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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來遲

第十三章、來遲

王柏被那個男人押著送回了南坊,男人將他仍在門口后便乘著馬車返回去。

他本來想又跟著跑回去的,不過跑到南巷二號口時,想到應(yīng)該去叫醒玄道哥哥,即是結(jié)果是他將會被狠狠地懲罰……不過現(xiàn)在不是考慮他的后果如何,而是去救嫂嫂,要是那個惡女變著法子的欺負(fù)嫂嫂怎么辦?嫂嫂又看不見……

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氣喘吁吁地跑到裴宅去。

然而裴宅門口全是五大三粗、穿著鎧衣拿著長槍的士卒。

怎么他才出門一會,世界就好像變了一個樣子?他能輕易進(jìn)去嗎?看著比他魁梧的大漢他有些發(fā)憷。也不及他多想,就硬著頭皮想闖進(jìn)去。

不出所料,他被兩個士卒給架起來了。

王柏大聲叫嚷著放他進(jìn)去,連叫著裴玨的字,然而還沒大肆喧嚷就被捂住了嘴。

其中一個士卒道:“我家右相爺在跟左相議談?wù)履?,你嚷嚷個什么小兔崽子?”

王柏使勁掙開束縛道:“我家相爺夫人被人綁架了,快救命??!”

“你開什么玩笑,誰能如此膽大包天敢綁架相爺夫人?莫不是想搗亂吧?”

另一個士卒道:“相爺說了仍何人都不能打攪,先把他摁?。 ?

于是兩人將王柏塞了嘴,把手腳綁了起來。

堂內(nèi),針落可聞。

裴玨與元護(hù)兩廂對坐。

元護(hù)一身緋紅的官袍坐的端正筆直,與之對比的是披著粗布白裳的裴玨,身姿削瘦挺拔。

兩人靜坐已快一炷香了。

裴玨面上掛著七分的冰冷,兩分的倦意和一分的不耐煩。

元護(hù)此行找他的目的并不簡單,他也不會答應(yīng)。

所以打一開始他被人叫醒,與元護(hù)見面,再到現(xiàn)在兩廂對峙,他與元護(hù)之間只字未言。

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對峙。

然而裴玨不想先主動動身,即便這是他的家。

元護(hù)也不急。他走了這么多年的崎嶇小路,靠的不是速度,而是水滴石穿的耐心和鐵杵磨成針的毅力。所以,他絕對不會主動。而且,他在心里打賭,裴玨一定會早他先動身。

長時間對峙下來的裴玨忽然沒有多少耐心了。因為瑤娘似乎不在家中。

他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擔(dān)心瑤娘會出事。

“裴玄道……”

恍惚間他似乎是聽到了王柏的聲音,而這聲音又轉(zhuǎn)瞬即逝。令他捉摸不透到底是不是王柏在叫喊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屋外廊下的柱影夾角逐漸偏小,他的預(yù)感愈來愈強(qiáng)烈。

裴玨耐心耗盡。正欲起身,聽得屋外傳來一陣哀嚎。

王三娘見王柏被五花大綁還被塞了嘴,嚇得哇哇叫。

“兒呀,你這是怎么沖撞到官家了……”

“官家你行行好,放過我兒罷,我可以給你們錢……”

“滾過去,別瞎嚷嚷,我家相爺在里面談事呢,吵到相爺你擔(dān)待得起嗎?”

“快快滾過去……”

裴玨趕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跪著哭喊的王三娘,被束縛在士卒懷里的王柏……

王柏見到裴玨立即扭動掙扎起來,他要快點告訴玄道哥哥他夫人被綁架了!

裴玨立即讓士卒放人。

士卒恭恭順順地放下王柏。

裴玨立刻給綁成一團(tuán)地王柏松繩。王三娘也立刻跑去幫忙解開繩子。

被取掉塞布后的王柏立馬就哭了,對著裴玨哽哽咽咽地說瑤娘被郡主綁走了……

裴玨聽言嚇了跳,心情忽地下沉。郡主?裴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李綰綰。

他欲再問下去,可那王柏哭的泣不成聲,說出來的語辭也是斷斷續(xù)續(xù)。他憤然作罷。

元護(hù)第一次見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左相一臉惱怒的樣子。雖然看著還是面色冷淡一點,卻也還是個稀奇的場面。

他忍不住道:“今日自東坊過來時見到瓊遠(yuǎn)郡主同齊王世子在西京茶肆?!?

裴玨這次搭了他的話。

“多謝右相告知,此情裴某人記下了。恕不遠(yuǎn)送?!?

元護(hù)頗有些受寵若驚了,沒想到他順口提的話竟能讓他占了個裴相的便宜!

