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取
- 唯武飛揚
- 藏影天下
- 2432字
- 2019-10-18 23:57:43
“嗚!”“嗚!”
青灰色的天幕下,沉悶壓抑的號角聲從反賊的后方響起,剛才還在悍不畏死攻城的賊軍,頓時如同黑色的潮水,朝著城外的營寨退去。
守城的官軍卻并沒有發出歡呼,反而臉帶驚惶,各自尋找著躲藏的掩體,將身體掩在了后面。
下一刻,一陣黑壓壓地箭雨就從城外飛射而來,咻咻地破空聲不絕于耳,間或夾雜著幾聲軍卒被流矢射中后發出的慘叫。
箭雨過后,緊接著又是一陣飛石落下,士卒都被嚇得臉色慘白,這百多斤重的巨石若是正面擊中,就算躲在掩體后面,人八成也會被砸死。
自從反賊砍伐了城外的樹林,做成了數十架霹靂車后,這些飛石便成了軍卒們恐怖的噩夢。
校尉成勝站在殘破不堪的敵樓里,眉頭緊鎖,盯著城外反賊星羅密布的軍帳,心中不斷苦苦思索著對策。
護軍統領施大茂焦躁地在一旁走來走去,滿臉鐵青之色,附近的傳令官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觸到這尊兇神的霉頭。
負責東門守備的都統李相,高大魁梧的身軀猶如一頭斑斕惡虎,軍靴踩著滿地血污,一步一步地緩緩朝敵樓過來。
他手下的三位統領張路,高莽,鄧去先,此時都是滿身血污,渾身殺氣騰騰,看上去仿佛地獄的惡鬼降臨人間,他們隨在李相身旁,也一起跟了過來。
等四人進了樓,施大茂連忙問道:“怎么樣,‘狂虎’,傷亡如何?”
李相沒有答話,而是一把扯掉了頭盔,又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如山一般的強壯身軀,頓把堅固的木椅壓得咯吱直響,他這才吐出口氣,森厲道:“還能如何,傷亡過半!那些新丁見了點血,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險些被反賊黑狼營的高手搶下了東南城樓。”
“要不是我及時趕去,親手砍下幾個逃兵的腦袋,又拗斷了那些黑狼的脖子,他們怕是早就一哄而散了。”
施大茂一跺腳,恨恨道:“老子早就知道,讓那些未經訓練的新丁上城,沒弄出亂子都算好得?”
校尉成勝擺了擺手,輕嘆道:“罷了,讓那些新丁再多見幾次血,若是他們還能活下來,也將就堪用了。”
李相問道:“成大人,這援軍還是沒有消息?”
成勝悶聲道:“沒有,派了幾次哨探出去,卻都被反賊于半路截殺了。目前仍不知道臨近的巖城與占州是何情況?”
“不過,依本官所見,他們的處境恐怕也不樂觀。”
李相眼神危險地閃爍了幾下,臉色已變得十分難看,施大茂憤憤地一拳砸在桌上,卻并沒有出聲。
敵樓中的氣氛一時變得極度的沉悶和壓抑!
