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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斷病下針

黃氏娘家在大喜村,雖說大喜村和小喜村緊挨著,但是黃家在大喜村最東邊,陳家跟薛瑤家住小喜村最西邊,這么一算距離,還是有段路要走。

尤其是晚上,路上看不清,田埂上又長滿了草,薛瑤少有走夜路,走起來是相當困難。比起早已習慣,健步如飛的陳大力,她太難了。

薛瑤跟著黃氏母子倆走到黃家時,黃家里里外外都點著燈,院子里也亮晃晃的,猶如白晝。

難道......

果然,黃氏還沒跨進門,瞧著這陣仗,一個沒忍住就哭出了聲。

陳大力連忙拉住她,低聲在她耳畔說了兩句,這才對薛瑤道:“大丫,我先進去看看情況。若是舅舅他......”

薛瑤趕緊打斷他,催促道:“大力哥,你別說了,你快去看看情況吧。”

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人沒死都拖死了。

“哎!”

陳大力趕緊進去了。

薛瑤趁著這時間,看了黃氏一眼,見她傷痛欲絕沒往自己這邊看,悄悄地伸手進空間,看看有什么藥能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原本在來的路上就該做準備的,可是,無奈夜路太難走,她只顧著走路了。

挑那點屈指可數的藥品時,她從空間里拿到了一卷銀針。

這卷銀針,還是那天才陳記藥堂后院給那位姑娘治病時留下的。

“娘,別哭了。”陳大力急慌慌的從院子里跑出來,招呼了他娘一聲,然后歡喜的對薛瑤道:“大丫,我舅舅還在。”

短短幾個字,卻蘊含了陳大力對舅舅還活著的喜悅之情。

黃氏聞言,立即就拉著薛瑤往屋里去了。

薛瑤被拉了個踉蹌,險些摔倒,但是,念著黃氏這心情也就不計較那么多了。跟著黃氏進了黃家堂屋,只見黃大郎已經被家人放到堂屋中間的門板上了。

黃大郎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女都已經成家。姐弟二人跪在他面前,皆是埋頭低泣。他們身后,是他們的媳婦、丈夫。再旁邊,是黃家爹娘和黃大郎的媳婦。

需要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和場面,這是已經做好了隨時給黃大郎送終的準備了。

“外祖父、外祖母,我娘帶著大丫進來了。”陳大力對一旁抱頭痛哭的老人出聲,見二人沒有半點回應,這才又看向黃大郎的媳婦,“舅母。”

“表哥,姑母說大丫妹妹能治救我爹,那就趕緊讓她看看吧。”黃翠見祖父母跟親娘都撐不起場面,弟弟也是如此,起身看了幾人一眼,便自己立了起來做主。

陳大力對她點點頭,這才又對薛瑤道:“大丫,有勞你了。”

薛瑤見狀,還有些惴惴不安,他們希望這么大,還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萬一......

啊呸,她原本醫術就不差,現在還有了一個隨身空間能夠提供一些救命的藥,她還怕什么呢?

薛瑤這么想,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謝謝大丫妹妹。”

黃翠以前到陳家走親戚時,她同薛瑤一起玩兒過。雖然不太喜歡這個自詡清高的丫頭,但是,卻也從未對薛瑤有過厭惡。

薛瑤點點頭,讓他們都退后一些。

黃大郎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緊閉著雙眼,牙關咬的緊緊的,一動不動的躺在門板上,隨時都可能咽下這口氣。

薛瑤不是第一次接觸撐著最后一口氣的病人,所以對快要咽氣的黃大郎倒是一點都不怕。不但不怕,面對病人時,她的職業素養讓她更加警惕、專注、仔細,慢慢的給黃大郎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雖然沒有儀器,可薛瑤發現自己的雙手特別敏銳,比起上輩子要敏銳的多。換句話說,她的雙手檢查時,對患者的情況了解的很清楚,都不用模棱兩可。

這太神奇了。

薛瑤一邊檢查時,一邊心里驚嘆,簡直不可思議。

“大丫,怎么樣?怎么樣?”

黃氏對黃大郎這個弟弟真的是付出了太多,投放了太多的感情。所以,看著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弟弟變成了這樣,她的心都快碎了。

薛瑤替黃大郎檢查完,如實對黃家人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著你們,黃大叔的傷的確很嚴重。根據嬸子說大叔是從樹上摔下來的,雖然沒有外傷,可他受了內傷。大夫之前沒能檢查出來,所以突然爆發出來,情況就很糟糕......”

“啊......”

薛瑤話還沒說完,黃家堂屋里便是嚎啕大哭的聲音——黃大郎娘和媳婦以及黃氏三人的哭聲頓時驚天動地。

薛瑤的話被哭聲打斷,回頭看著三人,再看看奄奄一息的黃大郎,真不知道該感嘆黃大郎的不幸還是幸運。

黃冬生看著家里的女人哭,捂著腦袋也跟著低泣。都成親的人了,竟然還撐不起門面。甭說黃翠這個大姐看他失望,就連薛瑤都覺得這人窩囊沒出息。

黃翠被她們哭的心煩,揚聲吼道:“先別哭了,大丫妹子還沒說我爹什么情況呢。哭什么哭?”

吼聲落下,哭聲戛然而止。

薛瑤對黃翠這番魄力刮目相看,對她點點頭,“大叔雖然受了內傷,但是,還沒到那一步。不過,再晚一點,那可就說不一定了。你們都別圍著了,我要給大叔扎針,留一個人幫忙,其余人都出去吧。”

“那不行。”黃大郎的母親劉氏突然驚呼出聲,怎么都不肯離開,“我們必須看著,萬一你把我兒子扎死了呢?”

“娘!”

黃氏覺得這話十分不妥,立即出聲。

劉氏卻不依不饒,“我要守著我兒子,哪兒也不去。”

黃大郎媳婦蔡氏也跟著點頭,“對,我要守著大郎,哪兒也不去。”

黃氏、黃翠、陳大力幾人,真的是被這對婆媳氣死了。現在擔心黃大郎被扎死了,剛剛人來檢查的時候怎么不啃聲?

薛瑤見這對婆媳還真是脾氣相投,倒也不勉強他們都出去了,對陳大力和黃翠道:“既然他們不出去,那就留下吧。只是,我扎針中途別亂出聲,否則驚了我下錯了針,大叔就真的沒救了。”

黃翠聞言,招呼了弟媳婦,拽著劉氏和蔡氏出去了。

其余幾人,也跟著出去了。

薛瑤喊了陳大力留下,扶了黃大郎坐起來,然后專心致志的給他扎起針來。

第一針,重重的扎在了他正胸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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