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個包子夾了起來,準備往口中送。
謝老師神色嚴肅了起來。
“白子然,我跟你說哈,子默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要是敢欺負他,我會跟你沒完的。”
我被湯包里頭的湯給燙了嘴,吸溜了幾秒,問她。
“謝老師,到底哪個才是你親生的?你該不是腦殼發昏了。”
謝老師相當正直:“在我這里,只有正義,沒有親疏。再說了,你小的時候可沒少欺負他。”
謝老師的態度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我懶得跟她爭辨。
吃完鴨子和包子,正坐在沙發上犯懶的時候。
喬子默打來了電話,我看了一眼正在看電視劇的謝老師,拿了電話回了房間。
聽得出來,電話那頭喬子默的聲音有點激動。
說實話,我也有點不知所措,我們兩個好幾年沒有見面,一見面就成了男女朋友,這來得有點快當,多多少少有點不適應。
我不敢開腔,倒是他,一開口就直接了當。
“白猴子,是真的嗎?”
我回答:“什么是真的?”
其實我心知肚明知道他問的啥,就是興起想捉弄一下他的念頭,誰讓他以前總逼我寫作業來著。
他又說:“就是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事情。”
我回答:“我什么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啦?”
他急了,電話那頭聲音都變了。
“昨天你明明給我發微信了,你說了暫時讓我當你的男朋友來著。你不能說話不說話。”
我嘿嘿一笑:“我答應讓你當我的男朋友,可沒有說我一定要當你的女朋友來著。”
他更急了:“讓你上學的時候好好學習,你偏偏要去逮蛐蛐,我當你的男朋友,和你當我的女朋友,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你說得好像有道理,讓你當我男朋友這個問題不是兒戲,當然是真的了。”
他興奮起來:“其實我完全可以遲一天回利安鎮的,白猴子,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理性?在愛情面前我怎么可以如此理性呢?”
我說:“你理性個錘子,一晚上發了那么多條微信,打了那么多通電話,你還理性?恐怕這個世界就沒有不理性的人了,你說,這個世界那得有多和諧。”
他說:“白猴子,你能不能不要說臟話。”
我回答:“你可不可以不要喊我白猴子,忒它娘的難聽死了。”
他說:“那,我喊你啥子呢?”
我說:“只要不是白猴子,其它都可以。”
他這個悶騷男,隔著電話我都想當街錘他一頓。
他說:“不如叫寶寶?寶貝?親親?乖乖……”
老娘直接掛了他的電話,然后給他發了一個微信。
“你不想出一個恰如其分的稱呼來,我就取消你當我男友的資格。”
他回了我一條信息:“親愛的,你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懶得理他。
他又回了一條信息給我:“安警官曉得我和你好上了,高興慘了,這會子正在滿院子轉圈圈。她說咱們兩家人好久一起吃個飯?”
我回了信息:“隨便。”
其實我也好想安阿姨的,這回回來一定是要見上一回的。
他又來:“親愛的,怎么辦?我特別想你,你等著我啊,我明天一早就回來。”
唉,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戀愛中的喬子默是這個樣子,和他那沉悶的性子完全不相符啊!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放下電話,打開房間門,謝老師拿了掃把假裝在我門口掃地,盡管那里一點灰塵都沒有。
我說:“你那個電視劇不是正好到了緊要關頭了嗎?你還有心思掃地?”
她嘿嘿一笑:“邊掃地邊看,才不長肉。”
她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掃把,坐到了沙發上繼續追她的劇。
我回到房間在同學群里聊了一會子八卦。
本來是想約著同學們見個面,吃個飯啥的。
但現實是,難,這不年不節的,畢業之后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同學們幾乎都不在夏陽。
生活在現代化經濟社會,大家都不容易,更不可能因為一頓飯而專門打飛的回來應約。甚至有的同學可能連打飛的的錢在哪里都不曉得。
所以同學聚會的事情基本泡湯,不過大家的興致還是十分高漲的,一致決定春節的時候,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聚一聚。
聊完同學群的時候,喬子默又發來了一通“我想你”的微信。
我在心底罵他幼稚鬼,還是決定不理他。
窗外的天氣放晴了,謝老師追完了她的電視劇,開始張羅晚上去人民廣場跳廣場舞。
看到她那么熱情高漲,我也很高興,她退休后總算找到事干了,這樣一來白警官也就解脫了。
我拿了前天給奶奶孝敬的東西,決定去奶奶家蹭一頓晚飯吃。
因為謝老師說了,她前天晚上和幾個跳舞的孃孃約好了,去人民廣場附近的餐廳撮一頓,然后再去跳舞。
我不得不佩服謝老師的交際能力,才跳了一場舞的時間就開始約飯了。
她當語文老師確實是屈才了,她去搞銷售說不定我現在就是一個富二代了。
好久沒有見到奶奶,她的精神頭還是好得很,完全不像80多歲的老太太的樣子。
說話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大。
奶奶家大業大,是以往我爺爺這個老紅軍分的一所小院子,她在院子里種了菜還養了雞。
雖然田園生活氣息濃了一點,但閑不住的奶奶還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偌大的一個院子只她老人家一個人住,對于她來說確實有點孤單。
從小和奶奶住在一起的表妹張西西因為學習的時候不太用功,考了一個學習旅游專業的專科學校。
現在省城一家旅行社當實習導游,除了節假日,一般都不回來。
我媽也說過,讓奶奶過去和她一起住,但奶奶死活不去,說她在那個地方生活了一輩子,離不開。
除非謝老師搬過去和她一起住,謝老師不干,她一個從小就生活在城市的姑娘,聞不慣院子里的雞屎味。
奶奶先給我都煮了三個荷包蛋,然后開始張羅晚飯。
奶奶的廚藝與謝老師相比,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奶奶能將一盤青菜炒出咖哩雞的味道,而謝老師能將雞肉炒出糊豆干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