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伊恩公國首都黑石城第四刑場
“嗚——”
黑石城行刑臺的號角已經吹響了。
印有伊恩家族的“深紅底黑色十字”旗幟已經慢慢升上半空。
佩戴著假發套、單片眼鏡的文書官慢條斯理地從他那匹矮種馬上跳下來,登上主席臺,站定,顫顫巍巍地展開了他手里的那卷文書,開始宣讀:
為了保護伊恩公國的公國利益,為了保護安托洛人的生命和財物安全。為了維護公國內的良好秩序。
現在,奉伊恩公國首席執政官、伊恩公國之全境守護、安托洛人之首領后裔、黑石城領主、黑石城大公以及神圣諾曼帝國黑衣主教之圣徒、黑騎兵之第一領袖的命令,對今年逮捕的所有殺人犯、強盜、惡霸、叛徒、叛逃者、逃兵、公開詆毀首領者、海盜、女巫、異教徒、褻瀆者、強j犯、雞j犯、偷情者、走私犯、擅自使用黑魔法者、非法使用魔法者、謠言散布者……依據大公之命令剝奪他們的自由言論權、自我辯護權、人身自由權、抗議權、反駁權、財產擁有權和生命權。
……
最后,有請我們今天的今天的監刑官:尊敬的萊莉?伊恩女爵閣下。
話音剛落,一個戴著面具、純牛皮手套,著黑色袍子,披棕色斗篷的女子走上了主席臺,一時間還看不出年齡。
“開始!”
她把手里的行刑三角旗高高舉起。
立刻,從主席臺后面的帳篷里走出幾個人高馬大的赤膊大漢,這些人一律都都戴了皮質黑頭套,頭套將他們的臉全部遮住,只留下眼睛和鼻子的洞。他們是今天的主角:劊子手。
劊子手們或咆哮,或高呼,或揮舞著巨斧,或是炫肌肉,引來了民眾們的一片歡呼。
他們是真正的屠夫。
另一邊則是待宰的羔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一例外的戴著手銬腳鏈,大都衣冠不整、骯臟不堪,有的也不知患了什么病,拖著潰瘍的傷口和流膿的腫包任憑刑場上的蟲蚊叮咬,反正,他們不是病怏怏的就是精神亢奮到瘋瘋癲癲,口吐白沫。
待宰的羔羊中,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埃德蒙和艾克父子二人,他們是所有羔羊中比較干凈一些的。
“父親,今天的監刑官是伊恩家族的人!是個女爵呢!”
艾克聽完宣讀,拖著鐵鏈從前面“叮叮當當”地跑回來告訴父親。
“她叫什么?你聽清了沒有?”
“我想想……好像是叫萊莉,萊莉?伊恩!”
“啊,那是你外公的第四個女兒,你母親的四妹,也就是你的萊莉姨媽。”
“姨媽?那她肯救我們嘛?”
“唉,那要看你母親小時候和她玩得怎么樣了。”
“啊?那她們玩得好嗎?”
“這個可難倒我了。”
……
“唉,這一場遭遇,說起來我自己都不信。”
“怎么了?兒子。”
“我們的計劃本來是去叢林里抓鹿順便報仇的,結果卻被鹿給算計了,誤打誤撞的來到了外公家,舅舅那么好,外公卻要殺掉我們,現在又輪到姨媽來監刑了。”
“這不是很好嘛,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和自己的親人待在一起的。”
“親人?你是說冷血的外公還是那個要親眼看著我們死的姨媽?”
“傻孩子,是你啊,我們父子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在一起的。”
“唉。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艾克低下了頭,有些黯然神傷。
“來,到父親這里來。”
埃德蒙張開雙手,他想給兒子一個擁抱。
父子倆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
這時,遠處的一座高塔上升起了彩色的燕尾旗。
……
“哇!好絢麗的旗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望著遠處的旗幟,艾克好奇道。
“那是安托洛比武會的旗幟,應該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安托洛比武大會了,你母親當年僅僅20歲就奪得了冠軍,你外公高興得厲害,直接封你母親為侯爵。”
“那……那要是我們贏得了這場比武會呢?外公會不會放過我們啊?”
“嗯……這個我不知道。”
……
突然,一個衛兵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說:“%/$%$&~/$。”
“父親,父親,他說什么?”
艾克聽不懂安托洛語,但是直覺告訴他,輪到他們上斷頭臺了。
父親吃力地翻譯著:
“他說,他說,按照安托洛的傳統和神圣教會的恩澤,在我們死前,他可以滿足我們一個愿望!”
“啊?!真的嗎?”
“是的。”
“父親,你跟他說,說我們要參加比武大會,我們去贏得比賽,然后去面見外公,然后求他寬恕我們。”
艾克十分激動。
“這。。。”
“別猶豫了,父親!父親!”
埃德蒙用盡了畢生所學的安托洛語詞匯盡量把兒子的愿望說給衛兵聽,雖然磕磕巴巴的,但是他相信衛兵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衛兵遲疑了一下,急急忙忙跑去主席臺報告監刑官去了。
“父親,等我們回到金獅城,我們也這么玩,在死之前,滿足死刑犯的一個愿望。”艾克十分樂觀,已經開始憧憬未來的美好了。
“圣光在上,愿圣光保佑!”
埃德蒙國王則眉頭緊鎖,雙手合十,禱告著。
艾克看到主席臺上,衛兵在姨媽耳邊說了一通,然后萊莉姨媽憤怒地搖了搖頭,還舉起了手,似乎在發號施令一樣。
很快,一隊衛兵就朝著他們這里走來了!
“完了!父親!萊莉姨媽很不高興!后果很嚴重。”
“唉,孩子,最為一個父親我對不起你,孩子,我沒能保護你的安全,我更對不起愛麗絲,沒能看到她有個好歸宿……我對不起你的母親……我……”
埃德蒙知道自己命將休矣,緊緊地抱著兒子,不停地念叨了起來。
這隊衛兵跑來,強行把父子倆分開,然后分別用繩子綁好,抬著他們上了斷頭臺上。
健壯的劊子手迅速將父子倆的脖子卡在斷頭臺半月形的的缺口處。
在他們父子倆的脖子上方幾米高的架子上掛著一口鋒利的斬刀。
父子倆臉朝下,他們的臉都朝向著地面,地面上分別放了一個藤條編好的竹筐,大竹筐里面的一顆一顆血淋淋、面目猙獰的東西令他們不寒而栗。
“哈哈,這機器很好用,你們幾乎感覺不到痛苦,然后就能見到上帝了。”
說著劊子手緊緊地拉住了斷頭臺旁邊的一段很粗的絞繩,只要松開絞繩,斬刀就會飛速落下。
雖然看不到劊子手的臉,但是艾克覺得他一定是個好人。
劊子手是好人?呵呵。
艾克正笑著,倒計時開始了,他知道這將是他生命里最后的倒計時,艾克不自覺的看向父親,發現父親也正看著他。
“兒子,我愛你!永遠!”
父親大聲說著,卻被倒計時的聲音給壓過去了。
“3——”
“2——”
“1——”
“行——”
“刑——”
劊子手正在準備松開絞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