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笑話為情所困之人太癡,可笑的是,我竟成了那癡人,卻做不到癡人說夢。
多日后,
伊可推開宿舍門,窗簾掩住了所有的光,使整個房間,黑漆漆一片。
“阮大人今天,還不愿意起來?”伊可看著床上的阮大人,問向身后的蕭茵。
蕭茵皺著眉頭說到:“阮大人,她,不說話,也不動,醫生囑咐她要時常走走的,可……”
“小茵,我跟阮大人談談,你去買點阮大人愛吃的?!?
小茵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阮大人,嘆了口氣:“伊可,我還是更喜歡罵我的阮大人?!?
伊可轉過頭看向小茵的眼睛,那眼睛柔弱中又透著堅韌,伊可定定的看著她,“我也是?!?
小茵離開后,整個宿舍只剩下伊可和阮大人。
她拉開窗簾,拉了個椅子坐在阮大人的床旁。
“都說,叫不醒裝睡的人。阮大人,別睡了,該醒了?!?
“……”
“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么了嗎?”
“……”
“這樣有意思嗎?這樣,他就會心疼你嗎?”
“……”
“你以為天底下只有你會為情所傷?只有你會難過?會傷心?”
“……”
“你覺得自己很悲催,很狼狽,所以就選擇一直逃避下去嗎?”
“別說了”阮大人鉆出被窩,強光刺進雙眼,她不得不拿手擋住,卻被伊可一把握住手臂。
“阮大人,你看看,看看這光,看看你曾經有多喜歡陽光?!币欢螘r間的爭執過后,阮大人適應了明亮的光線,她盯著伊可的眼睛,又朝窗外看去。她從沒覺得光竟然也可以這么刺眼。
“其實,我們都一樣的,都曾經笑話那些為情所困的癡人,可笑的是,到頭來,我們也成了這癡人,卻連癡人說夢的權利都沒有?!?
“可是,我們沒有跨不過去的坎,也沒有走不上的坡?!?
當所有的一切都趨于平淡,我們就不會在乎身旁離開了誰,心里又失去了什么,都有的都會淡漠,都會消失,我們會活的很好,不用渴求他人就可以得來的很好。
阮大人看著伊可,就這樣靜靜看著。“給我點時間。我就還是你的阮大人。”
“好。我們等你?!?
像是承諾了什么鄭重的事,兩個女孩相視而笑。
……
伊世集團
“小溫,發生什么了這是?怎么那么熱鬧?”姚之言一路走來,發現公司有些躁動。
“姚總監,你不知道么?你去辦公室看看吧。”
“嗯,過會把銷售報表給我?!?
門一開,姚之言便看到坐在辦公椅上的葉歸沉,心中一股怒氣襲來“知道回來了!不容易啊,葉大少爺,還能想起我?!闭f著朝葉歸沉就是一拳,可惜葉歸沉眼疾手快挪開了位置,拳頭落了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怎么不去找伊董?!?
“沒到時候?!?
“那你來這兒干什么,到時候了?難道對你來說,連見誰都要精打細算?還是你太忙了,不顧的見我這種小人物,所以,現在才來見我?!?
葉歸沉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翻著看了看,完全沒有顧忌旁邊生氣的人,“姚總監,這幾年干的不錯。”
“回答我,這幾年,你真忍心?兄弟也就算了,連女朋友也不管不問?!币χ詭е瓪饩筒詈鸪鰜砹恕?
兩個人,一個低頭若無其事地看文件,一個怒視著這個若無其事的人,畫面竟怎么看都不違和。
“不走了?”
“不走了?!?
“四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但伊可還不知道?!?
“嗯”葉歸沉又翻了翻文件,很有趣味的看著。
“為什么不告訴她。”
“小可不需要知道這些?!?
“哦,還是那么自以為是?!币χ韵喈敓o語,他是怎么跟這個人從小長到大的,這也太,無趣了吧。自己正感嘆著,葉歸沉已經起身穿上外套。
“剛來又要去哪?”不過當姚之言看到葉歸沉臉上的笑容時,已經猜到了他的去處,因為只有在葉歸沉想起伊可時,臉上才會露出這般微笑,這與他年齡相稱的笑。
“晚上,做好飯等我?!?
“啊……你來了我還得伺候你啊?!?
“嗯,而且,要占用你一個客房了?!?
“我靠,你還是回你的美國吧?!?
姚之言還喊著,葉歸沉已經沒了身影。
“姚總監,你要的資料?!?
姚之言坐下看文件,不禁對接下來的伊世有些期待。“總監,笑什么?”
