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知身世
- 戎夏
- 老缸酸菜
- 3257字
- 2019-09-26 11:25:00
面對公孫文韜的問題,屈突昊志腦子不知轉了多少個彎,才說道:“我并沒有聽說什么戍北郡屈突家,不過也說不準有什么親戚關系,我很小就到了草原,對中原的事情一無所知。”
公孫文韜一直盯著屈突昊志的臉,他從這張還有些稚嫩的臉上看到了掩藏和閃躲,他說道:“哦!屈突這個姓可是很少見,或許你們真的有什么關系,那屈突臣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聽見屈突臣,屈突昊志的心就是一突,自從父親在漠北戰死后,就沒有人再提起這個名字,師父反復關照自己,在外面絕不能提他。
屈突昊志強裝鎮定道:“沒聽說,這個人也姓屈突,說不準跟我真的是親戚。”
公孫文韜若有所思地道:“是嗎?這個屈突臣在十七年前帶著家眷叛逃草原,屈突家也因此蒙羞,屈突家家主屈突池也因此自刎謝罪,才讓屈突一家得以保全。”
屈突昊志從未聽父親和母親談起過往事,此刻乍一聽見自己家的事情,尤其如此凄慘,不出意外這個屈突池應該是自己的爺爺,心里不免有些激動,胸口開始起伏不定。
看著已經掩飾不住的屈突昊志,公孫文韜瞇起眼睛道:“屈突臣的妻子就是大夏先皇的妹妹姬千然,當時大家都很好奇,為何先皇的親妹妹會背叛他?不惜背上叛國的罪,遠逃草原。”
屈突昊志的頭上已經滲出汗水,他有些堅持不住,身體都有些顫抖,在陌生的草原同父母相依為命,家人永遠是他的牽掛,也是他的弱點。
這時一只大手突然拍在屈突昊志的肩膀上,勃爾金的大嗓門響了起來:“我就說兄弟你的酒量不如我,你看剛喝幾碗就要逃跑,快來,哪里有那么多廢話,我們再來拼酒。”
屈突昊志渾渾噩噩地被勃爾金拉到座位上,他的后背都已經濕透,此刻稍稍冷靜的他冒出一個想法,這個公孫文韜一定不能留。
勃爾金同屈突昊志碰了一下杯子,看著公孫文韜離開的背影,他小聲說道:“別跟這種人呢啰嗦,天天只知道耍陰謀詭計,你看看整個拜月國,哪還有草原人的樣子,照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跟南人一樣。”
屈突昊志喝了一口酒,細細琢磨著勃爾金話里的信息,他突然想到這勃爾金是王爺柯邪浩圖的女婿,那他的態度會不會也代表王爺的意思。
屈突昊志捕捉到了一點什么,想要干掉公孫文韜不是那么容易,他需要盟友,看來柯邪浩圖是個不錯的選擇。
勃爾金今天有些喝多了,他接著道:“你看見王子沒?跟個娘們似的,要是他繼承王位,如何能統領得了我們拜月國,我們草原上的人,難道還學南人一樣種田嗎?”
屈突昊志見勃爾金的話音越來越大,連忙叫來他的隨從,將他攙扶出去,免得被別人聽見,他可不想損失一個潛在盟友。
一場晚宴在賓主盡歡中進入了尾聲,柯邪巴車再次舉起杯道:“各位,今夜是迎接曼達部的貴客,來日等到呼都徵正式成為我拜月國駙馬后,我們會同曼達部正式結盟。”
“讓我們為了拜月國和曼達部的友誼共飲此杯,祝愿我們能攜手馳騁草原,共享這片土地上的財富。”
眾人都紛紛響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回到客館,呼都徵同屈突昊志喝了醒酒茶,又洗了把臉,總算清醒了一些。
躺在床上的呼都徵笑道:“我看見你被勃爾金給耍了,那么一大碗酒,我還以為你會當場趴下呢!”
屈突昊志苦笑道:“我也沒想到這個外表坦蕩的勃爾金還會耍詐,不過他的人還是不錯的。”
呼都徵說道:“柯邪巴車說勃爾金是今天宴會酒量最差的一個,酒品也差,你想能領兵打仗,還總能打勝仗的人怎么會簡單?”
屈突昊志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說道:“這個拜月國真叫人刮目相看,我做夢都想不到,草原上還會有這么富裕的地方,我想南人的城池也不過如此。”
呼都徵臉現羨慕地道:“據柯邪巴車講,這一切都是國師公孫文韜的功勞,是他帶來了大量的南人工匠,又幫著拜月國找到了鐵礦,還打通了黑水走廊到中原的商路,他們能把牲畜賣給南人,還能買回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屈突昊志聽到公孫文韜的名字,說道:“這個國師好像猜到了我的身世,今天晚宴時,來問過我,被我搪塞過去,不過我估計他已經看出了什么。”
呼都徵有些意外,一下坐了起來,說道:“你有什么身世?我怎么不知道。”
屈突昊志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和阿媽不肯說,只是告訴我,有誰問起我的身世,就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呼都徵聽到這話,立馬來了興趣,說道:“這么說,你的身世一定不簡單,師父的話肯定沒錯,要不要我們兩人現在去把那個公孫文韜干掉?”