金州城外,一座座的黑色軍帳,就如盛開在大地上的朵朵黑蓮,顯得十分肅穆,卻又隱帶不祥。
此時,無數頭纏黑巾,身穿黑甲的士卒站在帳外,正在披著黑麻長袍的法師頌唱聲中,神情狂熱地朝中間那座巨無霸般的黑色大帳頂禮跪拜。
那座黑色大帳的頂上,摩印會的黑火圣旗迎著寒風飛舞招展,就似一團正在灼燒著大地的熊熊魔焰。
大帳之內的地面上,鋪了一塊勾勒著無數詭異圖案的闊大地毯,顯得空空蕩蕩,大帳深處掛著一幅黑色方印圖案的巨大畫卷下面,有幾個散發著浩蕩強橫,如淵海一般深不可測氣勢的男子分成兩列,正踞坐在那里。
一名身軀高壯,紫色眼眸的男子肅立在畫軸下面,威嚴深重地掃視過下首的眾人,沙啞道:“諸位,如今蒼首大人已率軍攻下了青、滸、巋等十三座州城。而我等坐擁五萬大軍,卻被小小的一座金州城,阻在城下半月有余。今日蒼首大人已遣使者過來,對我等進行呵責。”
幾人臉色一變,身上頓時爆發出凜冽的殺意,密閉的帳內忽然生起一陣肅殺的寒風,一雙雙猙獰,兇狠,殘忍的眼眸,冒著兇光,都盯向了紫眸男子。
“軍師已有消息傳來,最遲明晚,城西的最后一段地道將被打通,屆時我們要用金州城那些不信者的骯臟血液,在蒼首大人的使者眼前,洗刷我們的恥辱。”
下首一個體壯如熊,猛惡猙獰的黑大漢昂然站起,粗聲道:“將軍,明晚我親自從地道入城。那些官軍若是膽敢阻攔,我手中的雙錘定將他們都化成血餅。”
紫眸男子正要答應,又有一人站起來厲聲叫道:“何需熊王出手,那些官軍都是些軟弱無用的鼠輩。我愿親率麾下六妖,去斬開城門,以助大軍入城。”
紫眸男子看了過來,見這人身長九尺,青白面孔,虎背熊腰,是朔河府人,名叫陳章,身負六柱碑奇功,是教中有名的悍勇之將。
紫眸男子見狀,不由大喜道:“若是陳將軍去,軍師那邊,應當再無意外。到時我也會傳去消息,讓事先混入城的八大寇中三人助你,你等定要在明晚一舉打開城門,不得有誤。”
陳章領命,先告辭出帳去準備了。
紫眸男子又轉而對帳下幾人道:“明日一早,大軍同時攻打東南北三門,諸位務必盡力,將官軍拖死在三門,不可讓他們瞧出破綻。等城一破,城中的子女玉帛,任由諸位擇取,本將一概不問。”
眾人都是面色狂喜,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兇厲,齊道了一聲:“諾!”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夜風吹動了營中旗桿上的旗幟,驚得寒鴉發出一聲凄鳴,它張開黑色翅膀,撲棱一聲,便朝著遠處的夜色飛去。
胡大牛端著一盤肉餅和一碗菜蔬進到營帳,嘴里卻在不斷咕噥道:“晦氣遠離!”,“晦氣遠離!”
儲笑閉目垂簾,正靜坐床榻行功養氣,聽到動靜,他遂收功問道:“大牛,怎么了?”
胡大牛憨笑道:“蕭營,沒事,就是一只鴉雀在叫,俺怕不吉利,就想驅驅晦氣。對了,營里馬上開飯,俺把飯菜先幫你拿來了。”
儲笑接過飯菜,并笑道:“下次不用拿過來,我自己過去吃就行。”
胡大牛連忙搖手,憨直道:“這可不行,方營說了,讓蕭營你安心練功,其他事情俺們擔著就行。常哥也說,只有你功夫練得高了,俺們幾個的身體才能好得更快。”
儲笑拿起張餅,卷了些菜,邊吃邊問道:“對了,你身體好些了沒有?”
胡大牛拍了拍依然干瘦的身軀道:“好多了,被蕭營你用真氣推拿過幾次以后,連軍中的那個老醫官都稱咄咄怪事,說原本俺只有幾個月好活了,如今怕是再活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他還一直纏著問俺,有沒有吃過什么靈丹妙藥。”
“不過俺可記得方營和常哥說的話,沒敢告訴他蕭營你會氣功的事。對了,方營已在教俺修習百鍛功,他說俺很有天賦,要好好練,以后也升俺當個伍長干干。”
兩人正閑聊的時候,封立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帳來,叫道:“蕭營,營外有你家的親戚來找!”
儲笑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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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在忙一個項目,忙得暈頭轉向,昨晚一回家就睡著了,沒有更新。另外厚顏感謝空心水管和道德經學徒兩位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