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開著車又往“玖日”奔去，這一來一回的，武俊一有點累了，他是藝術家，藝術家喜靜不喜動，他能在畫畫時一動不動坐一天，卻不能連著開兩個小時的車，他會困。他打了個哈欠，問道：“你會開車不？”

“不會，沒時間考證。”于果問道。

“這個得學，以后用得著。”武俊一說道：“我娶老婆有個必要條件，一定要會開車，我不喜歡開。”

“我又沒讓你送我。”于果沒好氣地說。

“那是因為我還在追求你，等我追上你了，我保證不送了。”武俊一賤兮兮地說出這句話后又打了個哈欠，問道；“能給加點油不？不是給車，給我。”

“能，”于果答道：“你要是能替我解決了這個難題，我包你一個月的午餐都沒問題，但是我師父這個可挑剔地很，你得有真本事才行。”

“小看我。”武俊一白了于果一眼。

回到了玖日，于果帶著武俊一就往曹旭的辦公室走去，曹旭正在完成一張設計圖，看見于果進來了，開口就一個問題：“好事還是壞事？”

“一個好事，一個壞事。”于果回答，又問她師父：“您先聽哪個？”

“壞的，我是個悲觀主義者。”曹旭說道。

“一樓有個拐角施工難度太大，工頭要求改設計圖。”于果說道。

“不可能。”曹旭果斷地回道：“說好消息吧。”

于果一把將武俊一推到曹旭面前，說道：“師父，我找到畫畫的人了。”

曹旭聽了這話才抬頭看了武俊一一眼，說實話，他不喜歡這個人的長相，有話說，一個人的長相和才華是成反比的，畢竟老天爺是公平的，不可能給一個人完美的一切，又給他長相，又給他才華，否則這種好事怎么沒攤到他身上呢？

“收費。”曹旭問道。

“免費。”武俊一回答，立刻又補了一句：“但是一日三餐質量不能太差，還得把油錢給我全報了。”

曹旭于是又看了武俊一一眼，然后問于果：“他的畫你看過嗎？”于果搖搖頭，曹旭咬牙切齒地問道：“那你為什么把他帶過來？”

于果弱弱地吐出兩個字：“免費。”

曹旭白了于果一眼，開始攆人了：“滾滾滾，我還忙著呢。”

“我給你們免費是因為我要追于果，并不是因為我沒本事。”武俊一開了口：“你不是就要看畫嗎？到我家去看唄。”

鬼使神差的，曹旭就跟著武俊一到了他家，進門之前，曹旭說道：“之所以跟你來，全是看在于果的面子上，她一個大齡女青年嫁也嫁不出去，作為師父我也著急，也受到了她父母所托，所以我來看看，如果你還不錯，就算沒有優秀到能完成我需要的那幅畫，沒關系，你還年輕嘛。”

武俊一覺得于果身邊充斥著天使，對比之下，就顯得于果尤為惡魔。于果則是一臉黑線，她更為深深地感覺到，免費的午餐不能吃，免費的座駕不能坐，現在的免費的畫，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退。

一進門，曹旭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你是通過裝修房子認識我們小于設計師的。”

“緣分，您說是不是？”武俊一說道，然后沖于果眨巴眨巴眼睛，他一定是在沖她放電，然而，于果是個絕緣體。

曹旭進到武俊一的畫室，那里僅有五六幅畫，有人物畫，有風景畫，于果從沒見過武俊一的畫，可是看見這些的第一面，她就喜歡上了，風格明確，用色出色，是那種會一眼吸引到你的畫。

曹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難得的笑容就說明了他的心思。

“我不會讓你免費畫，但是你也別給我報你畫畫的價格，畢竟作為一個想追我徒弟的男人，該出什么價格你心里應該有數。”曹旭說道。

“五千一平米。”武俊一說道：“我之前說的飯和油不能變。”

“成交。”曹旭一槌定音，然后他看了看于果，又看了看武俊一：“你倆百年好合。”說完，他又問武俊一：“構思什么時候能出來？”

“三天。”武俊一回答。

曹旭點了點頭：“到時候來玖日找我。”他說完扭頭準備要走，眼看于果要跟上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跟著我干嘛？今天給你放半天假，下午休息吧，請人家吃個飯。”

于果的感覺非常不好，因為一幅畫，她被自己的師父給賣了，這都什么人啊？這是武俊一的房子，孤男寡女，她竟然就被這樣扔在了自己追求者的家，雖然這個家是她一點一點看著裝起來的，她對這個家不比武俊一陌生，可是當初她在這個家的時候，這個家是沒床的。

武俊一笑著朝于果湊過來，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在那張俊俏的臉快碰到于果的時候，于果一把將他推開了。

“你有毛病啊？”于果罵道。

武俊一聳聳肩：“說真的，喜歡我的畫嗎？喜歡哪幅，我送你。”

“不敢。”于果趕忙擺手：“你現在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嗎？那你一幅畫應該值不少錢的，我可不敢亂收禮，吃人嘴短，深受教訓。”

“這有什么？”武俊一隨便挑了一個風景畫塞到于果手中，說道：“反正它遲早會回來，我吃不了虧的，你嘴也短不了，放心。”

于果趕緊把畫放了回去，這豈是嘴短的問題，這幾乎要變成賣身的問題了。

“你師父剛才交待了你要請我吃飯，我們中午吃什么？”武俊一問道。

于果討厭跟武俊一吃飯，尤其還是兩個人單獨吃飯。單獨吃飯意味著兩個人必須聊天，聊天就等于交流，她為什么要跟這個人交流，她和他毫無瓜葛，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以他們的關系，他們不需要交流，以前是客戶和設計師的時候，他們才需要交流，現在不需要，因為他們沒有關系。

“我是畫師。”武俊一說道：“你們雇了我，現在我們是雇傭關系，跟以前一樣，只不過身份對調了一下。”

于果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逃不出這貨的手掌心了。不對，她不是猴，這貨也不可能是如來，絕對不可能。