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錚看著莫菁，解釋說:“我現在在這里打工?！?

莫菁看著叢錚，發現自己或許真的不是很能夠搞懂現在的少爺。

好好的家族財產不繼承，出來打什么工啊。

又不是和自己一樣，被人坑了，還不敢吭聲。

莫菁一想起莫苓買的那一堆漢服和首飾，心里就一陣不平衡。

沒辦法，新來的靈魂有一個是個富翁，還是那種自己靠拼靠省，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

莫菁當初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泳池里游泳。剛一冒出來，就被莫菁嚇了一跳。

沒辦法，任誰看見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都不會輕易的冷靜下來。

后來兩個讓人進行了“友好的“商談，莫菁才把她順利回收。

以至于現在的莫菁有個毛病，愛財，很愛很愛。

就連昨天晚飯是吃煎餅還是吃卷餅都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莫菁認為自己剛回來沒多久，要犒勞一下自己，買了貴一塊五的煎餅。

一想到昨天自己徘徊在小攤前，攤主看自己的眼神，莫菁就很心塞。

心很累的莫菁看著叢錚，說:“你不是家庭條件不錯嗎?怎么還來打工?“

叢錚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家里有點事兒，出來躲躲。自己賺的錢，花起來總比別人給的好。“

莫菁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個她還是知道的。

莫菁不在多說些什么，只是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工作了。

叢錚在一邊看著莫菁，心里轉了轉，說:“你會弄嗎?有不懂的東西，可以問我，我告訴你?！?

莫菁點點頭，不說話。

叢錚在一旁看著莫菁忙碌，心底還是有點擔心的。

莫菁是個手殘，但是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莫菁知，叢錚知。

畢竟，莫菁還欠著他一千張帕子。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叢錚翻過自己以前的小本本，發現原來莫菁已經欠了自己這么多東西了。

每次，叢錚翻開自己的小賬本，就會暗戳戳的高興。

立場雖然不同，住處雖隔了很遠。

但是只要小本本在，自己就似乎有了隨時去找她的理由。

叢錚面上不顯，心里卻總是美滋滋的。

可人算，終究抵不過天算，后來的……

莫菁在一邊認機器，一邊學習制作。

第一次失敗了，加了半罐子蜂蜜。

第二次沒加錯東西，但是冰塊加多了。

第三次什么都沒加錯，但是味道就是奇奇怪怪。

第四次······

莫菁幾乎把所有的飲品都做了一遍，也全部都失敗了。

莫菁: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莫菁的周身散發著我很不爽的信息。

叢錚在一旁看著，心里默念著:果然如此。

老板看著莫菁動手，心里一刀一刀的在割。想辭退她，但是顏值在在這里擺著，莫菁在的話，客流量一定會很多。但是這個動手水平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叢錚從頭看到尾，有點想笑。

他就真的笑出來了。

莫菁的死亡視線直接就朝著他來了。

這時候，老板才發覺叢錚還站在一邊。

看著老板糾結的視線，莫菁冷淡的表情，開口說:“不然我做飲品，莫菁來售賣吧?！?

老板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就點了頭。

莫菁也沒意見，實際上，她現在也不想有意見。

于是，幾個人就這樣定下來了。

“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莫菁看著叢錚，感覺有點奇怪。

叢錚面容平靜，“我是周五下午和周六，周日?！?

莫菁點了點頭，她是每天放學以后來。

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到了第二天，莫菁才知道哪里不對了。

三個人弄好了以后，莫菁和叢錚就要離開了。

兩個人一起在路上走著，雖然是剛剛認識不久，但是兩個人并排走著，卻絲毫沒有尷尬的感覺。

走了一會兒，莫菁突然望向叢錚，說：“你身上的香水味沒有了?！?

叢錚臉一黑，說：“洗了個澡，可能味道沖沒了吧?！?

莫菁欲言又止。

雖然兩個人相處起來感覺還不錯，但是自己總是不好說：你騙人，你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味道。

“你吃飯了嗎”莫菁問叢錚。

叢錚愣了愣，心里有些高興。

“沒有。”

莫菁：“我也沒有，所以我們趕快各回各家吧?！?

叢錚：為什么我會以為莫菁會請我吃飯。

叢錚有些懊惱，他看了莫菁一眼，然后說：“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莫菁本來是要挨餓的。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與晚飯無緣，畢竟沒錢。

但是有人送上門來了，不吃白不吃是吧？

莫菁停下腳步，看向叢錚，說：“吃什么？”

叢錚也停下腳步，說：“去吃西餐吧，怎么樣？”

“都行。”

莫菁跟著叢錚去吃飯了。

兩個人一路走著去了餐廳。

餐廳是比較普通的那種，普通高新階層就能夠負擔的起。

莫菁和叢錚進去以后，左拐右繞地進了一個小包間。

莫菁不傻，像是叢錚這樣的人，對于生活品質的要求很高，這家餐廳的小包間肯定不太一樣。

兩個人坐下以后，叢錚把菜單遞給莫菁。

莫菁也沒和他客氣，點了牛排和甜湯。

叢錚看了一眼，和莫菁點了一樣的東西，但是他多點了兩道甜品。

一道檸檬慕斯，一道冰淇淋。

菜品上來以后，叢錚把甜品都放在莫菁面前。

莫菁看了叢錚一眼，說：“我不愛吃甜品?！?

