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這個珠子，既然染墨沒事了，那這個珠子也就沒有用了，我將珠子丟在他腳下，指著石床，‘還給你，這是自方才那個死人身上取下來的，不過那個人不見了。’

老者驀然一笑，‘好，殺人償命，今日老夫就取了你這個妖女的命為白茶報仇，為六界除害。君上，老夫稱呼你一聲君上，是看在天帝的面子上，若你今日還護著這個妖女，休怪老夫與天族翻臉。’

他身后忽然多了幾條銀白色的狐貍尾巴，樣子好可怕，我緊緊抓住染墨的袖子躲在他身后，老者緊盯著我，步步走過來，我拉著染墨退到墻角，只聽染墨緩緩道，‘狐帝，讓我來。’

這一聲若五雷轟頂，我身子一僵，愣住，染墨徐徐轉過身看著我，水霧朦朧了他的眸子，‘歡兒，對不起，我又沒有護好你。狐帝說的對，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已退無可退，驚慌道，‘染墨，你要做什么？’

‘殺人償命！’他聲音有些嘶啞，淡淡道。

我拼命搖頭，‘不，我沒有殺他，他本來就是一個死人，那珠子我也還給他了。’

他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管怎樣，他都是因你而死。’

染墨抽出劍，我認得出，是他身上常帶的那把劍，那劍身上鐫刻著一彎銀色的月牙，發著銀白色的光，舞起來的時候那月牙便隱在一片雪光中，我還沒有看清他是怎么刺向我的，卻只覺心口一痛，那把劍就刺進了心口，我看向那把劍刺中的地方，大紅色的嫁衣還穿在身上，與血色融在一起，我的身子漸漸倒下去，染墨將我抱在懷中看著我道，‘歡兒，你穿這紅色的嫁衣好美！’

我凝眸看向他問，‘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

他手撫上我的臉頰，眸子里盡是溫柔，可這樣溫柔看著我的人剛剛拿一把劍刺進了我的心口。

‘染墨，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初初見你便覺得那樣熟悉，我與你之間是不是有特別深的仇恨，所以你才要殺了我，我是不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好歹讓我死個明白，就像所有人討厭我都要有個名目，或許是因為我本身，或許是因為與我有關系的人。

他卻搖著頭眼中落下淚來，滴落在我的臉上，滾燙至極，我鼻子一酸，‘我好不容易見到你，卻死在你手上，染墨，你到底愛過我嗎？’

他只是搖頭，連話都不愿意對我說么，好，我卻記得，我笑起來問他最后一句，‘染墨，你還記得你說過么，違者誅心，違者誅心··’

違者誅心，可是為什么是我的心在痛！

聲音越來越低，我卻始終沒聽到他的回答，腦中意識越來越模糊，閉上眼進入一片混沌，糾纏不清的愛恨前塵涌出來！

原來我忘掉的那些夢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原來那不是夢··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

塵埃起，撩起一場又一場舊事··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不知不覺在昆侖學藝幾千年已過，雖然學藝不精，不過日子卻過得甚是逍遙快活。

染墨這日回天庭，我偷偷尾隨而去，將自己化作一只蝸牛藏于他的袖口，聞著他袖中的香氣，舒舒服服睡了一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