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的夜晚，格外安靜。

少女手中端著一個燒土罐子，小心翼翼地走在河邊的土路上，一路輕聲哼唱著不知名的歌，烏黑的長辮子在背后輕輕搖晃。

突然，少女聽到草叢里有奇怪的聲響，瞬間停下腳步，警惕起來。將罐子換在左邊臂彎里穩穩抱住，右手摸出了腰間藏著的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出來吧！我早就發現你了！”

少女略帶青澀和膽怯的威嚇聲里，透露著緊張。

“嘿嘿，小文，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少女略顯疑惑。

直到看清確認是啟曄，才放松了警惕，收起了匕首。

“少爺？怎么是你？你來這里干啥？讓夫人知道了，又要……”

還沒等她說完，啟曄就輕輕捂住她的嘴，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你老擔心我母親做甚？我都這么大了，她還能一直管著我不成？別提她了，一提我就煩！”

啟曄這副討厭母親的樣子，她很少見到，打小他雖然調皮，但從不會在他人面前直接說煩自己的母親。今天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愣在原地。

“哎呀好了好了，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兒了，你看我今天給你帶了什么？”

說話間，啟曄少爺從草叢里拿出來兩個瓷器罐子，十分精美。

“這是……”

“嘿嘿，我先不告訴你，你想先打開哪個？”

少爺看起來很高興，俊朗的臉，露出兩顆虎牙的笑容，把少女看得呆呆的。

“快點嘛，選哪個？”

“額……這個吧”

啟曄淺笑一下，輕輕打開左手的罐子。

瞬間奶香四溢。

一罐鮮牛奶。

“這……”

“別這的那的，給你的，快把它喝了。”

“不不不，我不要……太貴重了……”

“貴什么貴，不就是一罐牛奶嗎？我家里多的都喝不掉。”

“我……還是不要了……少爺……我……”

“你什么你，別磨磨唧唧的，一會兒我母親發現我出來太久，可就遭殃了……”

一提到少爺的母親，她立馬乖乖喝起了牛奶。

真香

趁著她喝牛奶的時間，少爺開始了思想教育工作。

“話說你媽可真偏心，光給你弟買牛奶，不讓你喝。不讓喝也就算了，她不給你喝，自有人給你喝。關鍵是，她竟然還讓你一個小姑娘家大晚上一個人跑兩三里地去給你弟打牛奶！

他一個十五六大小伙子，都快娶媳婦的年紀了，一瓶牛奶都端不動了嗎？

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女孩子身單力薄的，你媽就不怕你……

哎，不說了，破壞心情。趕緊喝了吧，以后別去那么遠打牛奶了，我給你從我家拿。

你聽我的，從我家拿牛奶，然后你偷偷把你媽給你的買奶錢攢下來，以后留著給自己用。

別整天傻乎乎的，掙一分錢都上交，你個實心眼兒！”

說著輕輕用指尖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她羞澀地輕輕一笑。

“對了對了，還有一樣東西。差點壞了事兒！”

少爺想起來另一個罐子，趕緊從地上拿起來。

“先閉上眼睛。”少爺狡黠一笑。

“快！又磨磨唧唧的！”

少女有些懵，臉頰緋紅，輕輕閉上眼睛。

“準備……睜眼！”

漫天螢火，蟲鳴聲聲。

比這漫天星光般的螢火更好看的，是少女臉上一塵不染的笑容，和少年閃爍著星光的眼睛。

那時候的一切，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