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億屬于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和郭少科還沒在一起時，就天天跟他廝混在一起，現在兩人正式在一起了，于果和易澄更見不到她的人了，最多睡前能看見她帶著一臉春風回來鉆進臥室，第二天早上再帶著一臉憧憬離開家門。

“女人哪，”于果感嘆道：“沒救了。”

易澄刷著牙，沒說話，將嘴里的水吐掉后，才說：“注意用詞，是部分女人。”她從于果說道：“我談戀愛就不能這樣膩在一起，我需要絕對的私人空間。”

“這叫熱戀期，你懂不懂？”于果說：“你那私人空間是婚后才需要的東西。”

易澄趕緊搖搖頭：“我任何時候都需要。”

“你心里住著個漢子，還是個很狂野的漢子。”于果說著把易澄擠出衛生間：“快點，該我了。”

在去上班的路上，易澄一直在思考梁小億和郭少科的事情，雖然她不理解梁小億的眼光，可她尊重梁小億的選擇，只是他們兩這樣的密不可分勢必影響到了她和梁小億的密不可分，現在她是工作忙，如果哪天工作不忙了，豈不是連逛個街都約不到人？于果是不用考慮的，她們兩個的審美和喜好完全不在一條線上，而且于果的掙錢大計促使她奮發向上，而她的省錢大計迫使她放棄一切不必要的購物。

易澄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種被拋棄的感覺，算了，也許是時候享受一下自己一直想要卻從來沒實現過的私人空間了。下了公交，她走到單位門口，門口赫然停著那輛她熟悉的車，車邊站著那個她熟悉的人。

易澄走上前：“這位先生，我們單位門口只能臨時停車，您這樣時不時地堵在我們門口，不太好吧。”

夏松濤笑笑，說道：“我昨晚剛回來，今天一大早就來見你，你好歹應該先感動一下吧。”

易澄白了夏松濤一眼，問道：“你去了很久哎，案子不順利嗎？”

“聽這口氣，有點想我？”夏松濤絲毫不懼易澄的白眼，繼續說：“我給你說，我這次處理案子各種不順，心情糟糕透了，你得多多陪陪我。”

易澄哀悼了一下自己又無法享受到的私人空間，點了點頭，答應了夏松濤的請求。

下午一下班，夏松濤就出現在了檢察院的門口，易澄再次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坐上了他的車。

“你們檢察院的人也那么八卦啊？”夏松濤表示不理解。

“是人都有八卦之心。”易澄系好安全帶，問道：“去哪吃？”

“川菜館？”夏松濤征求著意見。

“好，我無所謂。”易澄真的無所謂，吃什么不是吃啊？可轉眼一想，立刻又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去。”

夏松濤好笑地望著易澄：“這么驚慌失措？另有隱情啊？”

“梁小億和郭少科八成在那，不去。”易澄說道。

梁小億這姑娘認死理，喜歡吃哪家館子，非要去吃膩了才停止，今天早上，她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喊了句想吃水煮肉片，她又是那種想吃什么必定要吃到的人，所以都不用易澄推測，她一定是去了那家川菜館吃水煮肉片了。

“那有什么？”夏松濤說：“人家有男伴陪，你也有啊，不輸人家。”

“人家那現在不是普通男伴了，現在是男朋友。”易澄說道。

夏松濤笑了笑：“你要是想有男朋友，也挺容易的。”

易澄又白了夏松濤一眼，不說話了。兩人最終還是去了那家川菜館，因為易澄也突然很想吃水煮肉片。川菜館里并沒有梁小億和郭少科的身影，夏松濤好笑地看了看懷疑自己的梁小億，拉著她在一處空位上坐了下來。兩人邊吃邊聊，內容頻頻吸引著旁邊桌子顧客的目光。沒辦法，跟法律工作相關的人在一起，少不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例，兩人嘴里一會兒尸體，一會兒殘肢，一會兒腐臭的，實在難以不讓正在吃飯的客人們受不了。

“哎，”夏松濤終于覺察出兩個人這樣的聊天不正常，于是先中斷了對話：“咱們這樣不行，現在已經不是工作時間了，聊些別的。”

“我們也不是在聊工作中的案子啊，怎么了？”易澄就對些離奇古怪的案件感興趣，她沒事兒就會翻翻以前的卷宗，遇到比較變態的案子，還會專門在晚上嚇唬膽小的梁小億。

夏松濤給易澄使了個眼色讓她周圍人的怪異眼光，易澄終于明白，這是嚇到了一部分人又惡心到了一部分人。于是抱歉地沖周圍人笑了笑，繼續埋頭吃飯。

“聊些別的嘛。”夏松濤說。

“別的有什么好聊的？”易澄指了指水煮肉片：“都要涼了。”

“你跟于果還有梁小億聊的東西，你都可以跟我聊啊。”夏松濤極渴望易澄能對自己敞開心扉，或者說，至少，她把他當好朋友是把他變為男朋友的第一步。

易澄搖搖頭：“我們聊天都沒什么內容的，想到哪說到哪，還要說你壞話，你要聊嗎？”

“我？”夏松濤自我審視了一下，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說壞話的地方，于是他自信地說：“可以聊啊，說吧。”

“你老啊。”易澄憋著笑。

夏松濤沒法反駁了，他雖然年紀上來說不算老，可到底比易澄大九歲，對比起來，是個老男人了。“還是聊點別的吧。”他說。

“日本有一個U型廁所管道藏尸案，你知道嗎？”易澄問道。

夏松濤無奈地笑笑，點了點頭。

回到901，易澄驚訝地發現，梁小億居然也在，見了鬼了。

“你怎么沒去吃水煮肉片啊？”易澄問。

“郭少科想吃面，我們去吃了個刀削面。”梁小億眼睛看著電視，嘴上說。

這真是奇了，易澄和于果任意一個陪梁小億吃飯，或者她們三個一起出去吃飯，絕大部分都是梁小億拿主意，她說吃什么就要吃什么，如果另外兩個不太想吃，她會擺事實講道理，然后再發脾氣撒嬌，直到把另外兩個哄進她想吃的飯館才算完。這郭少科是用了什么魔法，竟讓梁小億放棄心中所想，乖乖去吃了面。

易澄摸了摸梁小億的頭：“沒中邪吧？”

“他想吃嘛，我是個體貼的女朋友。”梁小億道，突然，她將目光從電視上挪開，逼視著易澄：“你怎么知道我沒去吃水煮肉片？”

“我，我在那，吃的晚餐啊。”易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些結巴，她只知道梁小億的這種目光讓她起雞皮疙瘩。

“和誰？”梁小億問。

“夏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