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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怎么又是他

“沒有,是感覺到那粘粘綢綢的血落在了臉上,再加上我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的血跡,所以才想到那是血啦,真的很嚇人啊。”雪落說著,小臉已泛白,仿佛那經(jīng)歷又在上演一般。

輕輕吐了口氣,雪落她沒出事就好。

“沒事了,只是夢而已,丫頭不用怕的。是不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是啊,小姐怎么知道?”

“做了夢沒睡好,大抵都是這樣了,去補(bǔ)一下睡眠吧。”

“是啊,真是好奇怪的夢了,如果不是我醒來的時候還睡在小姐的床上,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這丫頭又在想七想八了,我去忙了,你也去睡一下吧,上午不用侍侯著了。”

出了門,心里有些不自在,難道還真象黑衣人所說,如果不嫁了他,她的夢魘就會繼續(xù)嗎?

心情有些郁悶,子淳,到底是不是你呢?

而黑衣人,又到底是誰呢?

想到頭痛,甩甩頭,除了繼續(xù)煩悶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去找子淳問個究竟,可是想起了那夢中的情景,她卻沒了勇氣,羞于去見他了。

算了,先把香間坊整頓好,再去理自己的事吧,她的房間是斷不能再睡了,躲一時是一時吧。

來到帳房,先生早已備好了帳請她過目,有一些帳她還是要理清楚才好,這樣才有助于她日后的管理,不然被人賣了還要傻傻地幫忙數(shù)鈔票呢。

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瞧著帳簿,門外靜靜地,還早著,醒來的人極少。

正看到興起上,有一抹陰影投注在帳簿上,自然而然的抬頭一看,該死的,怎么又是他……

那黑衣頎長的男子被他自己籠罩在黑色的蒸騰中,黑衣黑發(fā),只除了那張臉稍顯正常的肉色外,他全身都充滿了一種仿如地獄使者般的冷酷。

“看來你過得不錯嘍。”冷酷消彌,一雙促狹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伊璃合了手中的帳目,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承蒙你的照顧,我要多謝了。”

如果她猜的沒錯,那嚇壞嬤嬤的黑衣人一定與他有關(guān)。

“伊璃小姐客氣了,最近的夢愈來愈離奇了吧。”

“哪有,另有其人替我入夢了。”

“是啊,別人的夢也不錯呢,很酷很血腥,或許還將繼續(xù)。”他玩味的笑著越來越深沉。

“玩笑開大了可不好。”她忽然臉一沉,登鼻子上臉,他有些過份了。

關(guān)她家丫頭什么事?也要把雪落扯進(jìn)來嗎?

“玩笑?沒開過,我只是個喜歡看戲的人。”一甩額前的發(fā),酷酷的宣告著他的立場。

“我看不是只看戲這么簡單吧,也早寫好了劇本,等著某人配合著發(fā)展劇情呢。”伊璃揶揄著,看戲還有走到前臺的嗎?

“伊璃說笑了,我可是誠心來告辭的。”

“怎么?要離開鳳城了嗎?”這倒讓她有些意外。

“要去大漠走一遭,不知伊璃小姐有沒有興趣同行。”

大漠?上一次他來的時候就有提到過,倒是想去,卻不想與他一路同行。

“不去,我很忙。”

“是嗎?那伊璃小姐就忙吧。不過,我們很快就會在大漠里相見的。”語氣篤定,好象她已知曉伊璃的未來行程一般。

余音未了,說走就走,轉(zhuǎn)眼,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黑衣人已向門外走去。

伊璃望著那背影,一種落寞的感覺襲上心頭,為什么他會給他這樣的感覺,好奇怪。

“等等。”

……

那張臉淡漠的隨即轉(zhuǎn)身面對她的呼喚,嘴角微揚(yáng),“伊璃小姐還有事?”

“你——是誰?”他知道她的一切,甚至她的喜好,她也想知道他是誰這不過份吧。況且,這也是娘的囑咐。

他置若未聞,仿佛未聽見般再次優(yōu)雅轉(zhuǎn)身,低沉的魔音響起:“待你想嫁我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指著門邊在籠子里抖動翅膀的鴿子,朗聲說道:“這鴿子送給你,如果你有了新的決定,就用這只鴿子飛書告訴我。”

白色無染的鴿子,在籠子里走個不停,餓了嗎?真是可愛,伊璃溺愛的看著那鴿子。喜歡,寫在她的臉上。

良久,再回神時,那人已沒了蹤跡。

大漠?最近她絕對沒有去大漠的可能。他在說笑吧。

回回神,依舊鉆在數(shù)不清的數(shù)字游戲中。

定金帳。

仔細(xì)翻開,第二頁清楚的記錄著‘青鸞雪衣舞’定金:一萬兩。

這么多,一個舞而已,居然交了這么多的定金。

“先生,這定金是誰收的?”

