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眼睛一瞇：“桂血恪？”

“桂血恪輕易不出‘皇天門’，先殺陳曦。”

桂血恪選擇的幫會駐地在洛陽西面的邙山，同樣是一處山水逍遙的好地方。選定地址后，桂血恪花費重金在邙山上建起一座雄偉的城池，名曰：皇天門。仿系統(tǒng)的城市為藍本而建，固若金湯。當然，其防御程度自然是比不過“天行會”。畢竟，桂血恪還欠了系統(tǒng)很大一筆錢，在城池的建設傷也不敢花費太高。

“沒問題，計劃如何？”

陸楓當即拍板答應。

當下舞傾城仔細把計劃道出。說完，開始扯些閑話，談論的重點為“天行會”如今的發(fā)展情況。

“天行會”的建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發(fā)展趨勢可以說如火如荼，非常蓬勃。幫會固屬成員早已突破千人大關，網羅了諸多江湖好手進來。而硬件設施也已建造完善，這建造比“皇天門”豪華多了，功能也比“皇天門”齊全。皆因蒙國光經過眾人同意將李延宗的寶藏取出。有了這筆寶藏，蒙國光才敢如此大手大腳的花錢。

有了人力物力，幫會勢力開始擴張，把岳陽府、荊州兩大城市附屬的材料收集點全部占據(jù)了下來。其中包括十五座鐵礦，九座銅礦。與此同時，還招募了三百多名各類生活職能者進幫會。就連幫會的勢力都擴大到揚州這個大都市了。

一言以蔽之，“天行會”，已經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呱狭塑壍馈?

“幫會的主要職位基本都已經有人擔當了，只剩下一個長老空位……陸楓，你懂吧。”

舞傾城笑道。

陸楓面不改色：“我懂，那又如何？”

“呵呵，現(xiàn)在幫會上下，可是有很多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呢。并且對某人很好奇，很想當面見識一番。”

加入幫會，所受到的福利待遇因職位不同而不同。長老雖然算是閑職，但一套獨立庭院，外加萬兩銀子月薪，那是絕對跑不了的。

因此，誰不想往上爬？

陸楓眉毛一揚：“你的意思是說很多人對于蒙國光把這個位置留給我而感到不服？”

“你說呢？”

舞傾城反問。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把長老的職位留給一個遲遲無法出師的武當?shù)茏樱@樣的事情豈能服眾？

“這可以說是大家對于蒙國光唯一一點異議了。”

舞傾城道：“不過他一概不予理會。”

聽到這里，陸楓嘆了口氣：“蒙大哥是個重情之人，能共貧賤，同富貴。”

舞傾城笑了笑：“這也是我和琳瑯加入‘天行會的原因之一。”

“哦，其他原因呢？”

舞傾城回答：“累了倦了，找棵大樹乘涼，何樂而不為？你應該也是如此。”

她看得很準，陸楓的想法與其不謀而合――當然，他們絕不可能只乘涼，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比如，除除蟲，澆澆水什么的。

談完幫會的事情后，兩人起身離開“岳陽樓”。他們召喚出馬匹，一個向東，一個向西，背道而馳，仿佛南轅北轍。

但其實，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陽光揮灑，照耀進庭院里，穿過那一棵高大的梧桐樹，稀稀落落地點在地面上，點在陳曦的臉上。

她自制了一架秋千，拴在樹上，搖來蕩去。

她想尋求一點快樂……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艾希陳曦覺得自己的江湖生活越來越無趣，覺得很多事情堵在心內，無法獲得發(fā)泄的途徑。

是因為桂血恪修煉先天氣功，不能近女色的緣故嗎？

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是因為背叛了大師姐，心懷愧疚嗎？

這個肯定不是。

如果再來一次，陳曦絕對還會對著舞傾城出劍――每一個人都能變得狠毒，只要他（她）開始心懷妒忌。

秋千蕩搖，飛到最高點又降下來，不過她的心情，卻始終灰色低沉，找不到一點激蕩的苗頭。此種現(xiàn)狀讓她莫名煩躁，忽地輕盈飄起，下一刻，正在樹枝上鳴叫的一只麻雀被她一把捏在手里。

“我討厭你的歡樂……”

說完，勁力一吐，麻雀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瘦小的身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最后化為一撮枯骨。

枯骨落地，落地無聲。

噗噗噗，墻頭之上卻掉下好幾具尸體，重重地落在地上。

陳曦一抬頭，便望見舞傾城絕色的臉龐：“大師姐，你終于來了。”

她語氣很平靜，似乎早就知道舞傾城會來找她一般。

舞傾城明眸靜靜地注視著她：“你變了……”

陳曦依然蕩著秋千，若無其事地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每一個人都會變。”

“你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

陳曦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既然選了，就不會后悔。”

“你就不再懷念過去在峨眉時的日子？”

