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只聽殘月又開始嗡鳴，似乎我一動怒，那劍氣便要起伏不定，似要恨不能立即讓我成為劍下魂一般，染墨一聲下令，天兵車輪戰陣排開，輪番攻來。

染墨大呵一聲，‘都讓開！’

天兵齊齊閃開，染墨幾個跟頭翻到我面前，我勾起唇角對他道，‘出手吧！’

染墨并未拔劍，手中也沒有任何仙器，他赤手空拳打上來，卻攻勢甚猛，招招都朝我的要害襲來，堪堪都被我躲過，縱然他修為失去了不少，武功卻在我之上，假若他手上有一件兵器，我即刻便會落了下乘，想到這，我心下一驚，既然我看出來，想必都看出來了。

胸口一痛，他一掌拍過來，‘魔尊的看家本領可是使盡了？’

一口腥甜涌上來，我撫住心口，盯住他，‘染墨，你要殺便殺，我答應過你的絕不會變。’

他冷笑道，‘我答應你的什么，全都是假的，騙你的，你最好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否則今日你只有受死的份，你且不要忘了你是來做什么的？’

我，我是來報仇的，議和是假，歸還九黎壺是幌子，都是假的，我是來報仇的！

我將劍橫于胸前，大呵一聲，劍光凜冽，殺氣森森，幾招迅猛的攻勢之后，染墨開始敗退，劍氣劃過之處，他身上不斷有可見的傷口浮現，背影里鸞英大叫道，‘師兄，拔劍，快拔劍。’

染墨身子晃了晃，稍一怔松的空，我一劍刺在他的肩頭，我愣住，劍身卻又向他身子里推了推，鸞英驚叫著輕功掠來，從她那個角度看去，染墨定是被我刺中了心口，這時他驀然笑了笑，殘月劍彼時嗡鳴的厲害，我心底預感不好，欲要將劍拔出，他卻緊緊握住劍尖，半分松動不得，鮮血一直順著他的指縫流出！

錚一聲，是拔劍的聲音，卻是鸞英拔出染墨腰畔始終掛著的殘月。

染墨松開手，另外一掌打在我的肩處，我被他一掌震出，緊接著是鸞英攜劍向我刺來，身子還在向后飛著，彼時我只有眼睜睜看著的份，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突然到我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

殘月順從的被鸞英握在手中，發出飲血的渴望，原來這劍早就易主。

眼看我就要被殘月刺中，一個青袍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擋住劍，鸞英的眼睛驀然張的很大，劍既已刺出，便再無收回的可能，殘月從染墨的后背穿過來，劍尖帶著殷紅的雪，他的眸中卻盡是溫柔的笑意。

我腦中嗡鳴一片，接住堪堪要倒下的他，他的身子是那樣輕，委委落下好似一片干枯的葉子，我抖動著雙手去撫觸那傷口，哽咽出聲，‘染墨，染墨··’

他面容慘白，費力道，‘我沒事，讓我在你懷中靠一靠！’

天兵天將圍上來，我扶起染墨，他半個身子傾在我身上。

彼時我恍然明白過來，臨來之時染墨話中是何意，他道，‘歡兒，我差不多已然想到誰是兇手了，不過還需要證實一番，且記得你要配合我，不要露出破綻。’

我卻不知道他是拿自己的性命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