屈突昊志斜了一眼呼都徵道:“你長長腦子好不好,公孫文韜對拜月國的重要性你也知道,他住的地方防守能差嗎?再說,即使我們得手,你覺得我們能有命離開拜月國嗎?”
呼都徵一見屈突昊志竟然教訓起自己,反擊道:“我說你個半羊人,我是好心幫你,你別不識好歹,要想殺公孫文韜,沒我幫你,你這個大英雄估計就算被剁成肉醬,也動不了人家一個毫毛。”
屈突昊志神秘的一笑道:“誰說除了你就沒人幫我?這英雄城里不是沒有討厭公孫文韜的人。”
呼都徵一把扳住屈突昊志的肩道:“是誰?我怎么不知道?”
屈突昊志一拉被子,回了一句“不可說”后,蒙住了腦袋。
呼都徵沒弄到答案,如何肯放過他,兩人開始在床上嬉鬧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吃過早飯,出了客館,奔向離此不遠的一處大宅。
大宅就坐落在柯邪浩圖的王爺府旁邊,上面寫著征北王府。
跟門口的士兵通報了一下,沒一會,勃爾金就頂個雞窩頭,揉著惺忪睡眼走了出來。
一見屈突昊志兩人,喜笑顏開道:“昨晚我跟你嫂子說你們會來,她還不信,你看這不是來了。”
說著,勃爾金拉起屈突昊志的手,招呼著呼都徵,向府里走去。
一進門口,就見穿著一身短襖,手里拿著柳樹條和細鹽巴的婦人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過來。
將柳樹條和細鹽巴塞到勃爾金手里,婦人嚷嚷道:“勃爾金,有你這么接待客人的嗎?你看看你,像是從狗洞里爬出來的,快回去洗洗。”
勃爾金好像很怕媳婦,連忙跟兩人打了聲招呼,找地方去洗漱。
婦人自我介紹道:“我叫勒何姆,是勃爾金的妻子,你們就叫我一聲嫂子吧!”
接著勒何姆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兩人,問道:“你們誰是漠北王?”
呼都徵馬上撫胸施禮道:“嫂子,我是漠北王。”
勒何姆點頭道:“長得還行,不過配雅丹那丫頭,還是有點…”
突然意識到自己嘴巴有些大,勒何姆馬上收住,大咧咧地將兩人讓進正廳。
屈突昊志跟在后邊,想笑卻不好意思,只是肩頭一聳一聳,朝著呼都徵直擠眼睛。
呼都徵心里那個郁悶,什么叫還行,還配不上雅丹,自己怎么說在曼達部也算是一個受女孩子歡迎的主。
正廳里擺著幾張矮凳,旁邊放著一張方桌,上面擺著茶具。
示意二人坐下后,勒何姆說道:“到這里不要客氣,勃爾金說他認了個兄弟,這位應該就是在比試戰勝他的屈突昊志吧,果然是個大英雄,這長相倒還說得過去。”
勒何姆說完,又看了看呼都徵,還輕輕地搖了搖頭,那意思你這樣的,我沒看上。
呼都徵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位大姐也太能打擊人了吧,而且刀刀見血。
這時,勃爾金從側門走了進來,還牽了一個小孩。
小男孩大概五六歲,長得虎頭虎腦,兩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兩位客人。
勃爾金說道:“貝木爾,這就是打敗阿爸的屈突昊志叔父,快去見禮!”
貝木爾走到屈突昊志跟前,撫胸施禮,奶聲奶氣地道:“叔父在上,小侄貝木爾給你見禮。”
屈突昊志一見這小家伙就覺得喜歡,連忙拿起帶來的長條包裹,從里面取出一根箭,說道:“此來匆忙,沒帶什么禮物,這是我用的嘯箭,是由圖圖族的造箭大師卜提提親手打造,今天就作為我同小侄子的見面禮,還望不要嫌棄。”
勒何姆不懂什么武器,不過聽了屈突昊志說了一大堆,這箭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也沒太在意,只不過客套了幾句。
可勃爾金對武器太熟悉了,連忙拿過嘯箭,仔細看了看箭頭后面的哨音孔,這種箭他見過一次,知道其珍貴程度。
他抬起頭對著屈突昊志說道:“兄弟,這如何使得?這禮物太貴重了,還請收回去,心意我們領了。”
屈突昊志擺擺手道:“大哥你還自詡是個爽快人,怎么這般不干脆,草原人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勃爾金聽屈突昊志這般說了,還能說什么,只能讓妻子收起來,好生保管。
賓主再次落座,勃爾金說道:“其實哥哥原來也不是這樣的,這不都是受了南人的毒嗎?貝木爾這樣的小孩,現在還被要求學南人的什么稽學,都是些狗屁倒灶的東西。”
屈突昊志道:“我看拜月國現在的發展是蒸蒸日上,大哥你為何有這么多的怨言?”
勃爾金說出的一番道理,引起了屈突昊志同呼都徵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