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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殿前比試(二)

  • 戎夏
  • 老缸酸菜
  • 3340字
  • 2019-09-25 11:30:00

勃爾金射完,輪到屈突昊志。

屈突昊志扛著弓走到發箭位上,舉起鐵胎弓,開始瞄準。

只是當屈突昊志手臂抬起的時候,眼力好的人明顯能夠從屈突昊志的胳膊上看到了輕微的顫動。

就見屈突昊志咬牙切齒地用力拉著弓弦,使出吃奶的勁,將鐵胎弓拉了個半月,然后手一哆嗦,箭一突魯滑了出去。

“哈哈!”柯邪浩圖爆笑起來,其他人也是忍著笑意,看樣子憋得很辛苦。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掌聲響了起來:“好!我就知道屈突你不會讓本王失望!”

大家轉過頭,像看二愣子一般的看向呼都徵,就見這家伙滿臉喜氣,好像一個得勝的將軍。

等大家順著呼都徵的目光看向殿門外那個蠟燭的時候,全都睜大了嘴巴,一個個跟見了鬼一般。

“不可能!”柯邪浩圖第一叫了起來,他清楚地看到屈突昊志因為拉不開弓,箭矢一不小心滑了出去。

屈突昊志看見熄滅的蠟燭,臉上也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后不好意思地回頭說道:“僥幸!僥幸!”

見到人家真的把蠟燭射滅,也沒什么好狡辯的,你管人家的箭如何出去的,反正蠟燭滅了就行。

柯邪巴車馬上命令士兵再次點燃蠟燭,并向遠處再移動五十步。

呼都徵表現得十分興奮,厚著臉皮道:“怎么樣?國主,我曼達的勇士還算可以吧?”

柯邪巴車被呼都徵問得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話如何說出口,要想不傷害客人的自尊,實在是太難,所幸閉上嘴巴,誰讓曼達部盛產二傻子呢!

可柯邪浩圖怎會讓屈突昊志這個滑稽小丑同自己的女婿并駕齊驅,說道:“剛剛的情況,漠北王沒有看到嗎?難道孰優孰劣還用分辨嗎?”

呼都徵道:“的確不用分辨,我看屈突昊志這場比試必將會成為勝者,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柯邪浩圖說道:“賭就賭,你想賭什么?”

呼都徵道:“要不這樣,如果我輸了,我就送給拜月國二千只羊,如果你們輸了,你們就送給我兩匹翼馬如何?”

“呸!你怎么不去搶?”柯邪浩圖的吐沫星子差點沒噴到呼都徵的臉上。

一見柯邪浩圖發火,柯邪巴車連忙攔住弟弟道:“漠北王,你或許不知道這翼馬的珍貴,不瞞你,我們拜月國一只翼馬都沒有,如何能跟你打這個賭?別說我們,就是羌地,十年也才能產出一只翼馬,這種寶物怕是兩萬只羊都不一定換得到。”

呼都徵老臉一紅,他知道翼馬寶貴,可沒想到精貴到這個份上。

聽師傅說起過翼馬,呼都徵就記在了心上,一直心心念念想給自己和屈突昊志搞一匹來當作坐騎。

呼都徵呵呵了幾下道:“我是跟大家開個玩笑,要不然如果你們輸了就給我們兩匹羌馬如何?”

柯邪巴車總算是對呼都徵的臉皮有了一個深入的了解,反正兩匹羌馬也不算什么,就答應了下來。

看著呼都徵拙劣的表演,屈突昊志有一種不屑為伍的感覺,對勃爾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勃爾金對眼前的一切好像漠不關心,到他射箭,就帶著弓走上發箭位,好像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比賽選手一般。

這次勃爾金沒有托大,二百步對于許多人來講是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對于高手也是個臨界點,再遠除了實力,可就需要那么一點點運氣了,這叫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端好硬弓,右手中指和食指夾住箭尾,雙臂一用力,硬弓被拉成滿月,在瞄準的過程中,勃爾金一直在調整著呼吸。

“嗖!”隨著一聲弓弦的響聲,拜月國所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待啪嗒一聲被射滅,大殿里爆發出了如雷的掌聲,包括在石柱后的士兵也在為他們眼中的戰神喝彩。

兩百步能夠百發百中,只有征北王能夠做到,拜月國的軍神果然名不虛傳。

不知為何,看著熱烈歡呼的人群,又瞄了瞄正在瘋狂鼓掌的弟弟,柯邪巴車的眉毛皺了一下,顯得沒有別人那么高興,今天要是勃爾金獲勝,他就有些失算了。

勃爾金走回自己的位置,還是拄著弓,老神在在地等著屈突昊志射箭。

賭局都已經說定,那么無須再隱藏自己的實力,屈突昊志單臂拿著鐵胎弓,昂首走到發箭位。

當屈突昊志拿起鐵胎弓上箭的那一刻,本來還隨意站立的勃爾金馬上眼睛一亮,站直了身體,他感覺突然間,屈突昊志身上的氣質發生了改變,從那個拉弓吃力的小屁孩,變成了睥睨一切的大英雄。

不光是勃爾金,大殿里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屈突昊志的變化,柯邪巴車隱隱感到自己一方可能受了這兩個小毛孩子的愚弄。

屈突昊志雙臂一用力,開始還有些吃力,就在達到極限的時候,從身體里又冒出一股力量,瞬間鐵胎弓被拉了個滿月。

柯邪浩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這個瘦削的少年竟然能夠將鐵胎弓拉成滿月。

就在大家的心都繃著,想看看屈突昊志到底能不能射到二百步外的蠟燭時,這家伙突然將弓一收,讓所有人的心忽悠一下,不上不下的,極其難受。

屈突昊志笑著對著柯邪巴車道:“國主,我看天色不早了,這樣比試下去太浪費時間,能不能讓人在二百五十步和三百步各放一只蠟燭,將它們擺成一條線。”

柯邪巴車不明白屈突昊志什么意思,問道:“屈突小英雄,你這是什么意思?”

