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原來你們半人馬也有這樣的習俗。”

在德薩的出色的口才和蘇布泰嗆人的烈酒下，基澤爾頓兄弟倆還是淪陷了，此刻正架起篝火烤著一串個頭很大的蝎子，和蘇布泰推杯換盞。

“你是說你們來自海的那邊？”德薩看向薩瑟利斯海岸的方向。

“不，不是那個方向，小半人馬。那個方向我們叫它迷霧之海，我們不會去探索那片海域。我們來的方向，在那片海。”說著便指向了瑪格拉姆村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別告訴我你們的家鄉(xiāng)在瑪格拉姆村的小水坑里，綠皮。”

“當然不是，你這個傻大個。瑪格拉姆村的群山那頭是一片比這里富饒得多的山谷，山谷中水草豐茂。再往那邊走，是一片和這里同樣貧瘠的原野。再往那邊就是一片廣闊的海洋，我們叫它無盡之海。”

德薩顯然是被地精所描述的山外的世界吸引了，便追問道：“那海的那一邊呢？”

似乎就是在等這一句，地精又找了一個木碗倒?jié)M了烈酒，往德薩的方向遞了遞。“萬事都有價碼，小少爺。更多的情報，喝了這碗酒，我就給你講海那邊的故事。”

蘇布泰面色不悅，“呔，綠皮，就算你們一族個子矮小，也能看出眼前這位年齡不大吧。想拼酒沖我來，為什么要欺負一個孩子？”

考克看了看一旁眼神迷離的弟弟，咧嘴笑了起來，那模樣讓德薩想起了長矛谷中的骨爪土狼。

“因為這孩子喝醉后你就得分心照顧同伴，我和弟弟就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了。說實話，剛才確實很開心，但是我們有不少同行死在你們手上也是事實，我們不得不這么保護自己，還請見諒。”說到最后一句話，考克的看向了的德薩，滿臉寫著真誠。

“蘇布泰，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沒等對方回答，德薩就接過烈酒一飲而盡。

仿佛在路邊水坑喝的渾濁的水，土腥味中帶著一絲甘甜。

似乎沒有那么可怕？

“那么——咳咳咳”

就在德薩準備說話，張開嘴吸進空氣的那一剎那，一股刺鼻的氣味在口腔中和鼻腔中橫沖直撞，從舌根到胃里仿佛有熔巖在奔流，眼淚像是要趕去滅火一樣奪眶而出。

這就是烈酒么，他們是用什么奇怪的魔法將火元素封印進去了么？

醉眼朦朧的里格看著狼狽的德薩笑了起來。

“現在跟我講講海那邊的故事吧，綠皮。”

“你體現了你的真誠，我也提現我的，半人馬小少爺。我們科贊島的地精習慣管那一邊的大陸叫東部王國，因為那里有許許多多的王國。比如人類的七大王國，洛丹倫、斯托姆加德、吉爾尼斯——”

“什么是人類？”看來蘇布泰也來了興致。

“你可以把人類當成是小一號的、粉皮膚的、短耳朵的卡多雷。”考克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你們的下半身換成卡多雷的腿，然后再縮小一點。”

“那這些人類，他們強大么？”蘇布泰提出了德薩也很想問的問題。

“哦，當然我的朋友。雖然這么說你會不高興，但你們的戰(zhàn)士和他們比起來更像是強盜流寇而非職業(yè)部隊。”

蘇布泰哼了一身，“戰(zhàn)勝對手然后拿走他們的財寶和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么，不過這不是重點，職業(yè)部隊是什么？”

考克向前坐了坐，興高采烈地講了起來。“我們在來這里時，在山的那邊還遇到過一支半人馬部族。”

“那是科卡爾部族。”德薩解釋道。

“科卡爾部族的戰(zhàn)士常常會來劫掠我們同行的車隊，然后就在分贓時打起來，這在職業(yè)軍隊看來簡直不可理喻。”

蘇布泰哈哈大笑“如果不允許戰(zhàn)士們劫掠，怎么會有人替你賣命？”

“傻大個，職業(yè)軍隊當然不可能憑空干活，王國會用稅收來供養(yǎng)這支軍隊。”

“稅收又是什么？”這次輪到德薩和蘇布泰齊聲問道。

考克寬大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在額頭上。

“簡單的說，就是國王，呃，也就是你們的可汗，定期讓所有人根據擁有的財產交出一定的物品。比如糧食和金幣。”

“所有人？要是這么弄，那群平民恐怕得把固定帳篷的橛子拔出來了，他們的那個，呃，國王看來也收不了多少嘛。”

“所以嘛，這才顯得我們這些商人的重要性。我們可以把每個人擁有的用不了的東西帶給需要的人，把人們手中的東西活動起來，讓大家都能拿到需要的東西。平民們越富裕，國王自然也就越富裕了。”

考克見德薩半天未說話，便停了下來問道。“那么半人馬小少爺在想什么？”

“要是我的族人也能富裕起來，每個人都能吃飽，不用為了生計去劫掠就好了。”

“要是小少爺你能當上所有半人馬的可汗，那這問題還可能解決。”

地精的一句無心之語卻像一顆種子一樣深深地扎在了德薩心頭，是啊，德薩一直在幼獸一樣藏在別人身后，指望別人來改善生活環(huán)境。但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野心家，德薩看不到當他們成為統(tǒng)治者都能有什么改變。無非是從一個土狼口中落入另一個土狼口中的肉罷了，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親自去改變。

“嗯，那我就收下你的祝福了，當我成為整個半人馬可汗的那一天，我會允許你們在我的土地上安全行走。”

“嘻嘻，金幣在上，那我們就祝小少爺你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