陳曦咯咯笑道：“為什么要懷念？大師姐不也是圓滿出師，離開了門派嗎？有句老話說得好：如果想要新的生活，就要拋開懷念。”

說到這里，她忽然躍下來，站到舞傾城面前，一字字道：“我知道血恪心里始終對你無法忘懷。我知道可能我永遠都趕不上你，但這并不意味著我要心甘情愿地當個配角。當初你就應該明白，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出手！”

舞傾城微微嘆了口氣：“不錯，我早就明白。但是我不信，真?zhèn)巍㈠e對、善惡，都需要試金石來進行甄別，只可惜我賭錯了。”

陳曦道：“你從來都沒有賭對過，我，小布丁，以及現(xiàn)在。”

話音剛落，嗖嗖嗖，院落里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身影，有幾十之眾，都是穿著玄色勁裝的大漢，個個目光精煉，氣度穩(wěn)健，顯然都是武力高強之輩。

舞傾城眉毛一揚：“你以為這樣能擋得住我？”

陳曦舌頭舔舔紅唇：“我想試一試。”一揮手，身退后，幾十大漢蜂擁而上，團團把舞傾城圍住。

舞傾城優(yōu)雅依舊，忽然出劍――【新月寶劍】似無鋒，無芒，然而圍得最里面的一圈八個大漢無一例外地覺得有鋒芒抵住喉嚨，紛紛駭然地揮舞兵器招架。

劍意？

陳曦看在眼里，瞳孔緊縮。

――她曾聽桂血恪解說過，江湖上個人的武力境界總體分為三個層面，低武、中武、高武。低武層面，屬于招式時代，講求招式套路的用法；而一旦邁入中武層面，便由“勢”與“意”的結合”，也就是江湖中人所說的“有招”變“無招”。

俗話有說：無招勝有招，皆因抹去了招式套路的痕跡，武功無跡可尋，對手自然也無從破解了――當然，所謂“無招”，絕不是胡亂揮舞，毫無規(guī)律地亂打一氣。而是武學參悟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顯露出來的一種狀態(tài)。

比如現(xiàn)在的舞傾城，她的寶劍只是斜拿在手中，根本沒有亮出任何招式，可圍在周圍的八名大漢都感覺她的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喉嚨，紛紛展開抵御。

這就是中武者和低武者之間的差距嗎？

當劍招參化成了劍勢與劍意，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令人不戰(zhàn)而敗、而退。

然而如今，舞傾城是要人死，所以，【新月】沒有絲毫猶豫地旋動起來。

嗤嗤嗤！

下一刻，八名大漢變成了八具尸體，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每個人的喉嚨處都殷紅一點，然而并無鮮血噴涌。

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戮。

舞傾城沒有停滯，展開身形，猶如一條靈活的魚。在大漢叢中掠過，仿佛樵夫砍柴般，收割著對方的性命。

那些大漢紛紛嚷叫著，揮舞兵器，施展出平生絕學來對抗。不過一切都徒勞無功，人數(shù)優(yōu)勢在絕對的力量壓迫之下，好像一籃子要砸石頭的雞蛋，顯得那么無濟于事。

舞傾城每一劍出，必會帶走一條生命。

外圍的陳曦略一遲頓，既感恐懼，又感到興奮。最后還是奮不顧身地撲上來，雙掌錯開，拍向舞傾城的胸膛。然而只看見舞傾城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懂意味的微笑，然后她覺得喉嚨一陣劇痛，雙眼一暗，失去了意識。

黃光閃過，尸體留下。和那些玄衣大漢一樣，艾希戴著【替身傀儡】。

“一個替身傀儡五千兩，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錢可以燒……”

舞傾城喃喃自語，寶劍尖上，一滴鮮血正緩緩滑落。

“呵呵，你說要請我殺人，似乎是請我看你殺人更恰當些。”

圍墻上，陸楓的身形驟然出現(xiàn)。

舞傾城抬起頭，道：“抱歉，我心情不好，所以就不按計劃辦事了。”

陸楓打趣道：“一個心情不好的女人能毀滅一個世界……所以，我應該感到幸運才對，沒有摻合進去。”

他嘴里說得輕松，心內卻翻起陣陣浪濤：舞傾城出手的過程，他看得一清二楚。其中受到的震撼并不亞于中秋之夜，不敗現(xiàn)身。皆因東方不敗出手，秒掉兩大玩家高手，速度太快了，外人很難捕捉到其出手的軌跡。而《滅劍絕劍》突破到第五層的舞傾城，出劍的速度似乎并不快，至少陸楓能看得清楚。

正是因為看得清楚，所以受到的震撼更大。陸楓自問，如果他成為舞傾城的對手，絕對走不過十劍。

這就是差距，必須要承認的差距。哪怕，這種差距會漸拉漸大。他所能做的，只有奮起直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