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樓
- 唯武飛揚
- 藏影天下
- 2506字
- 2019-10-07 22:13:13
一個時辰過后,儲笑按時趕到了大營門口。
這時已有兩輛馬車停靠在那里,車子附近另站著五個高矮不等的人影。
借助大營門口昏暗的燈籠火光,儲笑瞧清楚了五人的長相。除了方起武和兩個神色倨傲的老兵,另外兩人他都有些印象。
其中那個長著娃娃臉,身材瘦削的男子,是曾和他一樣完成了百夫長的所有口令,同樣領取了雙刀的新丁。
另一個叫做胡大牛的漢子,也是和他們同時入營的青壯。此人身軀壯碩,一把二尺五寸長的腰刀掛在他腰際,顯得特別得小巧。
方起武見到儲笑,和他打了聲招呼,便為他介紹了小隊中的其他人。
兩個老兵中,一個手長腿長,相貌陰戾的漢子叫常二,已充軍七年,卻因為是名配軍,遲遲不能升為伍長。不過他卻是方起武的心腹,玩刀是一把難得的好手。
另一個頭顱上尖下寬,三角眼的漢子叫做鄭彪,三年前因在家鄉(xiāng)傷了人,便跑到金州來從軍,此人有些輕身功夫在身,身手極為敏捷。
那個長著娃娃臉的新丁,儲笑也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名叫張小樓,以前從事的是屠戶行當,這次不巧被拉來當了壯丁。
方起武見人已到齊,便讓鄭彪領著兩個新丁上了其中一輛馬車,他則和儲笑上了另外一輛,常二在前面負責駕車。
車廂內(nèi),方起武用氣死風點亮了一盞風燈后,便從懷里掏出了祭酒顧大人給他們的那封密令,招呼儲笑一起看了起來。
讀完密令,方起武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甚至算得上有些鐵青。
儲笑見狀,好奇問道:“方大哥,這密令有什么不對勁?”
方起武強忍住不安,聲音卻依舊帶著些輕顫道:“小楚,你可曾聽說過邪祟?”
儲笑神情一凜,忙道:“聽人說起過,但知之不詳。問人也都是說些云山霧罩的東西,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方起武心有余悸道:“這也怪不得旁人不清楚,邪祟這東西據(jù)說是幽冥間飄蕩的一股惡氣孕育而成,極其詭異可怕。”
“有時候一陣陰風吹過,一個活人,轉(zhuǎn)瞬就成了一副干枯的骨頭架子。即便是武林高手,遇到邪祟都是能躲就躲,更別說是一般人了,誰會不要命去探個究竟。”
儲笑心里一動:“方大哥,聽你的意思,似乎以前遇到過邪祟。”
方起武連忙搖手,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忌諱般道:“不曾,不曾,要是遇到了邪祟,你還能在這里見到我!不過…”
話頭一轉(zhuǎn),方起武眼神閃爍,像是陷入了回憶,良久才道:“幾年前,我和軍中的一些兄弟,曾被遣去圍禁過城外的一個村寨。據(jù)說那村里就發(fā)生了邪祟害人之事,后來還是州里請了清虛觀的張道長,進村去作了一場法事,才把那事給平息下去。”
“也就是在那里,我聽一個叫清仁的小道士閑言的時候,從他嘴縫里聽到了兩句關于邪祟的消息。不過,那些被害的村民死狀極慘,我確是親眼所見。好端端的一個人,一轉(zhuǎn)眼就只剩下一具骨架,誰見了不心慌?”
風燈那昏暗的燭火,搖曳地照在方起武略顯蒼白的臉上,使得這個粗豪的漢子看上去,顯得十分驚懼不安。
“張道長?”
儲笑忽然回憶起幾個月前曾聽說過的傅府滅門案,只是后來他忙于練武,也就沒再關注,記得當時他還曾興起過去找張道長學藝的念頭。
他不由問道:“前些日子我曾聽人說起,城西的傅府一家百口莫名慘死,也是請了這個張道長去。不過后來似乎連他也受了重傷。方大哥,你可曾聽說過此事?”
