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父王母后，我又被關回了靜室禁閉，我好生懊惱，這次師父都沒有說什么，染墨硬生生給我安插諸多名目，我扯住他的衣袖，‘小乖乖大師兄，要多久才能將我放出來？’

他這次難得默認我叫他小乖乖，答道，‘師兄要回天庭一趟，須得幾日，等師兄自天庭回來自會將你放出來。’

‘師兄不是方自天庭回來么，還去作甚？’

‘你若想順順當當嫁與我，就聽話！’

‘你威脅我？’我斜睨著他，半晌倨傲道，‘不過，這威脅倒是頗為有用！’

他頗為無奈的盯住我笑了笑，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此次被禁足的日子當真是漫長至極，我自當好生修了一番心，只有墻角一只蜘蛛陪著我，結了好大一張網，我閑來無事便與那蜘蛛說道，且不論我自己道行怎樣，總之比它要高的多，不過幾日，那蜘蛛竟似乎有了靈性，通體呈出靈光來，我索性又渡了些靈力與它，想來再過個幾百年修成人形也不無可能。

月余后，靜室的結界終于被撤去，染墨逆光站在我面前，我莫名覺得鼻子一酸，沖上去抱住他，‘小乖乖怎么才來？’

他笑著看我，那笑意之后分明還有更多意味，只是面色看起來頗為憔悴，彼時我方知道他回天庭是懇請天帝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不知他是如何說動的天帝，總之天帝是同意的了。

總之于我而言我小姑姑是小姑姑，我是我，再者我小姑姑只是愛上了魔神，并不代表她就背叛了天界。

想到以后就要成為他的娘子，可以每天都見到他，我高興壞了，當下提議要去希音娘子那里喝一番小酒的。

他總是那個掃興的，‘再喝你就要成酒鬼了，我上次教你的天劍第四式你還沒有學會，我帶你去后山練劍！’

我隨他在后面，‘真是無趣。’

‘你看這樣可好，你練會這第四式，我陪你去花谷！’他又道。

‘那好，一言為定！’我伸出小指！

他笑了笑，勾在我的小指上，‘一言為定。’

不知是腹中酒蟲作怪，還是我今日格外入門，短短一個時辰，我便將第四式使的爐火純青。

御云至半路，后面白茶跟鸞英追來，希音娘娘見了我們很高興，置幾個小菜，同白茶拼酒，喝到最后天跟地似乎都倒了個，暈暈乎乎的就往河邊走，那天上的星子映在河中極美極美，我要去看看，我對鸞英道，‘師姐，我們去河里看星星。’

鸞英笑了笑，眼中像有數不盡的心事，‘歡兒，星星在天上呢，你去河里看什么星星？’

我雖無太多細膩的心思，但也猜得出為什么，彼時我只顧自己心中歡喜，也沒有顧慮太多，有句話不是說叫樂極生悲，我想此情此景大約十分適合。

我們走到河邊，風吹過來夾著河水的濕潤，酒醒了一些，我撩起一捧水洗把臉，星光下河中倒映著我的臉，我愣在那里，許久后染墨在身后柔聲問我，‘歡兒，你怎么了！’

我背向他，‘師兄，我沒事，你先回去，我想在這里呆一會！’

越過河飛向另一邊的草甸，我捂住跳的甚快的心口，我方才看到了什么，我的眼睛漫著血色，定是喝酒喝的太多的緣故，可怎會是那樣的紅色，就像那日在花谷之中見到的黑羽的眼睛，是嗜血的妖紅，詭異至極，我漫無目的走著，后面腳步聲追過來，我閃身躲進花叢，染墨急切的聲音一遍遍傳來，‘歡兒？你在哪兒？’

我捂住嘴巴，不知該怎么辦，又想是不是我看錯了，或許我現在的眼睛又恢復過來了呢，有人拍我肩膀，我駭一跳，轉過身，鸞英捂住嘴笑道，‘歡兒，原來你在這，你·’

她愣住指著我，表情驚駭，我忙捂住眼睛，她啊了一聲，我又忙去捂她的嘴巴，急道，‘師姐，我求求你，你不要喊！’

她打掉我的手，邊退邊道，‘你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

我搖搖頭，‘師姐，你不要怕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是我的師姐啊！’

她還是很害怕的樣子，我不敢去碰她，染墨與白茶聽到聲音趕過來，這下我再也瞞不住了，白茶驚問，‘師妹，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向染墨，眼眶一熱，但不愿讓他見我如此狼狽，憋住淚笑了笑，‘許是酒喝的太多了，我好久沒回東海了，跟師父說一聲我要回龍宮，暫時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