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經(jīng)歷的北京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

劉導生

關(guān)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是在鄧小平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領(lǐng)導和支持下開展起來的。這場討論，為我們黨沖破“兩個凡是”的嚴重束縛、重新確立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路線奠定了理論基礎(chǔ)，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xiàn)歷史轉(zhuǎn)折、我國邁向改革開放新時期作了思想準備。然而，當時由于人們還受到“左”的思想的束縛，思想一時還轉(zhuǎn)不過彎來，所以這一討論也并非一帆風順。

1978年12月26日，我被中央正式調(diào)到中共北京市委，先是任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長，1981年3月起任市委書記，分管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工作。作為北京市分管意識形態(tài)的領(lǐng)導，我對北京市進行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艱難曲折的歷程，至今記憶猶新。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和我的新崗位

1976年10月，華國鋒、葉劍英等同志執(zhí)行全國人民的意志，一舉粉碎了“四人幫”，挽救了黨和國家。然而粉碎“四人幫”后，當時的主要領(lǐng)導人繼續(xù)執(zhí)行“左”的路線，在1977年2月7日《人民日報》、《紅旗》雜志、《解放軍報》社論《學好文件抓住綱》中明確宣布：“凡是毛主席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兩個凡是”方針嚴重阻礙了對“文化大革命”及其遺留問題的解決，阻礙了撥亂反正，阻礙了社會主義經(jīng)濟建設(shè)。北京市原來在“四人幫”及其親信謝靜宜的直接控制下，各方面均受到極其嚴重的破壞，問題如山，而北京市的某些領(lǐng)導人一時也沒轉(zhuǎn)彎，積極貫徹“兩個凡是”，甚至把廣大干部和人民群眾要求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的急切愿望視為異端。突出的例子，如1977年1月李冬民等十多名青年刷大標語要求鄧小平出來任職、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即被扣上“反革命罪”的帽子逮捕入獄。

1977年7月，鄧小平在葉劍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支持下復出，重新?lián)沃泄仓醒敫敝飨戎匾殑眨瑥慕逃⒖茖W工作入手，進行撥亂反正。胡耀邦在中央黨校和中央組織部，得到葉劍英、鄧小平等老一輩革命家的支持，以不怕“入地獄”“下油鍋”的氣概，大刀闊斧地平反冤假錯案，解決“文化大革命”及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親自組織和發(fā)動了真理標準大討論，從思想理論上有力地批判和否定了“兩個凡是”。1978年11月舉行的中央工作會議和12月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充分肯定了真理標準大討論和平反冤假錯案的工作，確立了全黨以經(jīng)濟建設(shè)為中心的政治路線和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我深深感到，十一屆三中全會在黨的歷史上非同一般，我們黨就此結(jié)束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一套，從“左”的路線的泥沼中轉(zhuǎn)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我是在十一屆三中全會結(jié)束后的第四天，被中央正式任命為中共北京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長。就任前，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找我談話，說中央準備調(diào)我到北京市工作，職務不高，但卻是一項艱巨任務，因為北京市的工作長時間推不開，受“左”的影響太深了，很多事情阻力很大。他還說到，過去毛澤東批評北京“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雖然是錯批彭真的一個借口，不過中央的干部到北京市去工作的確不太容易。他要我加倍謹慎，有事情可以多找中央宣傳部商量。

因為剛開過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我的內(nèi)心同許許多多黨的干部和人民群眾一樣，無比興奮，渴望在自己的余生能為黨、為人民盡心盡力地做些工作。當然，想到胡耀邦的叮嚀，我對新的崗位還是有如履薄冰的感覺。

果然，我到市委宣傳部一上班，就感到氣氛頗為緊張。不少在職的干部以戒備的心態(tài)對待我，冷言冷語，一問三不知，采取不合作態(tài)度。有些人對于自己以前緊跟“四人幫”的那一套不認為錯了，只認為自己現(xiàn)在倒霉了。有些參加過市委寫作班子（住在香山紅光寺，發(fā)表的文章就署名“洪廣思”）的干部，雖然“文化大革命”已經(jīng)結(jié)束兩年多了，全國的揭批查也搞了很久了，但在這里卻一直沒有觸動過。如今聽說我來，認為往后日子不好過，一時不少人提出要調(diào)離。我再三說服挽留，仍然說不動一些人。后來我想強扭的瓜不甜，勉強留下也不是個辦法，就說愿意留下的我歡迎，實在要走我只好歡送。最后，一位副部長和辦公室主任還是先后調(diào)走了。