方起武陡聽儲笑問起這個,臉色頓時大變:“小楚,這事你可千萬別好奇去打聽,鎮(zhèn)國司的五位黑甲至今仍守在那里,據(jù)說這事和一頭初生的妖孽有關,這可比邪祟還要兇險萬分。傅府那地如今已成了大兇之地,咱們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儲笑臉色也變得無比嚴肅,妖孽可是比邪祟還要可怕得多的詭異存在,各地方志中記載,每次妖孽出現(xiàn)都能攪得數(shù)州之地天翻地覆,天災人禍不斷,無數(shù)人為之流離失所。
想不到傅府這事遽然是和妖孽相關,儲笑心中不禁大為緊張,一股緊迫感油然而生,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懸的直刀。
“百鍛功因有內(nèi)氣之助,已直入第二鍛,但這還遠遠不夠!若不能更快地提升上去,萬一妖孽禍亂金州,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仍舊沒有絲毫自保的能力。”
儲笑當即就想潛逃回家,閉關苦修,此刻光憑身旁這幾人的身手想要攔住他,怕是難如登天。
不過儲笑瞧了瞧方起武,又遲疑起來。
受人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樣一走了之,卻是大違他本心。
更何況如今反賊攻城正急,這卻是比妖孽還要近在眼前的危險。倒不如趁著這個混入軍中的機會,去給儲家尋找到一條安全的退路。
剎那間,儲笑就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不過旋即,他就鎮(zhèn)定下來,問道:“方大哥,此刻我們要去的那座八角樓也和邪祟有關?”
方起武猶豫了一下,方才嘆口氣道:“不錯,這個旁人不清楚,我卻知道些內(nèi)情。當年我有個好友,曾帶人進去過那座樓里。后來他們十幾個人,卻只跑出來五個,其他人都在那樓里詭異地消失了蹤影。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顧大人會讓我們夤夜去那座鬼樓取東西?”
儲笑也覺得不對勁:“后來呢,那跑出來的五個人怎么樣了?”
方起武剛想說些什么,忽然間卻是一愣,他臉色旋即變得煞白,眼里的恐懼仿佛濃得要滴出水來,額頭上的冷汗剎那間涔涔而下。
車廂外,馬車碾壓石板的聲音粼粼作響,夜風不時發(fā)出陣陣呼嘯,而車內(nèi)卻是詭異地安靜到了極點。
過了許久,方起武仿佛才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樣,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這樣,路老弟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儲笑看了眼滿臉驚恐的方起武,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軍師祭酒顧大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來。
半個時辰后,他們這一行人,已來到了城中西南角一處荒廢破敗的街巷。
這里原來叫做和春坊,是城里以前釀造和售賣各種酒水的坊市,十多年前不知什么緣故就被廢棄了。
儲笑依稀還記得,這坊市中有一家醉春居,還曾和他家里有些生意往來。每年冬季的時候,醉春居那位姓宋的掌柜,都會送些新釀出的甜酒到儲府。他的前身曾有一次還喝醉過,躺在柴火堆里睡了一夜,快把儲家上下都急壞了。
只是如今的和春坊,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繁華。
黑暗死寂的夜色中,一間間殘破不堪的房屋好像一座座陰森黑暗的墳墓,顯得死氣沉沉。寒風從沒了門窗的屋子中穿行而過,發(fā)出聲聲鬼哭般的嗚咽。
“真是個鬼地方,頭兒,到底是什么事兒?要讓咱們晚上跑來這里吹風!”常二冷得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鄭彪舉著一盞白紙燈籠,領著張小樓和胡大牛走了過來,臉上同樣露出疑惑,但他瞧了瞧方起武陰沉的臉色,并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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