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修羅女撫掌三聲，婀娜多姿的魔女扭動著腰肢飄進來，廳內頓時脂粉香味撲鼻，絲竹聲起，舞姿散開若回風流雪，整個廳內恍若鮮花怒放，春暖大地，一曲終了，舞畢，我笑道，‘繞梁之音，舞姿絕妙，姝麗佳人真真是堪比天上仙娥，羅女費心了?！?

修羅女嫣然一笑，極為動人，‘尊上喜歡就好，若是尊上不棄，本修羅可否將這些美人贈給尊上！’

我愣了愣，‘···’

我本不該多想的，可是我的腦子已然想到了這里，我一個女子要這么多美人做什么？

修羅女掩口笑道，‘魔尊莫要誤會，這些美人是供魔尊宴請的時候用的，總不能每次我們來魔宮都自帶吧，沒有歌舞助興只是喝酒，豈不是太過于無趣?！?

我拱手道，‘卻之不恭，多謝了！’

幾名舞女齊齊揖禮謝恩認主，我揮了一下袖衫，‘都退下吧，去找若水，讓她給你們安排住處！’

一排倩影退下，唯有一個模樣嬌小的魔女仍是站在那里，等其余魔女下去后，她跪下道，‘奴婢影若，愿留下伺候魔尊。’

這個倒是激靈，既是修羅女帶來的人，我不愿拂了她的面子，只見她面頰緋紅慢慢走到我身邊，卻拿眼覷著染墨，我心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宴飲過后，因著飲酒過多，頭暈腦脹，便出了魔宮，大街上各種小妖小魔熙熙攘攘，甚是熱鬧，其實妖魔伊始與神仙都是一樣的，不過是造化不同，修煉法門差些，便誤入了魔道，得道成仙不是那么容易的，相較之下，魔界少了許多天界的繁文縟節，只要管好自己，當個不惹事的妖魔，安穩度日其實也不錯。

住了幾日，魔民大約已經認得我，見到我都畢恭畢敬退到路旁，染墨跟在我身側，‘歡兒如今身為一界之主，他日我見到你都要行禮問好。’

我瞥了他一眼，他挑挑眉，‘沒忘，本上神現在是你的奴隸！’

我當下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卻碰上他的眸子，眼底一片悠然，我嗽一聲繼續走。

手被他一把握住，掙了掙沒有掙開，甩了甩也沒有甩出去，索性下口去咬，這一口下去要多使勁就多使勁，齒頰彌漫開來絲絲血腥味，我漸漸松開口，染墨白皙的手背上已經被血糊了一片，我撇過臉，問道，‘疼嗎？’

話一出口卻很想打自己一個嘴巴，怎么喝了些酒便又要犯渾了。

‘你說疼不疼？’他盯住我。

彼時雖這樣說，他握住我的手卻還是沒有松開，一直走到個僻靜的地方，荒涼的一陣幽風吹過，他的聲音比風更加輕盈，道，‘我若是不再回天庭，永遠陪你在這魔界，你可愿意?！?

我斜斜看過去，忽然發現他本就瘦削的臉上眼圈又凹了一凹，看樣為了這句話他甚是焦灼了幾日，這話我卻覺得他并未說盡，且聽來似乎我占了極大的便宜，我好生不受用。

若是從前的我怕是早就感動傻了，可我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我，他又是經過了一番怎樣的利弊取舍才做的這個決定，我愛他一股腦的只是愛他，何曾算計過什么，他這番話叫我情何以堪。

我望著他冷漠開口，‘我若是說不愿意呢？’

他衣袖拂了一下旁邊一塊大石，悠然坐下，‘若你不愿意，便也別再與我慪氣，至少為了六界生靈避免涂炭，兩族之間相安無事，你我也須得化干戈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