“是嬤嬤。她說是仲公子自己要交的。還有一份協(xié)議。”

有些奇怪了,羽裳的舞出場費(fèi)有這么高的價錢嗎?她還真不知道。

“什么協(xié)議,在你這嗎?”總覺得這帳房先生站在這有點(diǎn)礙眼,還是打發(fā)走了比較好。

“在羽裳小姐那里。小姐自可去問她就好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用看人,聽著那諂媚的聲音就不討喜。

羽裳,一個風(fēng)塵女子還懂得簽什么協(xié)議嗎?一定是那姓仲的小子在搗什么鬼。

也罷,趕緊去瞧瞧吧……

被那黑衣人一攪局,再加上多看了一些帳目,一個上午就這樣匆匆過去了。

出了帳房,向羽裳姐姐的房間走去,這會兒,已快正午了,坊間的人大多都已起了,想必姐姐也早梳洗過了吧。

這一次,伊璃禮貌性的敲著門,不想再冒冒失失的直接推門而入了,倘若見到什么不該見的事情那可是尷尬了。

“誰呀。”小丫頭琉雪爽快的回應(yīng)著她的敲門。

“伊璃。”

聲音一落,伊璃就聽見室內(nèi)蹬蹬蹬的腳步聲,而后門吱呀而開,“小姐快進(jìn)來吧,我們家主子才還念叼你呢。昨就想去瞧著你了,知道你忙,就推后了。”

伊璃忽而止了面上的笑容,狠狠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鬼精靈,就你會說。你們家小姐呢。”

“才仲公子有請,出去了。說是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哦,聽說過幾天要去太守府那里表演的舞,仲公子與你家小姐還簽了協(xié)議,有這回事嗎?”

“是啊。前天晚上嬤嬤簽好了就拿來給小姐收著了。”

前天?就是黑衣人第一次來的那天嗎?無來由的聯(lián)系,讓伊璃的心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是巧合吧。

“你知不知道在哪?”

“知道,我們家小姐的體已東西都是我?guī)椭罩亍A鹧┻@就拿給你看。”

沒一會兒,琉血從書架上取了一張雪白萱紙出來。

展開了,上面是密蜜麻麻的蠅頭小楷,字跡端正娟秀,倒象是羽裳的字跡,優(yōu)美婉約。

“這協(xié)議可是你家小姐為著那仲公子寫的。”

“是啊。仲公子念,小姐寫的。”

看著那漆黑墨字,大意是:先交定金一萬兩,如違約而未準(zhǔn)時赴會表演‘青鸞雪衣舞’,將以香間坊做抵押。

初看倒也沒什么,她們香間坊收了人家的銀子自然要為人家出力了,怎可能會失約呢。

可總隱隱約約覺得哪里有些不妥,千思萬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羽裳與他,兩個人的關(guān)系似乎已非普通,難道還互相不信任,還要擬這一道協(xié)議來嗎?

希望不要有什么陰謀就好,她可要小心提防著點(diǎn),這香間坊可是她和娘的產(chǎn)業(yè)啊。

“這幾天多陪陪你們家小姐,不要再讓她跑出去了,萬一有什么閃失,不能舞了,那就是要把香間坊拱手送給別人了,你懂嗎?”

“奴婢懂了。這就去接了小姐回來。”

離開,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塊大石壓得透不氣來。

下了樓梯,雪落早醒了過來。

“雪落,去絡(luò)唐廟走走。”

晚上的夢魘讓她心躁,與其這樣心煩氣躁,還不如直接去問個究竟更好。

絡(luò)唐廟。

吩咐著在廟外等她。進(jìn)了廟里,依舊是上了上好的香,虔誠的祈禱,為香間坊也為自己。

望著裊裊升起的佛煙,有些心酸,那一夜的夢從前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猜測,無憑無據(jù)的。

此一番上得山去,倘若證實(shí)了那夢是真的,那么她的今生將何去何從,一個失了貞節(jié)的女人又何來幸福可言。

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而行,來到那一株刻著“近山者死”的樹下,四下望著,竟無人攔她。

苦笑著慶幸嗎,想起往日種種,此刻的她居然有了特例了。

聽到了瀑布落水的聲音,夾雜著奇怪的水嘯聲,聲悶響如雷,忽而一聲痛苦的低吟,聯(lián)想起數(shù)日來的種種,莫名心慌。

腳下步履加快,踩過青草,掠過花香,直向那瀑布走去……

越至近前,越是心慌,就連此來的目的都未想好,來了做什么。

那一夜無憑無據(jù)的,只有夢中的一點(diǎn)點(diǎn)回憶而已,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一步一躊躇,恍惚間距離那瀑布只有幾步之遙了,聽得潭底的低吟和水聲,有人嗎?

站在一株銀杏樹下呆呆的聽著那水聲,茫然而無措,只怕見到不該見的。

忽然一串水柱從潭底飛騰而來,一個人影掠至近前,只覺腰上一緊,人已被帶了滿懷,沉香的氣息擾得伊璃暈陶陶的。

“璃兒”。耳邊輕輕的呼喚,身子已不由自主的隨著腰間的他的手向下飄移再飄移,下墜的感覺讓她驚懼,卻因那溫暖的懷抱而安然。

終于,‘撲通’一聲,兩具身子齊落水中,“啊”!伊璃大叫,這潭水奇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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