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身上的被子全部被扯到莫嬈那邊，葉辭順著被子滾往她身旁。

“離我遠點。”

以為他故意過來用手肘推開他，手掌毫不客氣招呼上他的俊臉。

“嘶——”

莫嬈氣上頭忘了他的傷，坐好開燈看向他。

“沒事吧，沒傷到吧？”

“沒……”

葉辭拉過被子一角轉身背對她睡好。

被子一大半都讓給她，他只蓋了邊角。

莫嬈嘴巴撅得老高。

怎么做出比自己還要委屈的樣子。

坐在床頭生氣，最后還是妥協起身去儲物柜拿醫療箱。

想著先消毒，拿著棉簽準備幫葉辭擦拭傷口他突然睜開眼睛。

黑眸滿滿的戾氣直勾勾盯著她。

一個手抖棉簽直接往他傷口壓去。

葉辭疼得俊臉都皺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被嚇的。

要是別人她早罵人了，但是面對的是葉辭，她敢怒不敢言。

“不用了。”

葉辭想躲開，現在他心情煩躁只想躲在黑暗里一個人靜靜。

莫嬈一忍再忍。

氣得直接扶正他的頭開始消毒放藥。

“你自己受虐要死要活是你的事，別死在我面前。”

葉辭想再次躲開，莫嬈開口制止。

“老實點。”

說完故意壓重棉簽，酒精碰到傷口帶來刺痛，葉辭倒吸一口氣不敢再動。

快速的上完藥，無視一些傷口帶來的觸目驚心。

眼睛隨即蒙上一層霧。

收好藥箱平復自己心情睡到自己位置。

背對著他，蒙了霧的眼睛還是落淚了。

房間很安靜，在黑暗里人的感官會放大對周身的感知。

莫嬈的動作他已收眼底。

“嬈嬈。”

他緩緩爬到她身后。

莫嬈不理。

“莫嬈。”

“叫什么，我剛剛叫你你也不是不理嗎？”

憑什么就只有她受氣。

“別哭了。”

扶住她肩膀想要擺正她身子面對他。

“就哭關你什么事！你的事情都不關我的事，我哭礙著你了。”

葉辭不知道自己這般惹她委屈。

憐惜的替她拭淚。

“我為我剛剛道歉。”

“道歉？哪里錯了？”

葉辭不作聲。

“我半夜去派出所保你你還給我臉色，回家問你愛理不理，關心你傷勢你還嫌棄我麻煩。”

莫嬈把苦水全部倒出來。

“我還怕你心情不好怕你發病都不說你……”

這會是真的憋不住哭了。

“我在家安安心心睡覺不好嗎？要不怎么會遇上一堆糟心事。”

拉著床單擦眼淚，葉辭拉住床單。

“再擦又要換床單了。”

莫嬈哭笑不得想打他。

床單確實是昨日早晨醒來他換的。

“家里又不是沒有床單。”

葉辭扯了床頭的紙巾替她擦眼淚。

“頻繁洗床單也不好。”

一本正經說胡話。

“別哭了，以前都不見你這么愛哭。”

莫嬈躺在他臂彎下嘀咕，“以前哭又不是在你面前哭。”

以前吵架她氣得跑回房間都是在哭，心底很怕葉辭不要自己。

一想到自己又要孤零零一個人她眼淚就憋不住的往外流。

大手揉了揉她的臉，心疼道：“是我大意了。”

“剛剛是我的錯，沒有顧及你的情緒。”

她眼底的擔心他都看到。

只是……

邕城的事情很打擊他啊……

或者說只要去邕城都很打擊他。

“葉固怎么把你弄成這樣了？”莫嬈關心問。

“他太過分了，是不是他把你送進去的，明知道你是公眾人物還這樣，太過分了！”

“不是他。”

葉辭搖頭，睡到她身旁和她頭挨著頭。

“是我自愿的。”

莫嬈罵罵咧咧的聲音停下，轉頭看向他。

“不是你，要不是他你怎么會去邕城，不去邕城根本不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葉辭輕笑，“這是幫我開脫嗎？”

莫嬈撐起身子認真看向他，就算在黑暗里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不是！葉辭，我們是一樣的人。我知道……如果一個地方帶來的傷痛是一輩子都不會愈合那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那里。而葉辭他卻利用這一點，一而再再而三這么對你。”

每次葉辭去邕城回來總是失魂落魄。

“所以……不要自責。”

從派出所開始總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頹，自責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葉辭無聲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瞞不住莫嬈。

但也只有莫嬈發現他這細微的情緒。

拉著她再躺回自己身旁，摟住她。

莫嬈環著他的窄腰。

“以后不會了。”

“你說要用跑跟上我的。”

“嗯，下不為例。”

莫嬈往上爬了點，捧著他的臉問：“還疼嗎？”

葉辭搖頭，她幫自己上藥再疼的傷口都好了。

“真的？”

葉辭點頭。

這樣的傷他以前就習慣了。

“那怎么辦？網上很多人寫你，我不喜歡別人非議你。”

莫嬈倒是絲毫不掩蓋自己擔憂他的心情。

“我會處理好，相信我。”

葉辭心情沒有剛剛這么死氣，他覺得他以后面對這些事情應該勇敢一些，站起來保護好他的女孩。

“不問我邕城的事情嗎？”

葉辭問她。

“不要，不想問，不準說。”

邕城那個地方給他帶來了太多傷害，她懂得。

他自愿進派出所肯定是因為繼父的原因，對于這段往事她不想逼迫他和自己說。

“如果……”

他沒說完莫嬈打斷，“不要說好不好，我不想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如果你愿意說了再說好嗎？”

她的溫聲細語如自己解藥。

“好。”

他摟著她緊緊的，想要把她揉到自己身體一般。

對于葉辭的心理疾病莫嬈深知急不來，她可以幫他慢慢去面對那些過去。

她有勇氣，更能給他勇氣。

“嬈嬈……”

“嗯？”

想起昨夜他們說的話，謝字到了嘴邊卻改了口。

“我愛你。”

告白的話她第一次聽，說愛的話也是兩輩子第一次。

以前他對自己愛的表達都表在眼里裝在心里，就算情意最濃時他也只是說喜歡，不帶主語。

她歡喜的偷笑。

“嗯。”

摟著他胳膊湊近他耳朵。

“我喜歡聽，也愛聽。”

輕吻落下他耳骨，葉辭身體一震。

側頭攔截她還要再次落下的吻。

用著薄唇攔下。

“我也喜歡。”

莫嬈笑得開心，心里更是心花怒放。

“睡覺！”

男子點頭，摟著她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