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離去瀟灑，就無愧來人世一遭。

王小黑在計劃開始前問過蕭茵：“你覺得這個計劃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蕭茵當時說：“信號發射器成功安置好就成功了百分之四十，而其余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王小黑，擲地有聲地說：“就看你們了，晚來一會兒，我就上西天了。”

蕭茵被一只壓在地上，任她怎么反抗也抵抗不住那手掌的壓力，地下室里很靜，靜到每一只鞭子抽在身上，蕭茵甚至都能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

伊澤的悶哼聲從他的牙縫里入了蕭茵的耳朵，淚從眼里聚成滴，一滴滴掉在地上，打濕了水泥地面。

“說，還是不說？”

鞭聲停下，一個人手拿著鞭子，掰著伊澤的下頜，可伊澤身高太高，他本無屑的一撇，可看在那人眼里，卻是滿滿的嘲諷，那人又扭頭拿鞭子指向蕭茵，問：“說，還是不說？”

卻換來，蕭茵同樣的不屑。

鞭聲再次響起，不多時，鞭子卻轉換了方向，朝伊澤右前方的蕭茵甩去，說時遲那時快，伊澤被禁錮的右手卻緊緊抓住了一掠而過的鞭尾，他也第一次抬起眼皮俯視那人的眼睛。

蕭茵身子一哆嗦，早已經閉上的眼緩緩睜開，預料中的鞭子沒有抽到身上，甚至連鞭風都沒感覺到，蕭茵抬起頭就看到伊澤那只仍在滴血的手死死抓著鞭尾，而他此刻的眼神，是蕭茵從未見過的，冷冽仇視的眼神，絲毫沒有藏匿的刀鋒劍影蓄勢待發，他在等時機。

蕭茵也在等。

等一個，可以絕地反擊的時機。

早已決定好了這條道路，明明心中已經打算的明明白白，可心如明鏡仍然抵不住秋波一點，所有的感同身受都不如身臨其境，蕭茵看著那只不停滴血的手死攥著鞭子，而他的臉上隨慘白一片，卻滲著一股子冷冽。

他的雙眼像漆黑的洞穴，深攝人心，洞察窺探。

蕭茵驚愕于種種刑罰，就像古代那些嚴刑逼供的刑具一般，將人的肉一寸寸割裂。

而自始至終，鞭尾都被伊澤攥在手里，他閉著眼，像是休養生息的獅子，只等第一聲咆哮。

“夠了。”

蕭茵搖著頭，下唇不知何時被她咬破，嘴里滿是鐵銹腥味，淚還是不停滑下，她搖著頭喊到：“夠了，會死的……”

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他們怎會停手。

“夠了，你們打我，我們一樣，身份，級別，我們都一樣，打我，打我也一樣……”蕭茵撲向前抓住正要揮起的手臂，擋在伊澤面前。

她等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希望就要看不見了，血都要滴干了，哪里還有希望。

蕭茵顫音未落，伊澤閉著的眼睛就睜開了，他說了被關進來后的第一句話，不是對毒梟，而是對蕭茵：“走開。”

蕭茵回頭仰視著他，喊到：“你會死的！”

可她也不知道，活下來的幾率到底有多大。

信號發射器安放成功百分之四十，其余的。

就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