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律的哀嚎聲凄厲無比，可任他再凄厲萬倍，也依舊難逃梟首！

在意識完全湮滅的前一剎，她看到自己無頭的軀殼正在底下噴血，而她自己則飄揚上天，到達了以往從未觸及的高度。

頭顱拋到高處躍過峰點隨即自由落體，嘩啦一聲墮入水下！

污水濺向喋血的流霜劍刃，血污讓夏涼頗覺不喜，他一甩血劍，真氣沖上劍梢，劍身污血瞬間離體，隨即完全蒸騰揮發，寶劍再次呈現昔日泛冷的幽茫紫光。

再次了結一名對手，夏涼正要走向前去將這染紅碧池一片的尸首給挫骨揚灰時，腦海卻突然收到提示訊息。

【枯燥值+1（超度滯留境天演魔，日行一善修行精進）】

與此同時，不出意外的，賈寶律的系統也向夏涼拋出了橄欖枝。

【叮！恭喜宿主被日常系神豪系統選中！作為系統主人，您的每一次摳腳都是力量！】

“謝謝，可我不愛摳腳，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當然老婆除外，那不叫摳腳，那叫情趣賞玩。”

【奇葩值+1】

夏涼說完，立即驅使無盡混亂，瞬間將腦海中代表神豪系統的一縷土豪金光芒給整個吞噬殆盡！

吞噬途中，神豪系統不時發出驗鈔機的嘩啦啦數錢聲，可夏涼根本無動于衷，他是武家秦家的雙重姑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枯燥值+1（凈化凡靈螻蟻魔障，日行一善修行精進）】

“唉，枯燥。”賈寶律死了，夏涼并不如何欣喜，反倒莫名有股淡淡的憂傷。

倒不是同情他，只是感慨他為了復仇付出如此之多，結果卻只落得個不人不鬼死無全尸的下場。

敵人又用自己的生命給他上了活生生一課——過度耽于仇恨只會讓人陷入癲狂，成功的復仇最需要的不是憤怒而是理智。

分別瞟了一眼賈寶律“相思卻不能相連”的尸和首，夏涼將尸首一同挑上天際，深吸口氣，他用盡自身余力，揮使出磅礴劍氣，將其尸首千刀萬剮直至碾為齏粉方才停息。

骨灰隨風飛揚，伴著水中荇菜，最終盡數入了荷塘錦鯉腹中。

“老朋友再見。”夏涼默哀一聲，轉身離開了此處老相識的墳場。

這倒不是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盡管賈寶律曾騷擾過夏裹錦，他十分厭惡賈寶律，但二人終歸算是關系極差的熟人。

既然是熟人，哪怕是仇人，死了也要好歹矯情哀悼一下這才能體現生活中的“儀式感”。

就好比如哪個名人死了，朋友圈必定刷屏哀悼，雖然誰都知道，這群人中不少壓根連人家的百科都沒看過。

回到天罡閣時，遠處宮城外教坊司中靡靡之音未盡東方卻已白。

一眼望去，看向已經換洗干凈的床褥，夏涼覺得很不是滋味。

企圖傷害他的人被他殺時，他不會有絲毫愧疚，可若是有人為他獻身效死，那卻是兩碼事。

夏涼揮手讓門口太監喊來皇帝，面對祖爺爺時，皇帝的效率高到嚇人，僅僅半柱香不到，皇帝便已恭敬地匍匐在夏涼身前。

輕輕地用戒尺敲了敲皇帝的腦袋，夏涼對皇帝說：

“恩養那名太監的親屬吧。”

趙沐聽后稍有些茫然，聽到身旁太監說明詳情后，他這才立刻點頭回道：

“祖爺爺還請放心，孫兒一定照辦，不僅恩養，我還要給這忠奴追封世襲罔替的爵位。”

這時那太監卻小聲朝趙沐說道：

“王內侍是孤兒，從小恩養于宮中。”

雖然他刻意壓低聲音，但夏涼耳聰目明還是聽見了。

這下，他更加感覺不是滋味，“那就找個孤兒，認他為父，給他王家續上香火吧。”

趙沐急忙稱是，夏涼隨即便讓他退下。

凌晨時分，夏涼成功斬妖除魔，為這幕宮中大亂戲碼畫上了句號。

舊事完結，朝廷也開始了新任務——統計大亂造成的死傷失蹤名單。

有趣的是，吏員們在統計過程中，竟意外發現后宮中有一位先皇妃嬪不見了蹤影。

這事立刻引起了夏涼的極度關注，他連忙將盞盞所畫的賈寶律畫像交予朝野袞袞諸公觀摩。

眾人看后猛然發覺，這失蹤的“祿妃”長相，竟與賈寶律畫像有七八分相似！

夏涼當即便推斷這“祿妃”就是一直蟄伏著的賈寶律。

繼續調查下去夏涼發現，在青樓中成了花魁，隨后得受先皇寵幸入了宮的賈寶律，雖然與張義相距不遠，卻一直并未串聯起來。

若是他們二人能相互串聯針針對夏涼，可以料想勝算必然增加數成，他們不可能想不到，但卻沒有這么做。

張義還可以說是因為認不出已經變成女人的賈寶律，可夏涼實在不能理解賈寶律為何不主動串聯張義。

坐在天罡閣內的暖榻之上，夏涼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屋內除他之外，只有盞盞，下人已經被他們喝退。

先前遭遇賈寶律暗殺時，夏涼早早就安排盞盞隱藏進暖閣地下室，所以當時她并未在場。

雖然并未在場，可事后夏涼也將詳情告知了她。

“賈寶律虛榮心確實很強，也很好面子，可也不該丟不下臉面找張義吧，成了女人總比成了太監強啊，也沒見這些個大內太監要死要活的。”夏涼朝盞盞疑惑道。

心思細膩的盞盞聽后卻淺笑道：

“你是你他是他，每個人對每件事的看法都有不同，你覺得成了妹子無所謂，或許他卻覺得沒臉見舊人呢？”

“張義和賈寶律算什么舊人。”夏涼搖頭，顯然不贊同盞盞的說辭。

“你怎么知道不是，萬一賈寶律修行邪功過程中，張義也是供給過她……羊羊羊……啊，反正你知道就好！”

或許女人婚后真會變個人，但盞盞顯然不是，她說到這些依舊會像個大姑娘似的臉上羞紅，落落大方的言語也會瞬間變得結結巴巴。

見她變得羞答答的，夏涼覺得好笑，也不想為難她，便接話道：

“經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可能。張義光顧過賈寶律的生意，賈寶律吸取過張義的陽精，依照賈寶律已經變態的心理，那些褻瀆過他的男人應該都已經死光光，而張義之所以沒被賈寶律所殺，可能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不殺他都不錯了，何況二人合作聯手？那完全不可能。”

夏涼認真地推斷，盞盞則在一邊連連點頭，同時看向他的雙目不停閃爍著小星星，做出很崇拜的樣子。

但夏涼知道，那也就是個樣子。

別看這姑娘貌似傻白甜，其實鬼精鬼精的，心腸也有些小壞，二人老夫老妻，夏涼哪能不懂她。

實際上，先前守株待兔的計策其實正是她所提出。

夏涼不過是計劃的執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