姚之言提筆簽了字遞給助理,“來了個無趣之人,以后我們沒好日子嘍!哈哈……”
這邊葉歸沉已經驅車開往財大,來到財大圖書館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坐下。
而這便是他經常干的事,就坐在這里,看看文件,或者新聞,時不時抬頭朝某個方向看去。含著笑意絲毫不在乎來來往往的學生對他的關注,在他眼中,似乎只剩下那么一個人。
“這丫頭怎么還總趴的那么低”葉歸沉正感嘆著,看見一個男生躡手躡腳地走進伊可的位置,遞上來一個盒子狀的東西和一張字條,葉歸沉坐的位置僅能看到伊可的背影,自己在哪里干著急,悄悄走進了些,發現盒子里裝著一塊精致的糕點,“還知道丫頭喜歡吃甜點,看來考察的挺細啊。”
葉歸沉一步步走近,但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手中緊緊攥的手機,幾乎要被捏碎了。狠狠地盯著那個男生,直到他離開,才松了一口氣。以至于后來葉歸沉被問自己最囧的樣子是什么時候,他尋思了半天,說:“女朋友被人表白,自己還沒辦法,阻止。忍到那男生安安全全離開?!?
葉歸沉生著悶氣轉身離開。
二十分鐘之后,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出現在伊可的身旁,一個十寸左右的慕斯蛋糕被挪到伊可跟前,伊可微愣,連頭都沒抬,便說道:“同學,我真不談戀愛?!鄙焓謱⒌案馀擦嘶厝?。
“都不看看是誰,就拒絕啊,伊可,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語落,伊可手中的筆突然停了下來,這個聲音真的很熟悉,伊可抬起頭,目光聚焦到他的眼睛,如果說葉歸沉的眼睛是清泉,那么他的眼睛是桃花,粉粉嫩嫩的。
“怎么,那丫的走了,連帶著你之言哥哥都忘了是吧!白疼你了,都不聯系我!”
“怎么會呢,忘了你的人,也忘不了你這眨一眨都在撒桃花的眼睛啊,之言哥。”
“是啊,想當年你可是迷了我的眼睛好久的,葉歸沉那家伙可是吃了好久的醋,哈哈”
“之言哥怎么還戴眼鏡了?”
姚之言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我啊,就是太招你們這群小姑娘喜歡了,這眼睛,得遮。哈哈”
伊可笑到喘不過氣:“之言哥,你還是不改當年自信啊,哈哈……”
“其實我本來還和葉歸沉打賭,你見我第一面會聊些什么?!?
“你倆也太無聊了吧,怎么賭的,誰贏了?”
“我說你肯定看我第一眼就會夸我的眼睛好看,葉歸沉說你會問近況。哈哈,我贏了吧,終于贏了他一次?!?
“你腦子里肯定還想了其他我可能說的話,比如……”
“哎呀,也只能想想,總不能讓兄弟家媳婦老夸我吧,哈哈”姚之言翹著二郎腿,手臂隨意的搭在椅背上,眼睛因笑容微瞇,成了月牙狀,竟想要用迷人形容他。
一句兄弟家媳婦似乎喚起了好多回憶,
曾經,“小可妹妹,借你家葉歸沉用一下,陪我打場球。”
“兄弟家媳婦,把兄弟借我玩玩,哈哈”
伊可沒有去否認這個稱呼,她清楚,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哥哥,早就認定了這些,只是也早已物是人非了,這些年她不敢去聯系舊人,大概也是怕了這些吧。
她指著蛋糕說:“之言哥,怎么買那么大蛋糕?”
姚之言抵著額頭,看著手機里葉歸沉發給他的信息???,這家伙給我這么大蛋糕,讓我送回來,也沒說為啥送啊,還這么大個,誰這么久不見送……“哦,見面禮,這么久不見,你不是愛吃甜點么,買對了吧,一定買對了……”說完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
“那之言哥,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這個問題把姚之言真真切切地問蒙圈了,他眼神游離著,瞟向各處,獨不敢看伊可的眼睛,“之言哥”
“………”
“看那,那個男生告訴我的?!币量沙χ运傅牡胤娇慈?,發現正是剛剛送糕點的小男生。
像是被姚之言發現了什么,伊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言哥,別取笑我了?!?
“那男孩配不上你,連我都比不上,更別說……”
“以前沒發現之言哥對我評價那么高啊!”伊可一語便岔開了話題,姚之言正想繼續說什么,手機傳來一條信息。
“你可以走了?!?
姚之言在心里吐槽:兄弟,沒你這么玩的。
但還是以有事為說辭離開了,只剩伊可獨自傷神。
走出圖書館,姚之言掏出衣兜里的手機,“別不識好歹,真是,你媳婦都要被人搶走了?!?
“搶不走的,你放心。”姚之言當真服了葉歸沉的淡定,可誰知道,葉歸沉自己現在在角落里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