叢錚沉默著把菜品布好，又把莫菁的牛排切成小塊。

“吃吧，甜品其實試試也挺好?！?

莫菁看著布好菜品的叢錚，突然生出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沉默著，兩個人把飯吃完。

然后，叢錚把甜品放在莫菁面前，一副要看著莫菁吃光的樣子。

莫菁看著眼前的甜品，還有灼灼地看自己的叢錚，伸手把甜品拉到了自己面前。

第一口芒果慕斯吃下去，莫菁愣住了。

好甜啊。

莫菁吃了一會兒慕斯，還沒吃完，叢錚就把冰激淋也移到了莫菁面前。

莫菁抬頭看一眼叢錚，挖了一勺冰激淋，送到嘴里。

然后，莫菁就沒再動過芒果慕斯。

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冰激淋帶走了。

叢錚看著莫菁吃的開心，感覺自己悶得慌。

左前胸有種怪怪的感覺。

叢錚不說話，莫菁也不說話。

沉默在蔓延，熟悉也在蔓延。

過了一會兒，莫菁吃完了。

“我吃飽了。”

叢錚看著莫菁吃剩下的芒果慕斯，慢慢地拉到自己懷里。

他也不嫌棄，挖了一勺就送進了嘴里。

莫菁嘴巴微張，話語哽咽在嗓子里。

叢錚把剩下的芒果慕斯，吃的一干二凈。

結了賬，叢錚和莫菁伴著走出來。

“你認識我，是不是？”

莫菁擋在叢錚面前，她看著叢錚的眼睛，語氣里透著懷疑與不信任。

“以后，我請你吃晚飯吧?！?

叢錚前言不搭后語，對著莫菁慢慢說。

莫菁：我是差那一頓飯的人嗎。

莫菁又想想剛才的冰激淋，突然發現。

好吧，好像真的差那一頓。

算了，不問了。這家伙很明顯就是認識自己的，而且如果問了，自己記不起來，也是足夠尷尬。

“你以前和我的關系好嗎？”莫菁問。

叢錚睜著眼睛裝瞎，把兩個人相遇兩百年前的事說了出來。

“那時候，你和我天天呆在一起。我們雖然不會經常一起說話，但是我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恩，”莫菁想了想，說“你那時候是我兒子嗎？”

叢錚……

“不是。我們是最親近的人，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莫菁瞇了瞇眼睛，語氣有些危險：“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女兒？”

叢錚……

“我們只是很親近，并不是親屬關系。”

叢錚感覺自己被那人騙了，這哪里是失憶，分明是要失智。

莫菁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靠譜，但是在她看來，親近的人，一般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

叢錚說他們很親近時，莫菁的第一想法不是親屬，而是戀人。

但是，莫菁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沒有心的人，自己不會去愛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活了那么久那么久，莫菁有過友情，也感受過親情，但是卻獨獨沒有體驗過愛情。

莫菁知道這不正常，所以她也試著去愛一個人，但是沒有，這顆叫做心的東西，從來都沒動過。

也別說什么非他不可，不光莫菁不信，應該是個人就不會信。

愛情這東西，遠遠沒有物質與物質可靠。

但是叢錚不會告訴她，他們之間的確沒有愛情，他們之間隔著一整個世界。

正義與邪惡，美麗與丑陋，理智與瘋狂。

千萬年的糾纏，讓他們成了彼此最信任的朋友，即便是莫菁從未見過叢錚的真容，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存在，懷疑他的內心。

王不見王，不只是說說而已。

你知不知道，我從未放棄過你，即使你被全世界背叛，被你愛過的傷害。

叢錚把莫菁送回她的房子，看著莫菁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內心不停的翻滾。

那里，很悶。

那種感覺，像是當初知道莫菁神格被打散時，心臟被緊攥般的疼。

但是又不太像，現在的感覺更像是細細密密的針扎一般的酥酥麻麻的疼。

這時候的叢錚還不知道，疼和痛，是不一樣的。

莫菁回到房間，洗漱完以后，她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心里空空的。

過了一會兒，莫菁的手機提示音響了。

她伸手拿過來手機，就看到一個昵稱叫做少爺的，發了驗證信息過來。

莫菁看了一會兒，大概知道這人是誰。

伸手點了確認通過。

幾乎是同時，對面發過來一條信息。

明天見，同桌。

莫菁看著這條消息，把手機放下。

尋思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