廳的人不比之前少,本想著拍賣會之后就離開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了。
史無前例的巨大原石,當(dāng)場解石,任誰也不想錯過這個場面。
還有一些人出于對寧沖的好奇,他們想知道寧沖憑什么這么自信,用一百萬的爛樹根跟三億的原石博弈。
眾人落座,滿心期待的解石并沒有開始,宴會廳燈光突然暗淡,節(jié)目開始了。
現(xiàn)在場下的人還哪有心思看這些,全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卻沒人離開。
終于半個小時過后,寧沖需要的東西許誠的人也準(zhǔn)備好了,這次由許誠自己上臺親自主持。
“兩位,誰先解石?”
寧沖沒有說話,樓肖整了整衣衫,“還是我先來吧,拋磚引玉!”還不忘給寧沖一個鄙夷的眼神。
切石機器直接被抬到了場中,場中的鏡頭都對準(zhǔn)了切石機,在三塊碩大的液晶屏上轉(zhuǎn)播。
“樓公子要親自劃線嗎?”許誠問道。
樓肖傲然點頭,這塊石頭如何劃線下刀,家里的師傅早就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所以他才如此的自信。
只見樓肖拿著記號筆,在石頭上畫了幾條線,將筆隨手一扔,直接從舞臺上跳了下來。
伴隨著切石機的嗡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無比的緊張與期待。
小靜雙手放在桌下,小拳頭攥的死死地,誰都能看出她的緊張。
“你什么情況?”寧沖失笑問道。
小靜沒有答話,只是看著屏幕。
這一刀足足切了五六分鐘,沿著劃線位置的去掉的一塊應(yīng)聲脫落,里面的東西也總算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樓肖都沒有抬頭看,聽到眾人的驚呼聲之后,他在傲然的抬頭,眼神聚焦在屏幕之上,他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怎么可能!”樓肖慌忙就跑到了臺上,果然,切開的地方一片荒蕪。
緊張的小靜終于松了一口氣,寧沖道,“不用那么緊張,我砍不了我的胳膊!”
小靜沒好氣的瞪了寧沖一眼,然后臉上的情緒也稍有緩和,“我記得你說過不懂原石的?”
寧沖聳了聳肩,“懂樹根就夠了!”
小靜現(xiàn)在沒心思理會寧沖的玩笑,這塊原石能切很多刀,現(xiàn)在還沒有絕對安全。
樓肖啐了一口,高聲道,“繼續(xù)切!”
順著另一條線的方向,切石機再次啟動。
在場得人雖然驚訝這一刀的荒蕪,卻沒有失望,原石的面積還有很大,里面決然不會空空如也。
這一刀切除的縱向面積比之前還大,十幾分鐘過去,切石機總算停止了運轉(zhuǎn)。
水氣漸漸散去,眾人屏氣凝神,樓肖也不在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眼神鎖定著屏幕。
呼——
這次的驚呼聲比之前更大了,不少人眉頭微皺,覺得不科學(xué)。
本來寧沖沒什么,可小靜興奮的拍打的寧沖,他一口茶差點就奔出來。
“冷靜!冷靜!”
可她激動的鼻尖都有汗珠了,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紅著臉別過頭去。
兩人的行為給了樓肖最大的諷刺,如果剛才一刀是荒蕪的話,這一刀就是哀鴻片野了。
這次樓肖沒有在上臺,向臺上吼著,“繼續(xù)切!”
線條還有,不過這一刀,就是在生死線在徘徊的一刀了,如果這刀不出綠的話,那么下一刀原石必須攔腰斬斷了。
原石是樓肖的,他說的算,臺上的切石師父沒有絲毫猶豫,朝著最后一條保命的線就開始了。
場中不免懂行的人,有的已經(jīng)開始暗暗搖頭了,這塊石頭多半是要垮了,如果切三刀還不出綠,那百分之九十就廢了。
樓肖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比剛才的小靜還要緊張,拿起茶杯一口見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還有希望。
時間凝結(jié),好像過的很慢,寧沖這邊倒是該吃吃該喝喝,都快飽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有心人留意到并不是這一刀如此,從一開始,寧沖就是這樣,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看不出來裝腔作勢的意思。
“你看看你的臉!”寧沖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對著小靜。
“都快擰到一塊了,來塊點心,不用這么緊張!”
關(guān)乎寧沖身家性命的事情,他自己卻如此沒心沒肺的,小靜終于忍不住了,緊張的她忘記了思考,失去了冷靜,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關(guān)心則亂。
哎呦——
寧沖吃痛了一聲,郁悶的揉著胳膊,“你掐我干什么?”
小靜沒有說話,把一整塊點心放到嘴里,嘎吱嘎吱的嚼著,本來吃痛的寧沖,被她可愛的樣子給逗笑了。
突然,場中炸開了鍋,三刀結(jié)束,滿目瘡痍。
原本坐的直挺挺的樓肖,身形萎靡下來,臉上滿是頹然,看了一眼寧沖這邊,暗暗咬牙。
“從中間切開!”憤然的吼聲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議論聲也是戛然而止,有人發(fā)出了嘆息聲,這恐怕是最后的選擇了,中間斷開,看能不能絕地反擊。
期待少了,時間就快了,“出綠了,出綠了!”眼神好的,看到了水汽下的一波淺綠。
樓肖緊鎖的眉頭稍有舒展,但縫隙中的綠色還說明不了什么,切開之后才能判定一切。
確實是綠,綠的很諷刺!
“這——跑皮綠?”
最下等的綠,或者說就算不上綠,白點斑駁,雜志遍野,說白了就是塊廢料。
“大瓶,你不說里面沒綠嗎?”寧沖悠然問道。
大瓶呸了一口,“你少得了便宜賣乖了,那破玩意也算翡翠?”
寧沖失笑,樓肖卻已經(jīng)快要暴走了,“切,都切開!”
這次切石的師傅愣住了,看了一眼許誠,“聽樓公子的!”
最終這塊跑皮綠被“碎尸萬段”了,就算是跑皮綠也只是那么一小塊,余下的都是石頭,別無其他。
樓肖又看了一眼理由當(dāng)然的寧沖,做了一個深呼吸,此事并沒有讓他失去最后的理智。
“寧沖,該你了!”
寧沖輕輕擦了擦嘴,剛起身,樓肖又說道,“我的原石賭垮了不假,但確實出綠了,如果你那破樹根里沒有綠,你照樣輸!”
寧沖呲牙笑了笑,“樓公子,坐穩(wěn)了!”
切石機,零散的石頭碎屑,都被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方桌,上面是寧沖拍下的老樹根,一盆桐油,一把錘子,還有細紗布。
樓肖冷哼一聲,“裝神弄鬼,看你怎么收場!”
錘子在手,寧沖覺得手感還不錯,手臂高高抬起,錘子朝著樹根就掄了下去。
砰的一聲,干枯的樹根被敲掉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