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家、吳真、李向以及趙天亮就靜靜看著湖水中的，好像在思考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想，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多余的東西。

四人就坐在湖水邊，時而望著寶樹，時而看著水中顏色各異的魚，時而閉目休息，如此呆了整整七天七夜。

“夠久了，我先進入了。”吳真緩緩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去。”趙天亮附和。

張家家和李向依舊坐在湖水便的草地上，輕輕看了吳真和趙天亮一樣，并沒有任何反應。

吳真和趙天亮沒有多說什么，兩人在湖水便稍微站了片刻，就逐一走進了湖水，走向了晶瑩剔透的七彩寶樹。

湖水中色彩艷麗的魚兒緊跟著吳真和趙天亮，一同游向了七彩寶樹，就像是保駕護航一樣。直到兩人十分接近七彩寶樹，魚兒們才散去。

湖水很淺，最深的地方不過到吳真的腰部。吳真和趙天亮站在七彩寶樹前，開始回憶從那一天的那聲驚雷開始到現在為止經歷的一切。兩人都有些感慨，或許是時候了解真相了。

吳真深呼吸了幾次，然后伸手觸摸七彩寶樹。

霎時，七彩寶樹迸發出了耀眼的虹光，緊接著，虹光包裹住了吳真，并把吳真拖入了一個絕對圣潔的空間。

趙天亮在吳真消失后，沉默了片刻，才接著伸手觸碰七彩寶樹。趙天亮其實到此刻還是不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趙天亮還惦記著逝去的高子甲、白言辰以及清若塵，惦記著那些在戰斗中死去的人。趙天亮只希望這七彩寶樹能給一切畫上一個句號。

伴隨著一陣奪目的虹光，趙天亮消失了，整個綠洲、圣潔的宮殿，只剩下張家家和李向。兩人還沒有做好面對真相的準備，或者說還在尋找這個世界可疑的地方。

張家家和李向想要找到此時眼前世界不是真實存在的證據。兩人都想要推翻眼前的這個世界，找回逝去的愛人、伙伴。

災難不都是轟轟烈烈發生的，有時候，就是如此自然而然、悄無聲息，便已經毀滅了一切。人們不能總是把希望寄托在類似奇跡的事物上，那并不可靠。

張家家和李向依舊在湖水邊的草地上坐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春花開了秋葉落，如此而已。兩人被各種植株覆蓋，早已如同雕像一般。

……

吳真和趙天亮進入七彩寶樹的絕對圣潔空間后，總算遇見了那個一直存在于傳說中的神，還有那兩個老朋友，左神使和右神使。兩人不知道為何，沒有憤怒和怨恨，只剩下漠然。

“你們好不容易到了這里，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左神使笑著說道。

“什么樣子？不過如此。”吳真直視左神使說道。

“哎呀，我還期待和你再戰一場呢，吳真。”右神使說道。

“戰？我想先知道答案。”吳真平靜地說。

“我們想知道世界變成這樣的原因。”趙天亮附和。

“這一路上，答案早就給你們了。”左神使的聲音依舊尖利。

左神使和右神使分別對著吳真和趙天亮揮動手臂，隨即一幅幅吳真和趙天亮戰斗時的畫面出現在了潔白無瑕的空中。

“看看吧，這是你們的選擇。”右神使說道。

吳真和趙天亮轉頭看向了懸浮在空中的記憶畫面，表情漸漸沉重起來，最后將近崩潰。兩人從未想過，這一路經歷的戰斗，竟然會造成這樣的代價。

“你們說謊！如果真是這樣，為何不一開始就殺了我們！？”吳真感到憤怒。

“我不相信！清若塵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們不可能都是人類！”趙天亮喊道。

“對，就是這樣，再憤怒一點。”右神使低沉地笑著。

“你！小金人！給出一個解釋！”吳真對著兩個神使身后的神明大喊。

所謂的神，擁有著類似人體的外形，但是渾身覆蓋著金光，除了那一雙裝滿了星辰的眼睛，并不能看出任何細節。

神坐在空中，挪動了一下眼睛，并沒有說任何話。神的雙眼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就好像沒有看到吳真和趙天亮一樣。

“無理！見到神已經是你們至高無上的榮幸，豈能妄想和神對話？”左神使嚴厲地說道。

“無妨。”神沒有開口，但是聲音布滿了整個圣潔空間，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神的一句話里包含了至少八種音色，男聲、女聲，并給各包括從嬰孩、青年、中年以及老年的聲音。如此復雜，卻并不刺耳。

吳真和趙天亮能夠感到后背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光是兩個字就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威壓。兩人都不覺得有能力可以擊敗神，但這不會阻礙兩人繼續尋求真相。

“一切為真。”神平淡地說。

左神使和右神使再次揮動雙手，創造出了更多畫面，關于在世界上發生的事情，包括各種生物之間的戰斗，人類和生物之間的戰斗，人類和人類之間的戰斗。

當然，如果不是兩個神使施展了某種力量，吳真和趙天亮并不能夠區分出大部分人了和其他生物之間的區別。這個世界已經重新洗牌了，或者說，人類不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人類和其他所有的生物一樣，擁有從新選擇種族、形態甚至生命狀態的權利。當然，這里有一個前提，這些人類經過神的教誨。

至于張家家一行人，或者說類似的人，不過是因為他們選擇了這種存在下去的方式。這算是神想要這個世界變得更加豐富而留下一點變數，不過是神隨即抽取的結果。

吳真和趙天亮極其震撼，感到不知所措，雖然想要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所有的畫面都在傳達一件事，那便是這一切都是在真實發生的事情。

吳真和趙天亮親手殺死了無數本是人類的生物，這些人類因為經過了神的教誨，獲得了重新選擇生命的權利，于是變成類人體、返古體、骨骼體、靈體、異種融合體、降靈種、元素體、機甲體、異能者、精靈種、偽神種、通神種等等生物。

這意味著，這些襲擊張家家等人的生物，不光是其他各種生物變化而成，還有很大一部分，正是原本的人類。

吳真和趙天亮沉默了很久，正當瀕臨崩潰的時候，圣潔空間出現了異動。吳真和趙天亮勉強回過神，便是看到了進入圣潔空間的張家家和李向。

圣潔空間里不過過去了短短數分鐘，外面的世界卻是經歷了七年的春夏秋冬。

“家家？李向？”吳真有氣無力地說道。

張家家和李向沒有回應，而是看著周圍懸浮在空中實時播放的畫面。兩人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這七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事實正如張家家和李向猜測的一樣，他們的雙手早已沾滿罪惡，那些逝去的各種生物，或許還有伙伴們的親人。

張家家和李向日復一日的思考，年復一年的贖罪，總算給靈魂找到了一片能夠安穩的凈土。兩人把一切的錯誤歸責在了神的頭上，不管如何，這一切都需要有人承擔。

“沒事了，我們明白，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李向拍了拍吳真和趙天亮的肩膀。

“可是…”趙天亮想說些什么。

“我們還是一起問問那個所謂的神吧。”張家家平靜而堅定地說道。

張家家、李向、吳真以及趙天亮站成了一排，面對著神、左神使以及右神使。張家家和李向已經沒有認為畏懼和愧疚，這讓吳真和趙天亮困惑糾結的心舒坦了不少。

這個神所創造的世界就像是一場游戲，而除了神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