后來聽說，中央要調(diào)我到北京市工作，醞釀已久了。中央組織部正式上報后，中央某些領(lǐng)導人置之不理。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調(diào)任中央秘書長（當時還未恢復總書記和書記處）后，這一方案才得以實施。如此說來，我到北京市上班受到冷遇也就不奇怪了。

把干部的思想統(tǒng)一起來

于1978年5月在全國許多地方開展起來的真理標準大討論，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得到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但是半年多來北京市幾乎紋絲不動，三中全會之后北京市委仍然猶豫觀望。這時，我出席了中央召開的理論工作務虛會，進一步明確了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重大意義，正如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所強調(diào)的：“這對于促進全黨同志和全國人民解放思想，端正思想路線，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一個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一切從本本出發(fā)，思想僵化，那它就不能前進，它的生機就停止了，就要亡黨亡國。”我感到北京市的工作百亂待理，要跟上中央的部署和全國前進的步伐，首要的一環(huán)就是各級領(lǐng)導干部要學習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尤其是補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這一課。

1979年3月，全國興起學習和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的熱潮。我認為首先應抓好各級領(lǐng)導干部的學習，僅僅是一般號召不行，必須對各級干部進行輪訓。同時還應動員輿論界進行廣泛的宣傳，形成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氛圍，以沖破長期以來“左”的思想的束縛，提高廣大干部群眾的覺悟。我向當時的北京市委主要領(lǐng)導匯報，北京市委宣傳部準備先召集一個各大學和研究單位約五六十人參加的座談會。第二天，答復說，上海宣傳“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已經(jīng)把群眾的思想搞亂了，他們不得不讓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出面干涉，不準宣傳。因而，他也不同意我們召集這次座談會。

我感到真是無法理解，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精神不能宣傳，宣傳了就要搞亂群眾的思想，這究竟是哪些群眾，究竟有多少群眾仍然堅持林彪、“四人幫”的“一句頂一萬句，句句是真理”不放，實在令人懷疑。難道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明確的定論對著干就不會搞亂思想？我還無法理解的是，如果對中央決定的方針有疑問，不向近在咫尺的中央請示，而向上海看齊，這也是不符合組織原則吧。我只好說“如有問題，我負全責”。我們便于3月5日至9日召集了由北京各高等學校從事理論工作的同志，市委各部、委、辦負責同志，以及市屬各宣傳單位主管理論工作的同志共五六十人參加的座談會。會議取得了預期的成效。

在這次座談會上，我在講話中首先肯定北京市的理論工作者在和“四人幫”進行斗爭中做了大量工作，只是由于市委長時間遲遲不動，揭批林彪、“四人幫”很不得力，對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沒有組織全市性的活動，致使我們的理論工作落后了一大步。我們北京市的理論工作要跟上黨中央的步伐，適應全黨工作重點轉(zhuǎn)移到經(jīng)濟建設(shè)上來的新形勢，就必須堅決肅清林彪、“四人幫”的流毒，端正思想路線，迅速扭轉(zhuǎn)目前的落后狀態(tài)，迎頭趕上，使我們廣大理論工作者在深入揭批林彪、“四人幫”和推動經(jīng)濟建設(shè)的工作中，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同時，我還提出，這是黨內(nèi)的座談會，應當發(fā)揚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和理論務虛會的會風，沒有什么框框。我們提倡完整地、準確地掌握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運用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理，敢于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敢于沖破各種禁區(qū)，敢于打碎各種精神枷鎖，敢于從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敢于提出新問題、解決新問題。我們是馬克思主義者，應該有理論上的勇氣，掌握了真理，就要無所畏懼，所向披靡。同時我還說，要提倡“三不主義”，有不同意見可以爭論，會議簡報上的發(fā)言，由本人定稿，會議不審查，也不作結(jié)論。這次會議開得生動活潑，大家暢所欲言，同時也提出了許多問題，并對宣傳工作提出了很好的建議。

