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風說往東，那就往東了。

不過，能不能真的突圍，也不好說。

這一次伏虎寨宛如神兵天降，突然便直接殺到鳳凰寨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或許能逃出去一部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于李霓凰以及鳳凰寨其她人的命運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或許，等待她們的只有滅亡。

李鳳凰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姐姐和那些人，她騎在馬上，身前是衛子風，突然漸漸地將身體貼緊了前面的男人，仿佛有些疲憊。

手里的韁繩，也交到了衛子風的手里。

“鳳凰，你怎么了？”

“我……沒事。”

“要打起精神啊！”

衛子風交待了一聲，他倒是全神貫注地領著大伙兒小心翼翼地前行著，走的自然是一片小平原，盡管走平原很容易暴露，但也不容易被埋伏。

不過相比之下，走平原還有可能不暴露，而且絕對不可能被敵人伏擊。

所以，這是目前最穩妥的逃跑路線了。

其實也可以選擇另外一條山道的，但山道郁郁蔥蔥，多是樹林和灌木叢，誰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伏虎寨的伏兵，衛子風感覺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他在賭，賭伏虎寨雖然傾巢而出，人手數千，但也絕對支撐不起這么長的戰線。

因為伏虎寨要防的，是公孫大娘手下北部聯盟的二十八寨。

她們甚至，還在外圍到處煽風點火。

這種情況下，能夠來參加攻打和合圍鳳凰寨的人手，估計不會超過千人。

鳳凰寨人手過百，穩妥起見伏虎寨至少也得派出三百人左右，還余下數百人，也不可能封鎖得了所有的地方。之所以選擇向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因為從鳳凰寨往東，并不是北二十八寨聯盟的地盤，那邊倒是有一座大寨子，就是公孫大娘曾經說過的玉英寨……伏虎寨進攻北部聯盟，已經招惹了一個強敵，對于玉英寨自然不會再去招惹。

但是，也不好說。

畢竟一切都是未知的。

該防的還是要防著，衛子風趕著馬，他和李鳳凰一馬當先駛入平原，找了一處高坡望了望，沒有見到這里有伏擊的人馬，便直接縱馬繼續向東。

然后，便是一片小樹林。

此時已經到了正午，衛子風他們也不過行進了二三十里路，但是已經看不到鳳凰寨了，這多少讓人覺得有點感傷，估計李霓凰她們如果沒有殺出一條血路，或許多半是全部交待在了伏虎寨的手中。

“我們在這里歇一歇！”

衛子風翻身下馬，李鳳凰跟在他的后頭也跳了下來，衛子風指著小樹林旁邊的小溪說道：“大家都打點水，然后照顧一下老人和小孩子，讓他們多歇歇。另外……洛小姐，還請你安排人手在樹林的周圍警戒一番。”

帶著老人和小孩子上路就是這樣麻煩，老人或小孩身體都比較弱，哪怕是騎馬也受不了這種顛簸，有些小孩子下馬之后就吐了。

大家當時走得很急，事發突然，自然也沒能準備好干糧什么的，不過一些老人的身上倒是裝了一些米或者腌制的肉來。

有幾個男人，當場便找地方就地生火做飯。

這是不得已的事情，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大家哪里來的力氣跑路？

但是，樹林中生火，很危險。

這里的危險，不是指會放火燒山，這種危險還可以通過小心來控制，但是生火之后產生的濃煙便會使大家暴露了。

衛子風也清楚這一點，但是又不能大家都不吃飯吧？

于是，只能聽天由命。

寨子里的男人都挺賢惠的，但是因為只有一口鍋，所以做飯的過程久了一些，這里甚至還沒有碗筷，不過這個不是問題，李鳳凰帶人找了一些樹葉洗干凈，然后便用樹葉包著飯，端著菜，大家席地而坐。

一樣，可以吃得很香。

李鳳凰在吃飯的時候，悄悄地找衛子風說道：“林姨告訴我說，望叔他們帶來的食物，最多也就能夠堅持三天的。”

望叔，就是林姨的夫君。

衛子風看了林姨和她的丈夫一眼，兩口子一起蹲在一個麻袋旁邊，看樣子那里面都是米，但是這么多天，這點米也確實只夠大家三天的量。

“還能堅持三天，已經很不錯了！”衛子風笑了笑。

“那三天以后怎么辦？”李鳳凰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鼓起勇氣說道：“衛子風，要不然我們轉頭吧？”

“轉頭？”

“是呀，我們往西，去找公孫大娘！”

“不行！”

“為什么不行？姐姐也是這樣說的，她說……”

“你姐姐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衛子風打斷了她的話。

李鳳凰聞言，有些生氣地望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都沉默不語。

良久，衛子風搖搖頭說道：“鳳凰，你看清楚，現在我們這群人，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在河流中漂泊著，若是遇到任何危險，都將萬劫不復！你說這個時候，我們還要去轉頭向西，自己鉆進伏虎寨的包圍圈去，那不是找死嗎？”

“可是，我們就算能茍活三天，接下來不去找公孫大娘她們的話，又能怎么辦？三天以后，糧食沒了，大家還不是一樣會被餓死？”李鳳凰不以為然。

“茍活？”衛子風笑了笑。

真的是茍活嗎？

或許，不一定呢！

衛子風看向了東邊的一個山頭。

“那里是玉英寨。”

李鳳凰站到他的身邊，二人并肩望著玉英寨的方向，李鳳凰說道：“玉英寨和公孫大娘之間有深怨，所以我們雙方很不對付。如果我們再繼續往東，進入了她們的地盤，那說不定情況會比現在更加糟糕……衛子風，我還是建議我們轉頭往西，去找公孫大娘或者二十八寨聯盟的人匯合吧！”

“鳳凰，不能回去的！”

“那你……”

“我們就去玉英寨！”

“不行，玉英寨也是一頭猛虎，衛子風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

“那么鳳凰，你有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衛子風突然笑了起來。

在笑的同時，他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洛天凝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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