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聊賴的度過上午的課程，楚云身心俱疲，對于已經離開課堂十多年的人來說，再回到這種需要耐心的地方，真的是種痛苦。

放學的時候，劉俊攬住楚云的肩膀，不解道：“你最近怎么了？之前也沒有見你這樣過，感覺總是心不在焉。”

楚云的光榮事跡，已經傳遍了整個高三，幾乎每個學生都知道楚云，即使沒有見過，但是只要有人提起楚云的名字，肯定會有人說，‘哦！就是那個跟班主任互懟，還贏了的那個？’，‘就是那個打架還沒受處分的那個？’。

劉俊那天晚上也是門旁偷聽的眾人之一，別看他外表木訥，其實賊雞兒奸。

所以楚云做了啥，說了啥，他是最直觀的目擊者之一。只不過，在楚云開門的時候，他就‘嗖’的一聲溜回班了。

對于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是由衷的敬佩，這種壯舉不是尋常學生能夠做到的。除非是腦子真的被門夾了，正常學生一旦被叫到辦公室，都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句話沒說對，就被來回虐。

同時劉俊也有一種疑惑，自己的兄弟是個什么性子，自己不能說百分之百的知道，但也八九不離十。基本是個溫文爾雅的男生，換句話說就是個文青，不然也不可能成天吟詩作賦。

平常老師一句話，他都能來回揣摩好幾遍，放在古代，穩妥妥的軍師一個。而且膽子賊小，對外人的評價看的賊重要。

那天，他怎么就能一個人懟全班？還比了中指？他怎么能夠一個人舌戰群儒，還贏了？他不該有這么大的膽子啊！

費解，真的費解。

楚云擠了擠眉毛，有些疑惑：“有嘛？”

我的情緒表露的有這么明顯嗎？不至于吧？

劉俊表情認真的點頭道：“有的！你看你上課，不是低頭轉筆，就是看著窗外走神，又或者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干嘛。”

楚云：(???*)！！

我靠！你特么上課時這么閑的嘛？不好好上課你看我干嗎？有毛病吧！還是說學霸這種生物都喜歡挑戰高難度？

楚云的表情落在劉俊的眼里則成了一種不可思議，似乎是不相信他楚云能做出這種事情。劉俊露出了一個愛的目光，沒錯，是愛的目光。

愛的......目光。

他真情流露，果然，一般傻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傻孩子。沒關系，大哥愛你！

“別擔心，學習上有什么問題，你盡管來問我，雖然我不確定能不能教會你，但是我一定會認真教你的，就像從前一樣！”

楚云：∑(っ°Д°;)っ

臥槽！好惡心啊！為什么劉俊這丫的現在這么惡心？尼瑪！不會是男女通吃，想要對我下手了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劉俊竟然想對你大哥下手？！人神共憤啊！我之前怎么沒有發覺呢？

完全忍受不住劉俊那種‘慈愛’的目光，楚云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好想吐。

“看！張文雅！”

“哪里哪里？！”

幸運的是，楚云恰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臉龐，他急忙指著自己右前方，對著劉俊說道：“就在那里！”

擁擠的人群中，張文雅倩麗高挑的身影鶴立雞群，是一處極好的風景。

“那我不跟你聊了！我去找文雅去了！”

劉俊猛嚎一嗓子，就像是春天里的泰迪，沖向了自己的獵物。

楚云這么一聯想，不由得渾身一哆嗦，尼瑪，好形象啊！

楚云和劉俊的眼光是非常好的，凌薇和張文雅，都是班花級別的女生。無論走到哪里，都是極為耀眼。只是很可惜的是，楚云和劉俊在不該去喜歡的年齡里，思春了。

一個要長相沒有長相，要成績沒有成績，家世還差的一塌糊涂；另一個同樣是如此，唯一好的，大概是學霸吧！

然而......有個屁用！在最屌絲的時代里，怎么可能吃到天鵝肉呢？

當然，現在不喜歡，以后也不可能喜歡。這又不是電視劇？那么狗血做什么？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更何況還是一株狗尾巴，迎風飄呀飄，賊雞兒可憐。

楚云長噓短嘆，人生啊，真是充滿戲劇性。

在一個支了很多年的路邊攤，楚云吃了一碗鮮美的餛飩。靠！簡直好吃到要吞掉舌頭啊！里面的小蝦米，放的火候非常好！提鮮！

果然，老手藝就是老手藝，現在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小吃，哪能和這些東西比？都是辣雞！

“小伙子，慢點吃！”

餛飩攤的主人是一個老婆婆，一張鄰家婆婆的面容，頭發有些花白，黑白相間。臉上的皺紋，越發襯托她的和藹可親。她穿著臃腫的棉衣，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式棉衣，花格子的那種。

楚云小的時候穿過，小學的時候也穿過，暖和。

婆婆圍著一張圍裙，很干凈，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笑容。是那種讓人看了，就十分親切的笑容，由內而外散發的溫和。

看著將手插在袖子里的老人，楚云用勺子舀起一個餛飩，憨憨一笑：“好吃！”

“好吃就好！”婆婆笑道，“今天婆婆剛支起這個攤子，你就來了，婆婆管飽。”

“那可不行，要付錢的。”

楚云揉了揉通紅的鼻子，好奇道：“婆婆今年高壽？”

“七十二了。”

“我外婆比您大那么八歲，今年八十了！”

“是嗎？那好啊！唉，婆婆還不知道，能再活幾年呢。”

年邁婦人的眼里，有著一絲絲的遺憾，但是嘴角依舊掛著笑容。

“不能這么說，”楚云端坐起來，正色道，“自古以來，就講究好人長命，婆婆一看就是個好人，別說八十歲了，就是九十歲、一百歲、一百一十歲！那都是綽綽有余的！就看婆婆你愿不愿意了！”

老婦人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那不就成了老妖精了？”

愿不愿意？世間這么多事情，都不能以人力驅動，壽命更是如此，哪能是我愿意活多久，就活多久呢？這個小伙子，真會說話。

“是福星！是壽星！”

楚云笑著糾正道：“婆婆，你就不要多想這些東西了，人定勝天！”

“好好好！人定勝天！”

老婦人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個小伙子，真是奇怪，怎么在這些事情上斤斤計較呢？

結賬的時候，老婦人原本死活不愿意收錢，就憑楚云是第一個顧客，就憑他說的那些話，怎么好意思收錢呢？反正也就五塊錢而已。

但是最終在楚云的強勢態度下，老婦人還是收下了錢。

楚云是這么說的，他說，以后還會來吃，但是如果不收錢，他就不來了，真正意義上不來了。

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老婦人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如果是自己孫子多好？

“奶奶，你怎么不聽話？又來擺攤子了？”

老婦人的身后，一道穿著白色羽絨服的絕美身影從遠處走來，俏生生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