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謝恩知道必須將老者尸體處理了才行,小花也不再哭了,而是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謝恩,她的眼中滿是柔情卻依然帶著淡淡的傷感,仿佛生離死別的傷感!
門開了,黎學強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屋內,小花的眼眉立了起來,她的臉已經扭曲,心里只有殺戮,拾起細劍迎了上去。
黎學強滿臉的震驚,完全呆在了原地,謝恩見小花如此沖動,立即撲上去阻攔,細劍貼著少年的肩膀劃過,刺在了門框之上。
黎學強臉上的慌張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狂熱,他寬大的袖子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穿過謝恩腰部與胳膊的縫隙刺在了小花腹部。
鮮血染紅了小花的睡衣,謝恩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黎學強,而少年的臉上的狂熱依然未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擋下這一劍,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呢?”然后一個膝踢正中謝恩軟肋,他看著瘦弱,力氣卻極大,謝恩劇痛之下,一個趔趄滾到了遠處。
黎學強張狂的大笑,英俊的面容已經扭曲,喝道:“在組織你是強者,但終有一天我會超過你,只是你永遠看不到那一天了。”他再次揮動匕首直刺小花的胸口,謝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想起身,卻發現雙腿根本不聽使喚。
小花用左手握住黎學強手中的匕首,指縫處鮮血四溢,全力的一擊被擋下,黎學強大怒,將小花整個人壓在門板之上,縱使小花用出全力依然無法抵擋,她望著匕首慢慢的向著自己的胸口刺來,臉上卻無半點懼色。
當刀尖劃破皮肉,小花突然將手下壓,匕首再次刺入她的腹部,也在這一刻,小花不顧及自己的傷勢,雙腿死死纏在黎學強的腰部,少年知道不好,想要推開小花,但是已經晚了,白皙的右手劃過秀發,一拳正中黎學強的太陽穴,這一拳并不強力,但黎學強如受重創,抱著腦袋瘋狂的咆哮,只片刻的功夫,直挺挺的躺了下去,不再動了。
僅僅一個瞬間,原本占盡上風的黎學強已然消亡,他的太陽穴插著一根極細的銀針,直刺入他的大腦。而小花連受重創,也已然是強弩之末,軟軟的跪在了地上,她的傷口不知怎么已經變為了暗紅色。
謝恩再次將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謝恩大罵自己沒用,連續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小花努力的攔住他瘋狂的舉動,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這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只是我還幻想著可以和你長相廝守,這輩子有你的陪伴,我已心滿意足。”
謝恩努力的壓住她的傷口,一只手拿起電話想叫救護車,小花卻攔住他道:“來不及了,他的匕首上有劇毒,沒有可能了,大哥,還能為我采一朵玫瑰嗎?”
曾經穩重的謝恩,這時卻像瘋了一般,猛沖到樓下,看到的卻是十數輛警車將這里團團圍住,為首一人正是黃杰。
黃杰身后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全數指向他,可他已經不管不顧,完全無視所有人,采了幾朵玫瑰再次跑回屋子。
黃杰將他人的槍口壓下道:“他不是罪犯,你們等在這,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說著他隨手抽出手槍跟了進去。
當謝恩回到樓上,小花已經合上了眼睛,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仿佛走的并沒有那么痛苦,她就這么帶著所有的遺憾走了,謝恩努力微笑著來到她的身前,將手中的玫瑰溫柔的夾在她的發間,輕輕的吻在了她的紅唇。
黃杰默默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他沉默了。
時間流逝,轉眼便是三年,黃杰立功后當上了局長,月兒也已經康復,她回來之后便一直纏著謝恩,但謝恩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在他心里可能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這三年是謝恩最痛苦的三年,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沒了那惹人憐愛的憂傷眼神,沒了她手中綻放的玫瑰,每當閉上眼睛都是她的身影,她依然在玫瑰花海中翩翩起舞,如美麗的天使一般冰清玉潔。
數不清多少個清晨,數不清的日日夜夜,每當醒來,眼角為什么有著淚花?他不敢回想當初,他怕深陷回憶之中無法自拔,可他又怕會一不小心忘記她,那就等于失去了所有。
生活對于謝恩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將公司交給了大哥,遲別了父母,遠離了城市,一個人買了塊地,一個人蓋了間小屋,一個人照顧著玫瑰花海,一個人守護著一座孤墳,一個人走向蒼涼的后半生,也許走到最后,他還是一個人,但他并不覺得孤單。
許多年以后,夜半微涼,那一道身影已經佝僂,但依然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