為了推動北京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我們又請北京市哲學學會于7月24日召開座談會，組織崇文區(qū)、電信局、昌平縣、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等單位的負責人和教師結(jié)合本單位的情況發(fā)言，并在《北京日報》上對座談會做了長篇報道，加以宣傳推廣。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全國形勢有了很大的發(fā)展，“兩個凡是”的觀點被放棄。1979年6月召開的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的《政府工作報告》指出：“全國規(guī)模的關(guān)于真理標準的討論，有力地促進了廣大干部和廣大群眾解放思想，打碎了林彪、‘四人幫’強加給他們的精神枷鎖，使毛澤東同志長期倡導的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學風得到恢復和發(fā)揚。”在此前后，鄧小平在上海、山東、天津等地多次講話，都講了政治路線、思想路線和組織路線問題，他指出，思想路線是政治路線的基礎(chǔ)。我們不解決思想路線，政治路線靠不住。政治路線解決了，要看是什么人來具體執(zhí)行，政治路線正確，執(zhí)行得好不好不一樣，關(guān)鍵是思想路線對不對頭。胡耀邦也指出，要繼續(xù)開展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要開展全國性的補課。

在這一背景下，北京市委終于決定召開市委宣傳工作會議，中心議題是如何搞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補課。這是北京市委正式研究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的一次重要會議。

1979年9月12日至29日會議順利舉行，各區(qū)、縣、局一把手全部參加，由我做主報告，同時邀請中宣部常務副部長朱穆之作報告。朱穆之闡述了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的重要意義，嚴肅批評了當前阻礙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的若干錯誤傾向。他的講話對北京市的宣傳工作是很大的推動。在會上，北京市委第三書記賈庭三旗幟鮮明地講了話。

我的報告首先肯定北京市委和各級黨委為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及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精神所做的很多工作，同時指出北京市在解放思想，肅清林彪、“四人幫”極左路線的流毒方面做得還很不夠。現(xiàn)在不少干部對這兩次會議還有不少模糊認識和錯誤思想，如有的人認為黨的工作重點轉(zhuǎn)移是“丟了綱，離了線”，提出主要矛盾已經(jīng)變成“階級斗爭熄滅論”；解決歷史遺留問題、平反冤假錯案是“搞翻案，是否定歷次的政治運動”，給地主、資本家、右派摘帽或改正，是“解放百分之五，壓制了百分之九十五”；堅持按勞分配，堅持按客觀經(jīng)濟規(guī)律辦事，是“搞修正主義的一套”；引進先進技術(shù)，是“放棄自力更生原則”；吸引外國資金，同外資合作辦廠，是“消滅了國內(nèi)資本家，又引來了外國資本家”；等等。總之，他們指責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路線右了，方向偏了，擔心搞資本主義復辟。這就是說，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已開過十個月了，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也已開過三個月了，還有一些人對黨的方針政策懷疑、抵觸，少數(shù)人甚至公然反對。

為什么現(xiàn)在還有這樣嚴重的思想問題呢？我指出，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揭批林彪、“四人幫”搞得不深不透，前期是市委按兵不動，后期是市委只注意了落實政策、平反冤假錯案，而對政治、思想理論方面的流毒沒有認真加以肅清；二是思想路線問題沒有解決，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沒有認真抓，盡管1979年5月市委擴大會議就提出要補上這一課，由于工作沒有跟上，有的單位還按兵不動，補課仍然沒有真正開展起來。

我在報告中強調(diào)了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重大意義，并提出了補課的一系列措施。

市委宣傳工作會議著重討論并同意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要首先補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這一課。賈庭三和多數(shù)常委都發(fā)言支持我的報告。這次會議對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尤其是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補課，起了決定性作用，不過阻力仍然存在。

補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這一課

在市委宣傳工作會議召開后，我們在全市范圍開展了真理標準大討論的補課工作。

這次補課從各級干部的思想上說，主要是要解決三個方面的問題。

首先，關(guān)于真“高舉”和假“高舉”的問題，就是如何對待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態(tài)度問題。一種是我們黨的歷史上曾發(fā)生過的“左”傾教條主義態(tài)度，如王明就是一切從本本出發(fā)，理論脫離實際，還自稱是“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結(jié)果使我們黨遭到慘重的失敗。另一種就是毛澤東及其戰(zhàn)友的態(tài)度，一切從實際出發(fā)，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jié)合，結(jié)果將中國的革命引向勝利。現(xiàn)在對“文化大革命”中的方針政策，對毛澤東的諸多指示，同樣不能句句照搬，把本本當作“圣經(jīng)”，仍然要從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這樣才能恢復毛澤東思想的精髓。正確的加以堅持，錯了的加以改正，這才是真“高舉”。