早這樣說哪還用陪著他在堂屋里坐了那么久?雖然左相皮相比朝中那一幫腐朽老臣相比很是賞心悅目。

裴玨得到瑤娘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回她。

元護(hù)特意將他的寶馬借與裴玨。

李月回到茶肆雅間時所見眼前之景令他驚訝萬分。他就是在回來的路上耽擱了一炷香的時間,怎么就變成了一片狼藉。而房間外仍是歌舞升平。

那裴夫人被一幫拿著棍棒長槍的人圍著。

郡主世子一幫人站在角落肆意唾罵她,他靠近的時候聽見他們商量著怎樣處置她。

瑤娘握緊手中的小刀。

她在糾結(jié)是否要突出重圍。

因地制宜,因勢利導(dǎo)。不僅是兵家戰(zhàn)術(shù)常用,刺客也須明此理。所以她現(xiàn)在是處于劣勢之中。劣勢無非兩種情況,要么殺出一條血路;要么,玉碎瓦全。

還有一種辦法,便是,敵不動我不動……

所以此刻,她選擇第三種。她還不想過早暴露身份,那些環(huán)繞在她周圍的謎團(tuán)尚未撥云見霧,如若拼個你死我活無非是傷了這一幫人而已,反倒教她身陷囹圄,還可能連累裴玨。

瑤娘心里非常明白,還是她對裴玨——心軟了些。

并不是她倆之間的經(jīng)過太曲折迷離,而是對于裴玨,瑤娘會心生出一股隱然的安全感、信任感。這感覺細(xì)如發(fā)絲,可是不容忽略。

她對于裴玨的情感和她與師父的不一樣。當(dāng)年拜師之時師父說她只會教她刺殺之術(shù),旁的一律不管。然而那時的瑤娘是個大小姐出生的孤兒,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盆,生火煮飯……她什么也不會。

所以不會就要自己學(xué)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蘇瑤就開始一連串的摸索,而就是這個“摸索”,差點沒將道觀掀了底朝天……師父為之心肝一顫,再鐵的信條也是要為人曲腰。師父看著傻愣愣地著蘇瑤,手把手教起來。

蘇瑤在山上近十年間,朝夕相伴的有很多,可是唯一有血有肉的便是師父。當(dāng)初她將要下山時,師父口上說著不送,卻還是把她送到東洲孫家,見她布置妥當(dāng)才孤身離開。

身處危境之時,充斥她腦海里的竟然不是血海深仇,而是連綿地溫情。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兩個與她素不相識,卻無微不至照顧她的人的深厚的情。

因為生命要承受這緣分的情,所以才能讓她福禍生存至今。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禍福相依,誰又算準(zhǔn)這其中的玄奧?

李綰綰覺得裴玨這妻子十分不簡單。聽說當(dāng)年她曾經(jīng)被流民所擄,適被一個道姑所救。若是被一個道姑所救,還消失了十年之久,以至于讓眾人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去?她消失無蹤無跡的這是十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一個瞎子,卻能對世子用暗器,避開她的攻擊……可見她的身手并非三腳貓功夫。

可是——那又如何?量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對她李綰綰無可奈何?;视H國戚,誰敢輕舉妄動?!

李綰綰看著圍在人群中的女人道:“如今你重傷齊王世子,又對本郡主出手,按照我朝律令,汝恐是要被判處死刑的罷?”

瑤娘冷笑不語。手下敗將,紈绔子弟,何須多言!

李綰綰知道她有幾分清高自傲,故而……她尖酸刻薄侮辱裴夫人:“裴夫人無品無誥無封,還是個家破人亡無依無靠、地位卑賤地孤女,卻靠著幾句父母戲言就妄自攀上當(dāng)朝左相,可謂是手段極高,如今你自陷囹圄,裴瞎子又不知你身在何處,本郡主若以你以下犯上,偷襲世子,將你處置了,你可就在劫難逃了!”

那受傷的世子忙不迭地出聲附和:“本世子乃西洲齊王之后,將來是要承襲王位,皇親國戚,身份貴重,汝乃一階賤民何以傷我!該殺!”

旁的一群小嘍啰自然也是狗仗人勢,大口唾罵。

唯有李月默默然,作壁上觀。

李綰綰的言語像根針,無意刺中了瑤娘的軟肋。辱她沒有關(guān)系,可就不該連其家人一同辱罵!

她此次沒有壓下涌出喉間的言辭:“我之身世與汝何干!聽你們一番狂犬亂吠、惡狗撲食,吃相難看,著實令我難以忍受,恨不得趕快跳進(jìn)河中清洗一番,省得這污糟之氣臟我家門,臭我家室!勞煩高抬貴口貴爪早放我走,我一階賤民不值得如此大禮相待!”

李綰綰一群人聞其言,臉色惡臭如狗屎,恨不得將這瞎女抽筋拔骨!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我便將你押入打牢,對你嚴(yán)刑拷打,直至你不敢再出言不……”

“本相要看誰敢!”

嘭——地一聲,裴玨踹門而入。

裴玨入門就見到被圍在中心的瑤娘,身影單薄。他迅速撥開人群,靠近瑤娘,牽起瑤娘的手,瑤娘的手冰冷無溫,所幸沒有任何傷痕,他將她的手捂在掌心間。他自進(jìn)門那一刻目光便鎖定在瑤娘身上,旁的人一律未入眼。

那些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之人,見得裴相怒氣沖沖而來,不由打了個寒噤。

裴相此舉甚是顛覆他們對這個當(dāng)朝左相曾經(jīng)儒雅文靜,寡淡無欲的認(rèn)識。

這種平時不動聲色,不顯山漏水的人一旦風(fēng)云變幻,天翻地覆起來,其威壓甚是不可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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