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筆啊，你著事做的的確不太厚道，就算李佑他再不濟，那也是朕的兒子，你就不能看在朕的面子上下手輕點么？”

三人吐了半天，終于是停了下來。飯沒吃好，還把中午吃的都給吐了出來，李世民也很無奈，可如今也吃不下了，只好帶著陶云又回了大殿。

聽著李世民的抱怨，陶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難道說下次注意？那李世民還不得揍他？

“當時不也沒想這么多么，誰知道湊巧就捅到齊王的菊花了？”

李世民聞言瞪了陶云一眼，湊巧？如今誰不知道你慎筆？文州一戰爆了鄭丕的菊，又跑到松州把羅布部落的兩兄弟菊花捅了，你跟我說湊巧？

“慎筆，五柳先生可是你祖上?”

“嗯。”

李世民隨口這么一問，陶云也沒想太多。五柳先生，不就是陶淵明么？都說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跟陶淵明差了將近兩千年，說他是我祖上也不算說謊吧。李世民本來就只是順口這么一問，沒想到還真是，頓時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看著陶云。

陶云也沒發現什么，不知道李世民是什么意思。飯是蹭到了，被李泰這么一攪，也沒了吃飯的心情了，就想走了。

“陛下找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事？”

“哦，不，來，慎筆你先坐，朕慢慢跟你說。”

李世民特意叫陶云來，怎么可能就是問他是不是陶淵明的后人。拉著陶云在大殿中坐了下來，李世民又攤開地圖看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文州殺了鄭丕犯了多大的錯?”

李世民坐在案前，一邊查看著地圖，一邊問道。陶云沒注意到，李世民看地圖居然越看越興奮。

“切，不過區區鄭家的旁系，就算是鄭家家主，他敢貪污救濟流民的災款，慎筆照樣讓他人頭落地。”

陶云可是知道，這事王大龍肯定早就跟李世民匯報了，先前李世民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那還怕什么？

“你可知，士族就算犯錯了，也應該帶來長安審判，由朕與士族協商后再發落，你這么做，不就是明擺著跟士族作對么？”

“做都做了，那還能咋辦？把慎筆的腦袋賠他們？”

陶云坐著無聊，拿著李世民案幾上的奏折看了起來，不屑的回了句，你李世民要是覺得麻煩，拿我出去做擋箭牌啊。

李世民一愣，沒想到陶云會這樣說。陶云先前可是答應他早就有了對付士族的手段，現在怎么這么說？難道是找到了心上人，不打算幫朕了？

李世民突然發現，在地圖的下方，寫著不少的字，雖然不怎么認識，可士族兩個字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這些字，是什么？朕怎么許多字都不認識？”

陶云不明所以，地圖上的標注，自己可都是問過李泰后才寫上去的，是繁體字沒錯啊，難道是自己的字寫的太丑，李世民不認識？

等他湊上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楊雪沒注意，自己只說讓他將桌上自己畫的地圖卷起來，沒想到夾在其中的一卷自己寫的未來的一系列計劃也被帶來了。

“這些啊，是慎筆對于今后對付士族的幾個計劃。至于字體么，是小子懶，將字給簡化了一下，小子將他稱為簡體字。”

“這樣啊，你將這份計劃，重新寫一遍讓朕看看。”

“小子懶。”

李世民無語，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因為懶，將文字都給簡化了。這小子，腦袋里到底裝的都是些什么啊？

“行吧，那你跟朕說說看。”

陶云無奈，只能起身跟李世民說說自己的計劃。不過讓他慶幸的是，李世民居然沒問他簡體字的事。

“陛下，請問，士族立足于世的根本是什么？”

“士族士族，自然是天下士子皆出士族。”

李世民根本沒有猶豫，立馬就答了出來。

“錯，士族立足于世的根本無非是書。天下存書士族占了九成，所以士族子弟都能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而能讓士家子弟安心接受教育的根本，就是他們占據了大片的土地，許許多多的百姓靠租他們的土地耕作而活。”

士族能歷經數朝數代，陶云自然認真的研究過了。在這造紙困難的年代，手抄本的書在窮人手里都只能相互傳閱，那能讀多少書？也就是士家子弟，不會為讀書發愁。而能讓士家有如此經濟去培養子弟的原因，無外乎他們手中所掌握的大量土地。

李世民思考了一番，似乎是這么個理。若是天下人都有書可讀，那士族也就沒了優勢，寒門也可出士子。可紙價高昂，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啊，這是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甚至不少寒門子弟投靠士族，也不過是為了能多讀幾本書罷了。

至于說土地的問題，士族占據了大唐大半的良田，數十萬的百姓靠著跟他們租田耕種，自己還能收回他們的土地不成？

“你說的都不錯，可朕也不可能讓士族把存書都拿出來給天下人借讀啊，也不可能收回士族的土地啊。”

“陛下請看，計劃的第一條。”

陶云指了指地圖下方的第一條計劃，讀給李世民聽。

“改進造紙術，將紙價降低到普通百姓能接受的范圍。”

“造紙術？就是那日你跟無忌說的紙？無忌還以為你是開玩笑呢，根本沒放到心上，你真會？”

李世民一驚，若是能將紙價降低，那這可是天下讀書人的一大福音。李世民可是知道紙有多貴，就他桌上的這些宣紙，若是換成銅錢，能將這桌子都生生壓垮。

聽李世民這么一說，陶云就后悔了。什么？長孫無忌根本沒放在心上？虧我還怕他找上門，將先前答應的事都排了個順序。

“自然，不瞞陛下，先前跟在世尊身旁事，紙都是如廁時用來擦屁屁的呢。”

想到這些天上完廁所用竹片的那種痛苦，陶云又覺得，哪怕是長孫無忌沒當回事，自己也得將造紙術拿出來了，不然菊花實在是太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