其次，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就是要緊密聯(lián)系實際，撥亂反正，繼續(xù)深入批判林彪、“四人幫”的極左路線，肅清其流毒。“左”的問題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1）主觀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無限夸大主觀意志、主觀精神對客觀世界的反作用，顛倒客觀和主觀、實踐和認識的辯證關(guān)系，不是用實踐檢驗我們的主觀認識，去總結(jié)歷史的經(jīng)驗教訓，而只憑主觀想象辦事。本來從1956年“三大改造”完成以后，黨的八大提出主要矛盾是落后的社會生產(chǎn)力滿足不了人們物質(zhì)和文化的需要，全黨要把注意力集中到發(fā)展生產(chǎn)力上來。只是由于片面強調(diào)階級斗爭，大搞政治運動，八大制定的正確路線未能得到貫徹。（2）習慣于“以階級斗爭為綱”，片面夸大階級斗爭是社會主義發(fā)展的唯一動力，而且說階級斗爭越來越激烈，范圍越來越廣泛，認為只有通過階級斗爭才能過渡到共產(chǎn)主義。如今把重點轉(zhuǎn)移說成是“丟綱離線”，所謂“離了綱心發(fā)慌”。（3）把抓生產(chǎn)說成是“唯生產(chǎn)力論”，把按勞分配說成是資產(chǎn)階級法權(quán)。在思想上還是以階級斗爭代替和取消生產(chǎn)斗爭、科學試驗，而對任何領(lǐng)導、管理和從事生產(chǎn)的努力都加以反對。這些現(xiàn)象流毒之深，對經(jīng)濟建設(shè)的阻礙、破壞十分嚴重。

在向全市各級黨委部署真理標準大討論的補課工作時，我特別強調(diào)，要充分認識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重大意義，指出如不掃除多年來“左”的思想障礙，那么平反冤假錯案、搞四化建設(shè)都無從說起，也無法調(diào)動群眾的積極性，更談不上了解新情況、解決新問題。這是識別真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問題，是全黨的大事，絕不只是宣傳部門的工作問題。各級黨組織的一把手必須親自抓，堅決防止走過場。

為了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開展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補課，北京市委組織部和宣傳部積極配合，著力抓好各級領(lǐng)導干部的學習，統(tǒng)一他們的思想。我們首先恢復了北京市委黨校，開辦區(qū)、縣、局領(lǐng)導干部學習班。自1979年5月至1982年7月，學習班共舉辦了37期，參加學習的領(lǐng)導干部有4597人。我們又部署各區(qū)、縣、局和高校、工廠、公司、公社、街道的黨委，組織黨委領(lǐng)導成員集中學習一段時間進行補課。據(jù)統(tǒng)計，18個區(qū)縣共辦學習班1144期，輪訓干部8萬多人。

在培訓開始時，一些人想不通，說我這是反對毛主席。那時候“兩個凡是”還有一定的影響，說我反毛主席這個帽子是很嚇人、壓力很大的。由于長期受“左”的思想影響，很多干部思想都框在“左”的錯誤和個人崇拜之中，不少人轉(zhuǎn)不過彎來。他們雖然覺得我們說得有道理，他們也不滿意“四人幫”，但在感情上，對有些問題一時還不能接受。他們不了解，對毛澤東的偉大功勛應當歌頌，應當贊揚，但對他晚年的錯誤應當加以否定，這是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是黨的原則。在不少人的心目中，毛澤東是神。這個緊箍咒很厲害，我在這么多期培訓班上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開始時很少有人公開表示贊成，這說明個人迷信的現(xiàn)象是非常普遍的。事實上就算有的干部贊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精神和實踐標準的觀點，但他們也不敢公開表態(tài)，因為他們怕被孤立。還有的干部憑歷次政治運動的老經(jīng)驗，在這個轉(zhuǎn)彎過程中，覺得還沒有看清楚，因而不敢輕易表態(tài)。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通過真理標準大討論的補課，加之我們在各個方面加強宣傳教育工作，使干部和群眾接受并自覺貫徹執(zhí)行中央的方針政策。經(jīng)過各級黨委的努力，終于使廣大干部和群眾逐步破除了迷信，樹立起實踐第一、實事求是的觀點，劃清了是非界限，有力地批判了“反毛（澤東）”“砍旗”“丟綱”等謬誤認識，弄清了我國當今社會的階級狀況和主要矛盾，懂得了中央提出的工作重點轉(zhuǎn)移的正確性，擁護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重新確立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從而使黨的各方面工作穩(wěn)步地轉(zhuǎn)到“四化”建設(shè)軌道上來。這在北京市黨的建設(shè)上是值得紀念的一件大事，它也有力地佐證了“沒有正確的革命理論，就沒有正確的革命運動”這個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