屈突昊志道:“沒什么,我想一箭射落著三只蠟燭,要是征北王也能射落三只蠟燭,無論幾箭,那我們就算平手。”

“什么?”連帶最平靜的勃爾金都張大嘴巴,驚訝不已,他不相信會有人能夠將二百步到三百步的三只蠟燭一箭射滅,除非是神人下凡。

柯邪浩圖更是喘著粗氣,他知道今天自己被這兩個小崽子給從頭耍到尾,他預感他即將失去那把心愛的鐵胎弓,心里不禁隱隱作痛。

最后柯邪巴車還是命人將宮殿里的燭臺又移出兩個,按照屈突昊志的吩咐,擺成了一條線。

大殿里在屈突昊志再次站上發箭位的時候寂靜得連燭火燃燒的聲音都能聽得見,所有人都緊張得盯著他,生怕錯過什么。

屈突昊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雙臂舉起鐵胎弓,就聽見“吱嘎嘎”聲響起,鐵胎弓再次被拉成滿月。

“嘭!”弓弦聲傳來,“噗!噗!噗!”箭矢似流星趕月一般,三只蠟燭先后熄滅。

那根木箭在射滅三百步的蠟燭后,還在空中飛了一段,才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沒有人發出聲響,就連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里都顯得那么刺耳,大家把頭偏向柯邪浩圖,只見他臉色蒼白,眼睛透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屈突昊志。

準確地說,柯邪浩圖注視的是屈突昊志手里那把鐵胎弓,從現在開始它不再屬于自己,連同失去的是,還有對往昔崢嶸歲月的懷念。

草原人再怎么野蠻無理,可是他們守諾,這一點是南人無法相比,屈突昊志知道這把夢寐已久的鐵胎弓已經屬于自己。

大殿里的人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比試下去的勁頭,只有勃爾金例外,他看向屈突昊志的目光里充滿了濃濃的戰意。

柯邪巴車沒有糾纏賭注的事情,關照明天塔姆赫同呼都徵兩人去挑選羌馬后,帶著眾人移步宮殿旁的一處廣場。

這里是守衛軍操練的地方,在眾人到來之前,已經升起了數堆篝火,當作照明用。

勃爾金命人前來了幾匹戰馬,讓屈突昊志先挑選,然后飛身上了自己的戰馬。

屈突昊志隨便叫人拿了一把彎刀,也躍上馬背,騎了一圈后,對著勃爾金示意,可以開始。

勃爾金的兵器是一把長刀,不過不是草原人用的那種彎刀,整個刀身都是筆直的,只有刃口一側略有弧度。

這種刀對用刀人的力氣要求極高,彎刀在交戰時,只要持刀人握住刀柄,讓刀同敵人接觸即可,彎刀利用它自身的弧度,在不減緩持刀人的速度的情況下,給敵人造成傷害。

可直刀在跟敵人接觸后,肯定會降低持刀人的速度,甚至會卡在敵人的骨縫里,搞不好會被帶下馬背。

只有持刀人的力量很大,一下就能給敵人造成致命傷,然后撤刀,這不但對力道有所要求,就是招式的運用也要掌握得恰到好處。

勃爾金先是雙手持刀,然后開始催動馬匹,對著百步開外的屈突昊志沖去。

屈突昊志也不甘人后,也開始策馬沖前。

兩人在中間位置交錯而過,勃爾金的刀卷起一片風聲,猶如閃電一般直擊屈突昊志的脖子。

屈突昊志哪敢怠慢,用手抓住馬鞍,然后人向左倒去,人藏到馬腹一側,躲過了致命一擊。

馬匹跑了沒多遠,兩人再次相對沖鋒,屈突昊志這次選擇了躍起,躲過勃爾金一刀的同時,手里的彎刀也砍向了勃爾金的后背。

可沒想到勃爾金戰斗經驗十分豐富,他單手將刀向后一撥,借助馬匹前沖的力道,化解了這不算高明的一招。

屈突昊志知道自己吃虧在了兵器上,彎刀使出來的力道遠沒有直刀來得猛烈,他不敢用彎刀去撞擊直刀,那樣很容易因為力量的差距而被磕飛,那股速度的慣性,他沒把握接得住。

等屈突昊志撥馬往回的時候,他的腳突然感覺到了馬鐙,剛剛由于過于緊張,把這從來沒有用過的東西給忘了。

用腳踩了踩馬鐙,屈突昊志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已經想好怎么破敵。

兩人再次交錯,這次勃爾金的刀揮了一條弧線,而屈突昊志根本就沒有像前兩次一樣避讓,而是用彎刀迎了上去。

勃爾金看屈突昊志這么自不量力,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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